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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春之词千千万,这个诗人占一半,你首先想到了谁?

 NLMU 2019-04-01

春季是美好的,草长莺飞,百花齐放,处处充满生机和希望,但是敏感的诗人看到春天的花儿凋落,知道短暂的春天就要过去了,便想到我们其实也一样,青春易逝、韶光不在。所以“伤春”成为历代文人墨客笔下永恒的话题。

世间伤春之词千千万,这个诗人占一半,你首先想到了谁?(此处手动@南唐李后主)他的每一首词都堪称经典,我们一起来读。

《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

五代·李煜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暮春时分,五更梦回,薄薄的罗衾挡不住晨寒的侵袭。帘外,是潺潺不断的雨,洒扫着寂寞零落的残春。“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所有春天都会谢幕,有的人聚散随缘,不悲不喜;有的人心境黯淡,落寞惆怅。春花凋落,秋月无言,总有人凄凄惨惨。其实,人们所感伤的,还是匆匆来去的人生。

这首词,情真意切、哀婉动人,深刻地表现了词人的亡国之痛和囚徒之悲,生动地刻画了一个亡国之君的艺术形象。正如李煜后期词反映了他亡国以后囚居生涯中的危苦心情,且能以白描手法诉说内心的极度痛苦,具有撼动读者心灵的惊人艺术魅力。

王国维评价说“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由这首词可见一斑。

《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

五代·李煜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李后主的这种词,都是短幅的小令,况且明白如话,不待讲析,自然易晓。他所“依靠”的,不是粉饰装做,扭捏以为态,雕琢以为工,这些在他都无意为之;所凭的只是一片强烈直爽的情性。

春季是最美好的季节,“春红”是最美好的物品,“红”最美丽的颜色。这样美好的事物突然间竟自“谢了”,而且是“太匆匆”,多么令人惋惜感叹!好端端的一个“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的南唐之匆匆衰败,顷刻灭亡,不正象林花之突然凋谢吗?这林花的形象中,深深寄托着失家亡国的悲伤。短短的六个字中,包容着极深广的内容。杜甫《曲江》“风飘万点正愁人”,晏殊《破阵子》“荷花落尽红英”,表现的都是对有情之生命面临衰败之际的哀惋感叹之情,但都没有后主这句的感情深厚。

叶嘉莹先生恩师顾随先生评论后主,以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其美中不足在“恰似”,盖明喻不如暗喻,一语道破“如”“似”,意味便浅。按这种说法,则“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恰好免去此一微疵,使尽泯“比喻”之迹,而笔致转高一层矣。

《清平乐·别来春半》

五代·李煜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这首《清平乐》,表现了词人在恼人的春色中,触景生情,思念离家在外的亲人的情景。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是千古名句,虚实相生,促人深思联想,与《虞美人》中“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句,有异曲同工之妙。

全词以离愁别恨为中心,线索明晰而内蕴,上下两片浑成一体而又层层递进,感情的抒发和情绪的渲染都十分到位。作者手法自然,笔力透彻,尤其在喻象上独到而别致,使这首词具备了不同凡品的艺术魅力。

《临江仙·樱桃落尽春归去》

五代·李煜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炉香闲袅凤凰儿,空持罗带,回首恨依依。

词的上片主要是写主人公独处伤怀,春怨无归的怅恨、无奈之情。词的下片起首即是“寂寥”,承上片而来,一腔心事虽未直言而出,但孤苦伶仃之意已跃然纸上。

全词写景徐徐道来,写情却有突兀之语,全词意境皆由“恨”生,并由“恨”止。在写法上是虚实相生、内外结合,时空转换自然、顺畅,笔意灵活,喻象空泛,直抒胸臆却不失含蓄,柔声轻诉却极其哀婉动人,正如陈廷焯《别调集》中所云:“低回留恋,宛转可怜,伤心语,不忍卒读。”

《虞美人·风回小院庭芜绿》

五代·李煜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年。

笙歌未散尊罍在,池面冰初解。烛明香暗画堂深,满鬓青霜残雪思难任。

此词追昔抚今,在对生机盎然、勃勃向上的春景中寄寓了作者的深沉怨痛,在对往昔的依恋怀念中也蕴含了作者不堪承受的痛悔之情。周汝昌评之曰:“沉痛而味厚,殊耐咀含。学文者细玩之,可以识多途,体深意,而不徒为叫嚣浮化之词所动。”

从全词看,充满着往事不堪回首的怨愁情思,应是李煜后期的作品,故也有人称其为是后主绝命词第二首。从艺术手法看,全词描写生动,笔触细致,情景融汇,由景见情,由情生景,借伤春以怀旧,借怀旧以发怨,借发怨以显痛苦,结构精妙,意象生动,在感情上十分挚烈,是一篇难得的佳作。

《蝶恋花·春暮》

五代·李煜

遥夜亭皋闲信步。才过清明,渐觉伤春暮。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淡月云来去。

桃杏依稀香暗渡。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上片最后两句是词人耳目所见,刚刚听到几点雨声,却被春风挡住而听不到了。天上的月亮因积有云层而朦胧不明。这两句写景,清新淡雅而又流转自然。下片二、三句词意陡转。词人遐想联翩之际,听到近处有妇女荡秋千的轻声笑语,她们说些什么听不清楚,但不断传来的莺语,对他来说是一番诱惑。

结尾两句,写词人因意中人不身边,以致常常魂牵梦萦。承接上片一“伤”字,今夜出来漫步,便可能出于排遣对意中人的相思之苦。举天地之大,竟无一处可以安排作者的愁绪,由此可见其徬徨、感伤与苦闷的程度之深。

做个才子真绝代,可怜薄命做君王。作为皇帝,他是一个笑话;作为诗人,他是一个神话!李后主这些“伤春”之词,你最喜欢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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