初初一看,好像很对耶,俺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像我们这种来自农村的无钱无势无貌的小老百姓,再怎么努力,得到的有时只是贵族家庭的起点,甚至没有,对不对。
可是,经过几天的琢磨,似乎又感觉不大对。您的成就大小,原因还是出在自己,而跟自己的起点,也就是家庭出身,没有太大的关系。
假如您老是朝着别人的起点为目标奋斗,那么,这句话就说得太对了。
但是,为什么您就不能把目标放得更远更高一些呢?如果您只是人为的为自己设立一个短短的目标,达到目标之后就停止了或者再设一个目标,停止的人注定到了终点,而再设新目标的人也许经过努力又能上进,然后再设目标再次前进,这往往也能爬得更高,走得很远。
可是,老师教过我们,两点之间最近的距离是直线!
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把目标设在很远很远或者很高很高的一个“点”,那么就用我们的一生朝着那个目标点努力走,是不是就不会歪来歪去,就可以避免走弯路,对不对。
一般人通常会认为“千里马难得”,真是酱紫么?历来“神童”很多,可是这些“神童”都成长为千里马了么?没有。充其量算个马仔。咱们泱泱中华从来最不缺的就是神童,对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故事,大概意思是:有一个老师在给两个学生上课,突然老师临时有急事,必须离开一会儿,老师担心离开之后两个学生贪玩不读书,老师就布置两位学生背课文,如果老师回来后抽背背不来的学生要受罚。老师离开之后,真如老师所料,两位同学便努力玩了起来。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学生发现老师即将回来,学生A急忙坐下来背书,学生B则继续玩自己的。老师回来后先抽学生A背课文,学生A一开口就像九龙江之水滔滔不绝,可是背背背到没读到的地方就不会了,但是老师还是非常满意,因为老师觉得一个时辰能背这么多已经非常强了。接下来换学生B背,也是背到学生A的地方就背不下去了,原来学生B刚才听过学生A背一遍之后便全记住了,并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两个学生都很牛,对吧,一个看一遍就能背下来,一个听一遍就能背下来。可是史书却没有这两个人的名字,为什么呢?因为它们仅限于此,都没有成长为真正意义上的千里马。为什么这么牛逼的学生却没有大的成就呢?
古人讲“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好马不稀奇,怎么就不稀奇了呢?因为只要有那个禀赋存在,有这马种在,这马自然就会有,它总会有的,总会一批一批的生出来这些千里马。但是千里马能不能被人发现,为人所用,这才是最最难的,所以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学生A和B缺少的是培养和引导,一直只能是个聪明的孩子。
前面说过,设立一个远大目标很重要,因为一辈子只朝着一个方向走必定是会少走弯路。但是,遇到障碍怎么办?要怎么过?这就需要有“名师”指点,幸运的话,您真能遇见一位甚至很多位比您强十倍甚至百倍的前辈,并且得到前辈们的真传。遗憾的是,这种情况太少了。
如果我们找不到活着的“名师”指导,不用气馁。因为我们还可以找死的“名师”啊,死而不亡者寿嘛,对不对。比如说张仲景,这个人已经两千多岁了,但是两千多年了他的《伤寒杂病论》在今天还是令人非常的折服,对不对。再比如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王堉《醉花窗医案》等等等等太多了。这通通是死的“名师”,一点也不比活着的“名师”弱,对吧。
经典就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只要找到这样的经典,把时间花在读这样的经典上面,而不是去读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就会慢慢变好。
有些人很会读书,读很多书,认为多读书就是好事,就好像说孩子吃东西就一定有营养一样,错了,不是这样的,那么这就意味着选择非常重要,我们要读什么书,怎么读,要达到什么样的效果,最终的效果就决定了您这一生的成就。成就说起来很简单,真的非常简单,就那么顺着这条路坚持下去,您想没有成就都难,不一定说您会有多大牌,但是成长为名满一方的合格的中医终归是没有问题的。相反,要没有成就也很简单,您一天到晚忙来忙去不知道忙什么,一辈子没结果,眼睛一睁一闭一生便瞎忙了过去。
做中医,注定是要读古书的,由于时代的限制,牵强附会甚至荒唐可笑的东西书里总会有的。我们要在书里淘金而不要去淘沙,正所谓“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嘛。
接下来我们一起来择其善者而从之吧,今天我们来学习王堉《醉花窗医案》第25个病例:阴虚内热,伤脾唾血。
才叔读《醉花窗医案》 25 阴虚内热,伤脾唾血 同年娄丙卿,我似乎看到,王堉好像已经成为他们那一批考生的保健医生了。同期参加考试的考生娄丙卿,壬子捷南宫,有人考证那一年的壬子年是1852年,那一年娄丙卿参加礼部的考试胜出,因此做了官,那个官名叫庶常,我不知道庶常这个官是搞什么鬼的,没有去考证,亦寓于三忠祠,这是承接上一个病例而言,说娄丙卿也是一起住在三忠祠的一个考生。
啊这个娄丙卿向来有一个老毛病,咳血!这个病听上去挺吓人的。娄丙卿的病别人是不清楚的。
有一天夜晚,娄丙卿到王堉的房间串门,恰好娄丙卿的仆人端了汤药过来让他喝。于是王堉就问他:“娄兄有什么病?吃的是什么药?”
