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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札特傳Amadeus》天才就是身後無比敬仰,身前無比毀滅

 蔡叔刚 2019-03-19

dean5 发布于: 2013-09-19 23:50

电影《莫扎特传Amadeus》(1984)西班牙版蓝光版封套

《莫扎特传Amadeus》(1984)是米洛斯·福尔曼Milos Forman执导的一部电影。影片以倒叙手法,既表现了莫扎特(汤姆·休斯克Tom Hulce饰)的坎坷生平,也表现了追逐名利但却才能平庸的宫廷乐队指挥萨利埃里(F·莫里·亚伯拉罕F. Murray Abraham饰)与才华横溢、但不谙世事的莫扎特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影片中,萨利埃里运用手中的权力,剥夺了莫扎特的演出机会,断绝了莫扎特的经济来源,使他陷于贫病交加的绝境,英年早逝,被葬在维也纳郊区的一个公墓里。曾经烜赫一时的萨利埃利渐渐被人遗忘,莫扎特的作品却成为人类音乐殿堂里的瑰宝,在世间永远传唱。

影片在背景音乐与画面以及语言的结合上可谓匠心独运。米洛斯·福尔曼娴熟的运用电影语言的掌控能力使得《莫扎特传》一起呵成,绝无拖泥带水之感。影片中穿插的多首莫扎特的名曲与剧情紧密相联,是古典音乐与影象最完美的结合。

美国著名导演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就发话:“我们不得不承认,影片《莫扎特传》的音乐性、前瞻性和现实性都是极具深度的,它确实是一部高水平的、富于挑战性的影片,同样,导演米洛斯·福尔曼的导演技巧也是值得我们每一个导演学习的。”

《莫扎特传》是一部“以事实为依据的幻想曲式的作品”。采用倒叙的手法假借宫廷乐师萨利埃里之口讲述了莫扎特精彩非凡的一生。同时呈现出这个旁观者夹杂在信仰与愤怒之间的挣扎,让人拍案叫绝。萨利埃里在历史上确有其人,也创作了不少优秀的作品,但并没有如片中这样加害过莫扎特。

影片名为Amadeus,是取了莫扎特(Wolfgang Amadeus Mozart)名字的中间部分,Amadeus是谁?他是15世纪西班牙流行的骑士小说《阿玛迪斯·德·高拉》中的人物,塞万提斯曾赞扬Amadeus是“完美的骑士”,“忠诚的情人”,“纯洁而有诗意”。

导演米洛斯·福尔曼希望作曲家莫扎特成为名副其实的Amadeus——完美的骑士,忠诚的情人,纯洁而有诗意。Amadeus亦有“受上帝宠爱”之意。无疑莫扎特是一个受上帝宠爱的天才,但一个天才注定不能在充满欲望和邪恶的环境里左右逢源。萨利埃里只是嫉妒者中的一个代表,他的卑微渺小正可以映衬莫扎特的伟大。

幸福的人能为别人的快乐而感到喜悦,悲惨的人往往是中了“嫉妒”这剂毒药。这种心态戈尔·维达尔Gore Vidal和大卫·梅里克David Merrick都曾用言语表述过,他们说“仅仅自己成功还不够,其他人得统统都失败。” 米洛斯·福尔曼的这部《莫扎特传》讲的不是莫扎特的天才,而是他的对手,萨利埃里的嫉妒心。萨利埃里命中注定是位只有三流水准的作曲家,却具备一流的音乐鉴赏力,所以他知道莫扎特有多棒,也清楚自己有多平庸。

莫扎特临终的段落是电影最感人的场景。这位年仅35岁的伟大作曲家在让萨利埃里听记下他“安魂曲”的最后乐章,萨利埃里坐在床脚,手持鹅毛笔和手稿,从莫扎特高烧着的脑袋里誊写下一个个音符。这个场景之所以触动人心不是因为将死的莫扎特,而是因为他的这位宿敌——萨利埃里。

萨利埃里正在竭尽全力地从一个濒死之人那里抽榨出另一份杰作,一份可以让他自己的音乐相形见拙的杰作。萨利埃里憎恨莫扎特,但是他更炙爱音乐,即使这份作品完美地让他愤恨,让他恼羞成怒,可失去它的话萨利埃里简直不能活。没错,萨利埃里企图宣称这是它自己的作品。但是像他这样的人,这样做也只会给他内心带去更深的折磨。

电影《莫扎特传Amadeus》(1984)美国版海报

《莫扎特传》于1985年横扫奥斯卡,获得包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演员在内的8项大奖,在英国学院奖、法国恺撒奖、金球奖、落杉矶影评人协会奖上也斩获颇丰。试想一下,98%的美国公民从来不会听古典音乐台,而莫扎特却一度在当时成为最畅销音乐家。这是一桩多么惊人的事啊!绝对不仅仅是那些相信脱口秀节目宣传的莫扎特音乐有助于胎教的孕妇妈妈们的功劳。这部电影的成功一部分得归功于莫扎特的人物塑造手法。他没有被塑造成一位模范,那种伟大神圣往往会让我们觉得有负担,而是被打造成一个傻头傻脑的古典嬉皮士,有着高音调的笑声,沉迷于酒醉,娶了个喜欢仆地打闹的丰满的妻子。

