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路113号, 始建于1923年, 曾为苏联商务代表处, 由一栋主楼和两栋辅楼及花园组成。 如今,这幢二层带阁楼的花园式洋房, 散发着安静祥和的气息, 园内的草坪依然一片翠绿, 四周围着竹篱笆。 因为有中国文学巨匠巴金先生 半个世纪的居住以及文学名人们的往来, 人们形容: 巴金先生的客厅, 差不多是半部中国文学史。 “群星闪烁”来自思想的光辉 当时,师陀住武康路280弄35号, 孔罗荪住泰安路115弄5号, 张乐平住五原路288弄3号, 王西彦住复兴中路34号, 柯灵住复兴西路147号, 离得都不远, 因此都是巴金客厅的常客。 再加上沈从文、曹禺、夏衍、唐弢, 以及萨特·波伏娃, 客厅里永远高朋满座。 (巴金的客厅) (巴金与师陀) 巴金的客厅里,曾留下不少经典照片。周立民介绍,有一幅名为《劫后的笑声》的照片,定格了“文革”后,巴金与师陀、李济生、孔罗荪、张乐平、王西彦等友人谈笑相聚的画面。 《劫后的笑声》 照片拍摄于1978年1月10日,巴金在日记中这样记载: 午饭后济生来,师陀、柯灵、西彦、罗荪、乐平先后来。管理灯光照明的两位同志和《文汇报》的两位同志也都来了。祁鸣最后来。两点半开始拍电视片,四点半结束。济生留在我家吃晚饭,饭后同他闲谈到九点。看书报。十一点半睡。 (二楼书房) (餐厅) 半个多世纪以来,武康路的这座小院,在风风雨雨中见证了一代文学巨匠后半生的生命历程。 ![]() 漂泊半生始安稳 巴金1923年春来到上海,在之后的数十年间,他数次迁居,半生漂泊。直到1955年9月,巴金一家迁入武康路113号,定居于此,生活才安定下来。 巴金故居纪念馆常务副馆长周立民说: 巴金故居现在还保留着当时租房子的收据,房租颇高,平均每月要140多元。 (“今收到上海武康路113号房屋1955年7月22日至1955年12月31日止房租计人民币肆佰玖拾元零壹角正,此据”。) 院内有一株玉兰,佝偻着身子,需要靠绳子的牵引才能勉强保持站立。 ![]() 安放下一个幸福安稳的家 巴金一家迁入并定居于武康路113号,长达半个世纪,这里是他居住时间最长、也最具幸福感的安稳的家。巴金在这里写下了著名的《随想录》,他在书中忆萧珊、忆友人、讲真实的故事。 ![]() 乔迁不久,在《一九五六年新年随笔》中,巴金描绘了新居生活的欢欣: ![]() 我坐在床沿上对五岁的男孩讲故事, 躺在被窝里的孩子睁大眼睛安静地听着, 他的母亲走过来望着他漆黑发亮的眼珠微笑。 孩子的十岁的姐姐练好钢琴上楼来了, 一进门就亲热地唤“妈妈”。 母亲转过身去照料女儿, 带着她到浴室去了。 楼下花园篱笆外面响起了一对过路的 青年男女快乐的歌声, 歌声不高, 但是我们在房里听得很清楚。 ![]() 门厅挂有黄永玉的画 老洋房的正面朝南,面前是一块360平方米的草坪。 当年,巴老都是在北门接送客人。 门厅很小,迎面墙上挂着一幅巴金先生的大幅照片。晚年的巴老一直处于一种沉思状态,很少笑,尤其是畅怀大笑,而这幅照片捕捉到了这难得的一瞬间。 客厅墙上有一幅两米宽一米多高的国画,这是著名画家黄永玉专门为巴金故居而作的,上面还有一首题诗《你是谁》,整幅作品给人以巨人顶天立地的震撼。 据了解,黄永玉先生与巴老是忘年交。 1946年,当时只有二十多岁的黄永玉在上海谋生时,曾借住在巴金先生的文化生活出版社的职工宿舍里,并常来巴老家中。 巴金及萧珊对他的照顾,至今仍温暖着、激励着他。 ![]() 见证中国文学的记忆 在展厅内,展出的有巴金故居收藏的一部分文献资料和实物,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巴金的创作和生活。 