娄丙卿答道:“小弟我有咳血的毛病已经好多年了,医生看过很多,药也吃过很多,竟无效。昨天遇见一个医生,他认为我是火热伤肺所致咳血,那个医生开了一张方子送我吃。虽然说效果不是很明显,然而也没见什么大问题,我觉得毕竟这么多年的病了,所以治疗起来也是快不得的。”
王堉便毛遂自荐,想看看娄丙卿同学到底是啥病?
娄丙卿说道:“王兄居然了解中医?我们一起呆了这么久我居然不知,差一点就错过了这个机会。”
于是接着经典的中医看病模式再现,娄丙卿伸出双手,王堉号脉,发现六脉沉细而数,而且右关特别明显,而右寸见浮短而涩,显然右寸不是病脉,而右关才是。
号完脉,王堉告诉娄丙卿,说:“君所患为阴亏生内热,兼思虑伤脾,脾不统血,故午后有时发热,水泛为痰,或梦遗失精,怔忡惊悸,是不是酱紫?”
娄丙卿激动了,说道:“王兄所言甚是,就是酱紫,该怎么治疗?”
于是王堉看看娄丙卿所吃的方子,却是治疗肺内痰饮的方子。王堉告诉他说:“您的病在脾肾两经,和肺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是肺病,应当见到咳嗽气喘。您没有,既然肺没有毛病,那么用紫菀兜铃这类凉药去治疗肺,是诛伐无过也。吃久了,肺必寒凉,久而久之就变成痨病了。这段时间正值夏令,应该吃麦味地黄丸(药物组成:麦冬、五味子、熟地黄、山茱萸、山药、牡丹皮、茯苓、泽泻)。达到金水相生,水升火降,咳血也就慢慢减少。秋后再用人参归脾丸(药物组成:人参、白术、茯苓、炙黄芪、当归、龙眼肉、酸枣仁、远志、木香、炙甘草)调养一段,不用吃到两斤,保证病就好了。”
于是娄丙卿就开始买了麦味地黄丸吃起。五天之后,热退神清,咳血减少,接着继服归脾丸。到仲秋(农历八月)后与王堉分手时,已经不再咳血了,病可以算好了。第二年写了一封信感谢王堉,说吃了王堉开的药之后再也没有咳血,非常感谢并怀念王堉。
中医就是这样,整体观念,明明是咳血,疾病的表象是咳血,在肺。疾病的本质是思虑伤脾,脾不统血,在脾,何以见得?脉沉细;最本质的东西还是阴虚内热,迫血妄行,在肾,为什么这么讲?脉细数。所以治疗的层次先治肾再治脾,表现在肺的毛病自然消失。病本不在肺而在脾在肾,治疗上主要还是在辨证上面见功夫,而且把脉诊的关键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学到这里,我们可以发现王堉用过的地黄丸类方已经有两张了,一张是今天的麦味地黄丸,还有一张是归芍地黄丸。
麦味地黄丸原名八味地黄丸,是在六味地黄丸基础上加麦冬、五味子,六味地黄丸是滋肾补阴之方,加了麦冬五味子就变为滋肾补肺之剂,主治肺肾阴虚证,咳嗽咳血,潮热盗汗者。
归芍地黄丸,是六味地黄丸加当归、白芍,从而便成为滋肝肾、补阴血之剂,主治肝肾阴血亏损证,见头晕目眩,耳鸣咽干,腰酸脚软,足跟疼痛,潮热盗汗,咳嗽咳血,两胁疼痛,舌红苔少,脉细数。
麦味地黄丸与归芍地黄丸都是以六味地黄丸为基础方,同具滋阴补肾之功,主证都有肾阴虚表现。麦味地黄丸因加补敛肺阴之麦冬、五味子,故主治肾阴虚兼肺阴不足证;归芍地黄丸因加养血补肝之当归、白芍,故主治肾阴虚兼肝血不足之证。