电影中,汤姆·休斯克饰演的莫扎特,招蜂引蝶,怪笑连连,满嘴脏话,放浪形骸,瞧着实在并不很像“天才”。可据传莫扎特就是这样不靠谱的。他不喜欢读书,从小就习惯了自驾游,尝尽世态炎凉人间冷暖。这个不世出的上帝之子,五岁时成人般的老成,三十岁时却孩子一样顽皮。比起音乐,更喜欢跳舞,他留下的家书中脏话连篇。不仅打得一手好弹子,还参加了秘密的共济社。这样一个不太“纯”的人,写的音乐却纯真如跳跃的小童。

莫扎特去世百年后,有点为世人冷落,之后又再度热起来,一直滚烫到今天。萧伯纳认为,冷是因为从前热过了头,以及拙劣的演奏和指挥。公平地讲,是海顿给他以影响又反过来受他影响。而那比他小十几岁的贝多芬,《第一交响乐》中明明有莫扎特的的影子在逡巡,可暗暗又有新的英雄气概在迸发。

 
莫扎特的高明之处在于既对内行有交代,又满足了外行悦耳的要求。他自己有封家信中谈到刚谱成的钢琴协奏曲:许多地方只有内行才知其妙,至于外行,也会喜欢,但好在哪儿,莫名其妙。

大主教的主管那著名的一踹,让莫扎特沦为沿街兜售脑浆的乞丐。他留下的许多乐稿,有些只开了个头,写了若干小节便搁下了。有人以为这是江郎才尽,可其实是因为无人订货,不能换面包,天才就懒得记录下脑子里天然的妙想。有人向他定制一首二重协奏曲,写好后订购者竟只给一半的酬劳,理由是:叫你到府里授课已经是天大的面子。
  
活着的时候,人们总把他看成一个标新立异之徒。他死后百年,萧伯纳等人才顿悟:莫扎特其实是一代乐风的总结,犹似拉斐尔之于绘画,莎士比亚之于戏剧。至于莫扎特的死因,中毒之说早已澄清是子虚乌有,本片中风雪中下葬贫民墓地的镜头,也是艺术化了的。

究竟葬身何处,已经不重要。倒是可惜了那些曲子,随天才肉身的陨灭而就此不见天日。影片的最后,导演米洛斯·福尔曼很突兀地给了一声莫扎特招牌的怪笑,而观众却泪如雨下。

庸才们是早已经习惯用半吃醋半嗔怪的口吻对上帝抱怨的:他是上帝之子,受上帝之爱,我们都是他妈的被抛弃的灵魂。多数人即正义,大众从来认为自己无辜。越是罪大恶极的,却越充满了罕见的委屈。是不是无论怎样的艺术,都不能做到遗世而独立?是不是无论怎样的天才,都免不了要为庸才甚至蠢材所狎弄?难怪古人云:“先时者杀无赦,不及时者杀无赦。”早于时代而生,必死无疑;晚于时代而生,必死无疑。

这不是把莫扎特庸俗化,而是戏剧化地讲述了真正的天才很少严肃认真地对待他们的工作,因为对这些人来说它们来的相当容易。伟大的作家们(纳博科夫Nabokov、狄更斯Dickens、伍德豪斯Wodehouse)就像电影里那般(轻松随意地创造出了伟大的作品)。而那些几近伟大的作家们(托马斯·曼Mann、高尔斯华绥Galsworthy、伍尔芙Wolfe)却把成功弄得像是艰巨的胜利。这在每个领域里都是真理,对比莎士比亚和萧伯纳,乔丹和巴克利,毕加索和罗斯科,肯尼迪和尼克松。萨利埃里在紧张和悲叹中绞尽脑汁才发表出那些叮当小调,而莫扎特却可以欢快地谱着曲就如同萨利埃里抱怨的——他在“听写上帝的天籁”。

影片全部启用了当时不太知名的演员来完成。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片中饰演萨利埃里的演员F·莫里·亚伯拉罕,他在奥斯卡影帝之争中压过了扮演莫扎特的同样也表现出色的汤姆·休斯克。

电影《莫扎特传Amadeus》(1984)国内版DVD版封套

F·莫里·亚伯拉罕本来是被米洛斯·福尔曼邀请来在片中演一个小角色,机缘巧合被米洛斯·福尔曼选中扮演萨利埃里这个所有英语演员羡慕不已的角色。事实也证明导演的慧眼独具,F·莫里·亚伯拉罕以自己深厚的形象塑造能力把那个虚伪,愤怒,卑鄙的小人演绎得极为传神,这也使他成为继本·金斯利Ben Kingsley之后第二位首次出演电影捧得小金人的男演员。

