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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就是中间脾胃这个圈子。脾胃是一个小升降，这个小升降能调得好，可以带动周身上下内外的大升降。 叶天士说：“脾宜升则健，胃宜降则和。”中间脾胃主要是论其升降，升降失常，百病变作。这在李东垣的《脾胃论》里面论得最详。老师常用白术加枳实这组药对来升降脾胃。脾胃升降失常，会出现好多种疾病。 首先，我们来谈尿频。正常人体饮进来的水液，到胃了，“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 这是《黄帝内经》关于水入胃后的正常走势的详细论述。 可如果异常呢？那就是水饮一进胃，就直接进入下焦水道，入膀胱了，失去了脾胃的升举运化。这是因为脾胃虚弱无力，不能把水运化开。这种病人，往往说她怕喝水，一喝水就尿多、尿频。你摸她的右手关部虚缓无力，寸部不足，很明显是脾阳不升。这时，陷者举之，你只要用健脾升阳的方法，用补中益气汤治疗尿频，效果很好。 最近就有好几个病人，我们取补中益气汤里面柴胡、升麻的妙用，放在一般辨证方子里，治疗效果很好。 脾胃升降失调，脾不能升清，还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泄泻。 《黄帝内经》称之为：“清气在下，则生飧泄。”这就是说，人体的清阳之气，如果郁在中下焦，不能靠脾升清升起来，那么他的大便往往不成形，稀稀拉拉，一冲即散。还有，很容易得泄泻病。 胃肠泄泻病，在小孩子里面也是最常见的。 有一位八十多岁的老郎中，老师去拜访他时，跟他聊起医。 老师去拜访很多医生，跟他们交流，他们都很愿意把宝贵的经验说出来。老师说，这里面有方法，就是你去跟人家交流，不要老想抠人家的经验，这在同行之间是相当忌讳的。 有些老先生，他一辈子就用好那几个经验，非常宝贵。如果不是机缘，他不会轻易说出来。这个机缘，也是事在人为的。跟他们交流时，你首先要把自己的好东西抛出来。当你坦诚相待，把好经验都说出来时，对方自然也坦诚相待，也会说出他的好经验。 这位八十多岁的老先生，非常认真地跟老师说，我八十多岁了，就一个方子，用来治小儿病，用得很好。胃肠消化道疾病，我经常用这个方子。 老师说，什么方子？老先生笑着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方子就是你经常看到的，只是没引起足够重视而已，叫“痛泻要方”。 老师说，痛泻要方治小儿泄泻？老先生说，你把这方子用来治小儿拉肚子，效果很好。这时白术要用炒白术，可如果你把这方子用来治便秘，效果也相当好。不过你要用生白术，还要重用白芍。你再一变，把这个方子用来治疗小儿伤风感冒，胃口不开，迟迟难好，那么你就重点用防风、陈皮，加减变化一下，基本把小儿常见病都搞定了。 把痛泻要方，拿来治便秘、感冒、食积，这都是在教材上没有提到的，是扩大了这个方子的妙用。 只有四味药的痛泻要方，它不是四味药，它是饱含着起码四个理法。 白术代表着健运脾阳。白芍代表着柔肝缓急。这样肝脾都调到了。 我们看小儿的病，不外乎是“肝常有余，脾常不足”。这种特殊的小儿生理脏腑结构，极容易导致肝木犯脾土，然后泄泻，肚子痛。 防风代表着风药升发清阳。陈皮代表着气药理气开胃。 特别是防风，我们不能小看这风药的作用，虽然它在这方中剂量不大，但却起到“轻可去实，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老师说，你在临床上碰到胃肠泄泻，大便不成形的病人，这时你只要稍用点风药，或羌活、独活，或荆芥、防风，把中下焦的清气轻轻往上一升举，那么靠肺脾脏腑自身的功能，自会把这些湿气化散开。 最近经常有长期泄泻病人，舌根部特白腻的，这样的病人往往用上附子，大便就会变得很黏，因为附子把下焦的湿气变为热气。 可如果用上羌活、防风这些风药，让下焦的水湿往上一升，再靠脾来散精，再往上一运化，由肺来通调水道，下输膀胱。 这样，第二天病人排出的大便就相当干爽成形，舌苔也好多了。 用风药把肠中水气风干，通过脾升清阳的作用，肠道的水湿转一个圈子，就慢慢化开了，可见风药之功非凡。 在医书当中通常都会提到，久泻的病人，脾气很虚，清阳下陷，这时加入升麻以升清阳，而达到止泻的作用，这是相当好的经验。 升麻跟羌活、独活、荆芥、防风的道理一样，都是通过风药来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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