旁边的客厅,曾是国际政要、文坛巨子、著名学人经常出入的地方。当时,靳以、柯灵、孔罗荪、吴强、西彦、辛笛、师陀、黄裳等人常来这里,他们切蹉学问,议论时事,共同为文学事业作出贡献。 (点击查看大图) 这座房子里发生的故事,留下了很多回忆和文字,可以说,这里成为一个留下中国文学不同时期记忆的见证场所,也是几代读者寄托对巴金和那一代人情感的精神空间。 ![]() (点击查看大图) ![]() 大师真迹保存多 在客厅的壁炉上方还可以看到挂有林风眠先生送给巴老的《鹭鸶图》,这是林风眠的早期作品,现存极少。 除了林风眠外,故居还保存着包括齐白石在内的书画艺术品200多件。 另外,具有丰富历史信息和历史细节的各类请柬、票证、版税单、明信片,以及巴金搜集和各国友人赠送的各类工艺品、摆件等超过500余件,内容非常丰富。 ![]() 巴老最爱的“太阳间” 见证《随想录》诞生 穿过客厅,就可到巴老在晚年的作品中经常提到的“太阳间”。 (巴金与沈从文夫妇) 1974年6月下旬,沈从文为了治眼病来上海,在一个下午,冒险来到了巴金家。 当时的巴金家里一派萧凉,爱妻已故,女儿进医院待产,儿子在安徽农村插队,外墙上还有大字报的残迹,厅堂里冷冷清清。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眼病困疾,一个形单影只,两位老人把藤椅搬到阳台上,促膝长谈,可惜他俩当时谈些什么,现已无人知晓了。 这里向南,阳光非常充沛,是巴老非常喜欢的“太阳间”。 《随想录》的后二卷就是倚着窗下的缝纫机和那张简陋的小桌子,艰难地一笔一笔写出来的。 巴老在患了帕金森后,扶着助步器缓缓地行走锻炼,也是在这里。 ![]() ![]() ![]() 巴金夫妇感情最深的寓所 ![]() 知道你喜欢我们的房子, 我很高兴, 我很喜欢我们那块草地和葡萄架, 我回来葡萄一定结得很多很大了。 孩子们高兴,我也高兴。 希望书架能够在那个时候弄好。 …… 我希望在上海安静地住一个时候写点东西。 萧珊也曾于1959年4月28日致信出差在外的巴金: 园子里现在很美, 但你回家时, 杜鹃一定都谢了…… 直到晚年,巴金还深情地回忆起曾经在这里的幸福瞬间: ![]() 我想念过去同我一起散步的人, 在绿草如茵的时节, 她常常弯着身子, 或者坐在地上拔除杂草, 在午饭前后她有时逗着包弟玩…… ![]() 写激流三部曲的巴金、讲真话的巴金 这里成了参观者与巴老近距离接触的地方,人们可以向他献花表达敬意,与他长谈,倾诉心思,又或者与他合个影。无论是写激流三部曲的巴金,还是写《随想录》讲真话的巴金,他都是令人敬仰的。 ![]() ![]() ![]() ![]() (点击查看大图) 如今,巴金故居成为一处遗址性纪念馆,成为巴金文献资料收藏中心、巴金研究中心、巴金文化活动交流中心。 (黄永玉创作铜雕捐赠故居,名“新世纪不再忧伤”) 在故居后院的一处地方,还开辟了多媒体展示的区域。 ![]() 生活需要给文学留点位置 “生活里,需要给文学留点位置。武康路的独特性,在于它是历史与记忆铺陈的人文之路,值得我们不断去发掘。” (巴金手迹) 巴金故居纪念馆常务副馆长、作家周立民说,工作之余,自己常在武康路散步,走到老宅子门口,时常感慨万千,“不经意间就和历史相遇了。” 来源:老友新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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