《莫扎特传》是由独立制片人索尔·扎恩兹Saul Zaent(“飞越疯人院 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生命不能承受之轻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英国病人The English Patient”)发起制作的。他拿着彼得·谢弗Peter Shaffer的戏剧,让他和导演米洛斯·福尔曼一起进行改编。索尔·扎恩兹的风格特点就是把那些很野心,很专业,看似无法拍成电影的优秀文学作品给拍出来。米洛斯·福尔曼是位捷克电影人,因不愿接受俄罗斯而背井离乡来到美国,他不完全为好莱坞工作。曾导演过《飞越疯人院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1975)、《毛发Hair》(1979)和《月亮上的男人Man on the Moon》(1999) 。

在《莫扎特传》中,最难忘的也许是他那极富有穿透力的“笑”了。他笑的那样“狂放不羁”,那样“肆无忌惮”,那样“随心所欲”,当然不单单是他自己一种“笑天下可笑之人”的豁达的笑,也有为了避免尴尬的无奈的笑。但是不管是怎样的缘由,他的笑都展现出一个“乐观、热情”的莫扎特形象。

在电影《莫扎特传Amadeus》(1984)拍摄现场,导演米洛斯·福尔曼Milos Forman(右)向萨利埃里的扮演者F·莫里·亚伯拉罕F. Murray Abraham说戏

在莫扎特身上体现着典型的艺术家天性。他热爱生活、充满诗意、富于感情。他认为穷人最讲信义,“世界上只有穷人才是最好、最真实的朋友,有钱人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友谊。”他天真、单纯,总是兴高采烈,易受感动,具有女性般的柔情,童心不泯,像孩子一样充满了好奇,似乎永远长不大。当然,他爱“笑出自己”。

有这样的一段话,“一个负有崇高使命的人,即使在生活狂热的混沌中沉溺得很深,浑身糊满血污尘垢,也不会变得渺小和卑鄙,泯灭心中的神性;他即使无数次迷途在深沉的黑暗中,灵魂的圣殿里的神火依然不会熄灭,他依然不会丧失创造力......那些由内在的规律和秩序谐调起来的栩栩如生的形象,那些真诚的,闪耀着灵魂光彩的脸庞。那些纯洁可爱的树木花草,那些祈求怜悯的或获得了恩惠的手,还有那一切勇敢的和温柔的,高傲的和神圣的姿态......在这颗艺术家和诱惑者的心中又十分光明灿烂的东西,而且充满着神的恩惠”,对于对生活总是抱着希望,对音乐总是充满热情的莫扎特来说,或许是很好的评注。

电影通过萨利埃里的倒叙来讲述,在弥留之际的他被禁闭在一个疯人院,对一位年轻牧师吐露心声。他认为也许是他害死了莫扎特。但实际上更像是莫扎特用导致肺结核和肝硬化的致命鸡尾酒让自己送了命。

被萨利埃里扼杀的是莫扎特的艺术,为此他深感自责。莫扎特临终片段揭示了他极度的痛苦,这位年老的对手痛恨失去,尽管他会撒谎和背叛,可他无法否认这个年轻人的音乐是崇高无上的。

《莫扎特传》在米洛斯·福尔曼的家乡布拉格拍摄,它是现今能大面积保留18世纪风貌为数不多的几个欧洲城市之一。这是一部涵盖宫殿,服饰,假发,宴会,戏剧首演,香槟酒甚至钱债人情的视觉盛宴。莫扎特未曾有钱过,也没得到多少关注。萨利埃里有钱,但他表演时人们却在背后偷笑,兴许你可以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一丝宽慰。

在这个DVD的时代,“导演剪辑版”是个有利有弊的东西。不少电影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多卖掉些影碟的目的。米洛斯·福尔曼说比1984年版多出20分钟的新版“莫扎特传”实际上是他的最初剪辑。因为担心历史传记式的莫扎特故事吸引不了票房,所以出于实际考虑,他和索尔·扎恩兹对片子作了修剪。主要多出来的一段情节是解释了康斯坦丝非常鄙视萨利埃里的原因。御用作曲家萨利埃里对这位年轻的新婚姑娘说,如果她愿意帮他一个忙,他可以利用职权把一个收入丰厚的机会任命给她丈夫。几乎没有迹象说萨利埃里对女人有多大兴趣(或者说除了莫扎特外,都没兴趣),所以这项举动不是出于情欲而是想对莫扎特羞辱一番。不顾一切想帮丈夫的康斯坦丝,就真去了萨利埃里的住所,没仔细想清楚就脱去了上衣。

电影《莫扎特传Amadeus》(1984)法国版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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