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传人往往都是一脉单传,为什么传到白玉蟾才开始开枝散叶? 白玉蟾,身为南五祖之一,晚年讲道德地方却只是一座刚刚建好的止止庵,正是这个重建的止止庵,使得白玉蟾的晚年有了一个稳定的道场,跟他学道的人越来越多,于是便在止止庵旁设立了一个讲道传业的专门场所,命名为“碧芝靖”。所谓的“靖”,又称“净室”或“静庐”,原是汉晋以来道教天师道在家设立的静室,专供祭祀祈祷,传道授徒的场所。因为净室是诚心之所,故与其它房屋不相连接,开门关门,均应轻手轻脚,室内只摆香案,香烛,桌案,书刀四物。白玉蟾参照净室布置与功能,将学生组织起来,自创了一个门派。 中国历史上真正具有宗教意义的道教,诞生于东汉顺帝、桓帝时期。到南宋时期,占统治地位的是以正一,上清,灵宝三大派为主的符录派。符录派以南方巫术为其重要思想来源,长于斋醮祈禳之术,最典型的就是今人常见的香港影片中捉鬼驱妖、呼风唤雨的道士形象。除此外,影响较大的还有自称为独得异传的神霄派,专以神霄雷法驱风唤雨,降妖除鬼。神霄雷法以融合符录与内丹为特色,主张内炼为外用符录之本,强调祈禳灵验的关键在于运用自身的元神。但这一派的传承主要是依靠师徒间的私相授受,直到白玉蟾才建立庵观,组成教团,制订教规,行符设醮,传丹法和雷法,正式形成道教南宗金丹派。 白玉蟾一生收徒极多,知名的有彭耜、留元长、叶古熙、赵牧夫、詹继瑞、陈守默等,而且都有著作文存,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得意弟子彭耜(字鹤林),他所撰的《海琼玉蟾先生事实》,完整准确的记录了白玉蟾的生平经历。这些徒弟,又广收徒弟。元代时,还有建宁人翁雷室擅名东南,从者数百人,时任建宁儒学教谕的赵菊也入其门下,将白玉蟾的教派与道法广为弘扬,从而产生广泛的影响。 白玉蟾在武夷山时,还曾为武夷精舍塑朱子像而奔走化缘。曾有学者认为白玉蟾在武夷山期间,朱文公也在武夷山。朱文公晚年对道教丹法经典〈周易参同契〉产生极大兴趣,但因其中隐语太多,百读不得其解,很想请教白玉蟾,然终因放不下架子而未能随愿。有弟子问为什么白玉蟾有神通,而老师没有?朱文公则以“偶中耳”回答。实际上,这只是一段戏说而已。白玉蟾本身就比朱文公年纪轻,痴坐武夷山时朱文公已逝世十多年。两人根本无从谋面。但对很早就通晓儒释道三家的白玉蟾来说,对朱文公的理学也有深刻的研究与理解。在他心目中,朱文公的形象十分高大,因此在游武夷精舍时,看到曾经一度高朋江座,弟子盈门的精舍,开始颓败冷落,仅余一幅青苔剥落的朱文公画像,怀着对朱文公的敬仰崇敬之心,写下了《朱文公像赞》: 皇极堕地,公归于天,武夷松竹,落日鸣蝉。又写了《题精舍》:到此黄昏飒飒风,岩前只见药炉空;不堪花落烟飞处,又听寒猿哭晦翁。随后,为塑朱文公像写了《化塑朱文公遗像疏》:武夷文公精舍欲塑文公遗像,不知当时抠衣者如之何则可。天地棺日月葬,夫子何之;梁木坏泰山颓,哲人萎矣;雨楹之梦既往,一唯之妙不传;竹简生尘,杏坛已草,文公七十一,玉洁冰清空;武夷三十六峰,猿啼唳,管弦之声犹在耳藻火之,赖何人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听之不闻,视之不见,恍兮有像,未丧斯文,惟正心诚意者知,欲存神索至者说。 在化塑文中,白玉蟾对朱文公的极尽推崇,甚至将其比之于孔子第二。今天这尊文公塑像早已无存,然而白玉蟾所写的诗文却留传了下来,印证了两位大师在武夷山的一段隔空佳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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