人参归脾丸是宋代的归脾汤,原先的归脾汤去掉党参加上人参就成了人参归脾汤,把人参归脾汤做成丸便成了人参归脾丸。归脾汤原本没有当归远志,到了明代才加上去的。
看这张方子,有四君子汤有黄芪,而且用人参换掉党参,这都是补气药,肺气补不补?当然也补。这是第一组药。
第二组药是龙眼肉当归。补血补阴,还能养心。
第三组药酸枣仁远志。酸枣仁补肝气清肝热醒脾气。补肝就能养心,虚则补其母嘛,便有利于养神。清肝热能除去心烦起到安神的作用。远志有祛痰止咳的作用,在这儿起到交通心肾的能耐。要注意远志是热药,如果病人有热像就要适当配伍。
第四组药只有一味木香。思虑伤脾,思则气结,对吧,加点木香振奋脾气,酱紫气结就化解开了,补而不壅滞,滋而不腻中焦,能够更好地发挥补气药补血药的作用,木香能够鼓舞脾气。
整张方子达到益气补血健脾养心的作用,用于治疗思虑太过劳伤心脾气血不足并或不并发脾不统血诸症。
市面上还有一种成药叫“人参健脾丸”,它与人参归脾丸均属补益药。都有人参、茯苓、白术、黄芪、木香、酸枣仁、远志、当归。区别在于人参健脾丸还有山药、陈皮、砂仁,加强健脾和胃的能耐;人参归脾丸则有龙眼肉、炙甘草补血和营。而且人参健脾丸重用黄芪、山药来健脾益气;人参归脾丸重用当归、人参来养血益气。用药的不同就决定了两张方子的作用方向也不同,人参健脾丸健脾益气,和胃止泻;主要用于脾胃虚弱引起的饮食不化,恶心呕吐,腹痛便溏,不思饮食,体弱倦怠。人参归脾丸益气补血,健脾养心;主要用于心脾两虚,气血不足所致的心悸,失眠健忘,食少体倦;面色萎黄所致的便血、崩漏、带下诸症。
原文: 25 阴虚内热,伤脾唾血。
同年娄丙卿,壬子捷南宫(礼部考试告捷),得庶常(官名),亦寓于三忠祠。素有唾血疾,人不知也。一日宵坐,其仆携汤药来饮之。因问君何病,所服何药。丙卿曰:弟有血疾,经数年矣,医药不啻百辈,竟无效。昨遇医士,以为肺金受火伤,赐一方服之。虽不甚效,然尚平平无大误,弟觉病非旦夕病,故药亦无旦夕效也。余请一诊视,丙卿曰,润翁解此乎?相处不知,几交臂失之。乃伸其腕,觉六脉沉细而数,脾部尤甚,而肺部却浮短而涩,非病脉也。乃告曰:君所患为阴亏生内热,兼思虑伤脾,脾不统血,故午后有时发热,水泛为痰,或梦遗失精,怔忡惊悸,然否?丙卿曰,所言之证,无毫发差,当作何治?乃视其所服之方,则救肺饮也。告曰,君病在脾肾两经,与肺并无干预,果肺病,当喘咳。君不喘咳,而以紫苑、兜铃凉之,是诛伐无过也。久而肺寒气馁,则成瘵矣。此时夏令,宜常服麦味地黄丸。令金水相生,水升火降,血亦当少止。秋后以人参归脾丸摄之,不过二斤,保无病矣。丙卿乃买麦味丸服之。五日后,热退神清,唾少止,继以归脾丸。至仲秋后分手时,则血全止而无病矣。次年散馆作武邑宰,秋寄函问余,有曰:自服君药,顿去沉疴,怀念良朋,时形梦寐,每公余独坐,犹忆握腕清谈时也。余复谢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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