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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频繁迁都之我见

 思明居士 2019-03-27

此文大概2000字,阅读需要2分钟左右

商代是个神秘的朝代,不仅仅因为它有鬼里鬼气的数万件甲骨,其频繁的迁都也是一个神秘而费解的迷题。关于其频繁迁都的原因历代研究者有很多说法,下面是一些比较著名的说法:

(一)躲避水患说。近代著名学者王国维先生持此说。其据《书序》“祖乙圮于耿”及《尚书正义》中“圮,毁也,河水所毁曰圮。”的说法发展为“河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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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维先生

(二)殷商游牧经济说。近代学者丁山先生持此说。其认为商代或者说早商时期,商民族尚处于较为落后的“类部落状态”,原始农业极度落后(其认为商民族基本没有掌握农业)经济状态主要是渔猎和放牧。这一点从其历次迁徙的地点往往是水草丰美而不仅仅是土地平坦肥沃似乎可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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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对上述两种观点有的学者提出不同意见,“上古黄河流域的水灾当是常常发生的,那几百年间常常发生的水灾,绝不能解释几百年间才有几次迁徙的事实原因。”(《历史教学》)。傅筑夫先生则认为,当时的河患并不严重,而成汤以前的八迁地点都是离河甚远的高地,因此“河患”说不足信。关于殷商经济形态的问题傅筑夫先生认为,“殷代是一个农业社会,其经济发展早已超过渔猎和游牧阶段”,因此,迁都并不是为了“游牧”,而是为了农业生产的需要去改换耕地,实行“游农”(《中国经济史论丛》)。

据此,傅筑夫先生提出了(三)地力耗尽迁徙就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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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筑夫先生

(四)争储内乱说。从《史记·殷本纪》和卜辞记载的殷王世谱来看,殷都屡迁时期也正好是殷王继承关系最复杂的时期。殷人自商汤以来,继承规则并不明确,这种情况下发生兄弟和子侄的王位纷争事件就非常多。这就是《殷本纪》中所说的“自仲丁以来,……比九世乱。”殷商内乱导致王朝力量的削弱和地位的急剧下滑,史称“诸侯不再来朝”。在这种情况下,迁都不失为重整和加强王室势力的一种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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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丁以后的九王

此外,著名的美籍华人学者张光直教授提出了(五)控制战略物资说。他认为,青铜器在当时的政治斗争中有着重要的地位,而商代都城是沿山东、河南山地边缘逡巡迁徙,从采矿的角度来说,即是便于采矿,亦便于为采矿而从事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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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光直先生

另外还有(六)贵族骄奢迁都倡俭说。它认为商人久居一地贫富分化逐渐严重,迁都可以实现财富的再分配,缓和可能已经显现的阶级矛盾,巩固商族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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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最后两种说法,看似合理实际上有待完善。(五)中,学界两种商都迁徙路线图中,冀、鲁、豫、晋四省均有涉及。可众所周知北方缺少有色金属,四省中只有河南省有相对来说较大的铜矿,但其锡矿、铅矿的储量很小。遍查四省疑似商都地方的地方志也没有关于大型铜矿的描述。况且鲁西南一代根本没有可开采的铜矿。其学说无法解释商都往山东的多次迁徙,也无法解释鲜为人知的南方铜料运输的长期存在。而去奢崇俭说,更有致命的缺陷:为何盘庚迁殷后270年间,都城不再迁移,难道他们已经克服了贫富分化吗?

所以说,商代都城的变迁不应当以后世的“迁都”等而视之。商代说到底是个“部落性极强的类国家”,它所谓的“都”没有固定的的地点更像是与日本 类似的“都”即君王所在的地方,它不是一个固定的都城更像是一个前敌指挥所,它的移动更应该是与指挥军事征讨和避免敌人骚扰破坏有关的。所谓迁都一言以蔽之曰:“天子守国门也”。其像经略哪里就往那个方向迁都。其迁都可能不像是我们所想象的混乱,恰恰是巩固了自己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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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经注》记载的“浊漳河”即古滳水,今称滹沱河

除此之外,从直到帝辛时代依然进攻淮夷来看,商人应当不是兴起于南方(黄河以南)而应当兴起于北方即黄河以北也。所以它的历次迁都不应当是我们现在学习材料上普遍的“在黄河附近打转转”而应当是自北向南,势力渐入、层层递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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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的商迁都示意图

所以盘庚迁殷不应当是北迁而应当是南迁,因为商人想经略南方、控制南方。这个想法直到帝辛时代依然是商朝的国策,南蛮强硬,无法骤取,所以盘庚迁殷后270多年商都没有再迁移。其前面的历次迁都,只不过是由于商人发展的太快,势力不断向南侵入(商人应起源于河北易水流域,后延滳水向东南发展,成汤时代居于济、汶,河亶甲时又发展到睢、淮流域)其统治中心当然要随着部族大迁移,所以其都城不应当叫“迁”而应当叫做“动”。

另外,所谓“夏商周同时不同代”,同时的意思是,这三族只是先掌握了先进技术而因此得以突出的众多华夏部落的代表罢了!夏族掌握了水利技术,周族掌握或者说发展了农业生产技术,那么商呢?商字甲骨文原意是指岩洞开凿出众多的采光通风口。岩洞!通风口!你能想到什么?看过电影《冰河时代》系列吗?岩洞是迁徙的人群的标配,商人或许就是一群游牧人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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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期甲骨文

迁徙移动是他们的本性,掌握了手工业技术和经商,又使他们追逐原料,又加深了他们流动的习惯。商人是个流动的民族,流动是他们的天性后来统治中心流动又成了他们巩固自身的重要手段——他们要真正征服和管理开拓的新土地。而这样的办法被周人继承、发展和创新,它有了一个新名字——分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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