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趣看博物馆 微信号:toseemuseum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神奇的地理风景令我们震撼, 深厚的人文景观令我们敬畏, 而在这其中有一个地方既震撼又敬畏, 无数人愿意在此守护一世、奉献青春, 这个地方,叫做‘敦煌’。 ![]() 一个出生在法国的中国女孩 穿过满目黄沙抵达神圣的敦煌。 那时的她没有想到, 她的一生将与敦煌艺术紧紧相连。 是敦煌成就了她,也是她绽放了敦煌。 她是敦煌的女儿,她的名字是常沙娜。 ![]() 57年前, 一个北京大学考古系的女学生 抱着一颗好奇心走进敦煌研究院。 那时的她没有想到, 她的一生将深深扎根于敦煌的洞窟中。 是敦煌塑造了她,也是她保护了敦煌。 她是敦煌的女儿,她的名字是樊锦诗。 ![]() 当长河落日作了邻伴, 她们两人奉献了青春, 敦煌,成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标签。 ![]() 常沙娜与敦煌的缘分, 仿佛是冥冥之中就定好的。 1931年,常沙娜出生于法国。 他的父亲常书鸿是与徐悲鸿同时代的艺术家, 还没出生时,父亲就定下了这个名字, “Saone索纳”,沙娜。 ![]() 1936年,“沙”开启了她与中国的联系。 当时,常书鸿已经是法国最出名的中国学生, 他无意中在法国塞纳河边的旧书摊上, 看到伯希和编著的《敦煌石窟图录》。 一股巨大的震撼和懊悔冲击着他的心灵, 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珍藏着中国的瑰宝, 却无人守护,无人研究,大量流失海外。 曾经常书鸿认为应该西学东渐, 这时才发现,中华文明还未学习透彻。 于是,他义无反顾地抛弃了在法国的一切, 举家归国,投入到研究敦煌的事业中。 对于一直在法国长大到九岁的常沙娜来说, 敦煌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当她回国后,最期待的也是真正走进敦煌, 看看这个令爸爸心驰神往的地方。 ![]() “出了嘉峪关,两眼泪不干, 前看戈壁滩,后看鬼门关……” 真正的敦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梦幻。 从重庆通往敦煌,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 迎接她的第一顿饭, 是一碗大粒盐、一碗醋、一碗水切面, 和一望无际的荒漠,满目荒凉。 然而,她的内心还是欣喜的。 因为她的名字诠释着父亲一生的心愿。 既有法国的浪漫, 同时也是那拥有着婀娜多姿飞天的沙漠。 ![]() 12岁的常沙娜在敦煌生活下来, 沙漠中的生活是如今的我们无法想象的。 他们住在莫高窟崖壁下的破庙里, 桌、椅、床都由土堆成。 那时的敦煌还没有电,更没有取暖设备, 沙漠中还极度缺水,蔬菜更是想都不敢想。 这些,对于常沙娜来说都不算太难。 最难的是,母亲的离开。 时局动乱,敦煌研究院刚刚建成又要撤销, 身为首任院长的父亲辗转各地央求继续研究。 生活的困苦让母亲失落和脆弱, 最终她选择了抛弃一切的离开。 常沙娜却懂事地对父亲说: “爸爸说什么,我都一定听。” 她放弃了学业,选择回到敦煌, 全身心照顾弟弟和爸爸。 ![]() 敦煌于常沙娜的意义,在这时有了变化。 曾经,这里只是她的半个家。 现在,敦煌莫高窟成了她最好的艺术大学。 在没有条件上学后, 她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千佛洞, 父亲为她量身定制了课程。 艺术家董希文和苏莹辉辅导她美术史知识, 同时她还与敦煌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一起, 临摹洞窟壁画。 ![]() 父亲要求我将北魏、西魏、隋、唐、五代、宋、元各代表石窟的重点壁画全面临摹一遍,并在临摹中了解壁画的历史背景,准确把握历代壁画的时代风格。 建于五代时期的窟檐斗拱上鲜艳的梁柱花纹;隋代窟顶的联珠飞马图案;顾恺之春蚕吐丝般的人物衣纹勾勒;吴道子般吴带当风的盛唐飞天;金碧辉煌如李思训般的用色…… 满目佛像庄严,莲花圣洁,飞天飘逸,我如醉如痴地沉浸其中,画得投入极了,在大漠荒烟中修行着自己艺术人生第一阶段没有学历的学业。 她的艺术之路,也由此开启。 ![]() 这场展览不仅让世人看到了敦煌壁画的魅力, 同时也让这对守护敦煌的父女大放光彩。 一位来华支教的加拿大籍友人叶丽华看展后, 提出愿资助常沙娜到美国深造。 常书鸿反复犹豫, 为了女儿更好的发展,还是将她送往了美国。 苦尽甘来,沙漠的苦映衬着敦煌的灿烂, 这段摹画时光成了常沙娜用之不尽的财富。 在美国的学习使她的视野更加开阔, 同时也了解到敦煌艺术与丝绸之路文化的渊源。 ![]() 当听闻新中国建立, 常沙娜抛下未完成的学业回国参与国家建设。 在一次敦煌艺术大展中, 常沙娜遇到了第二位伯乐——林徽因。 林徽因非常欣赏常沙娜的才华, 邀请她到清华大学营建系担任助教。 父亲常书鸿曾写信叮嘱她 “沙娜,不要忘记你是敦煌人。” 没错,敦煌的DNA早已融入了她的血液中。 她将敦煌壁画和石窟建筑中的纹样重新设计, 形成了独特而又富含传统艺术的设计风格。 ![]() ![]() 常沙娜说: 回顾我这辈子的成果,图案教学也好、设计也好,包括20世纪50年代人民大会堂的设计,和敦煌艺术的精神是分不开的。 1983年至1998的十五年间, 常沙娜任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 致力于推动敦煌图案的整理与教育工作。 整理出版了《敦煌历代服饰图案》、 《敦煌藻井图案》等著作, 将敦煌艺术运用现代生活中。 ![]() 说几个我们都见过的她的作品, 人民大会堂宴会厅的天顶华灯、 人民大会堂外立面柱廊上方琉璃瓦门楣、 纪念香港回归的“永远盛开的紫荆花”雕塑 …… ![]() ![]() 如今的常沙娜已88岁高龄, 她见过战争、见过荒凉的敦煌、 见过繁荣的西方社会、见过人情冷暖、 见过强大的新中国,见过文化传承的力量…… 这个敦煌的女儿, 继承了父亲对敦煌的爱, 让敦煌艺术重现光彩。 从此,花开敦煌。 ![]() ![]() ![]() 在敦煌研究院, 有一个名为“青春”的雕像。 短发少女拿着草帽,意气风发、迎风前进。 “青春”的原型,正是樊锦诗。 ![]() 其实,樊锦诗是被敦煌“骗”来的。 在首任院长常书鸿的努力下, 来自各地的精英人才如朝圣般来到敦煌。 樊锦诗就是其中之一。 她被敦煌绚烂的壁画吸引, 一头扎进这千里之外的漫天黄沙。 这个北大考古系的女大学生, 刚到敦煌就傻眼了, 没有电灯、没有自来水、信息闭塞, 几个月下来水土不服、营养不良, 当时心里想着:“实习结束,不想再回来了” ![]() 可当实习真正结束的时候, 敦煌研究院希望樊锦诗能留下来。 樊锦诗的父亲心疼女儿, 亲自写信给学校的领导。 然而,她却把信截下了, 再次背起行囊,前往敦煌, 这一呆就是一辈子。 在敦煌工作,家庭与工作总要有个选择。 樊锦诗与丈夫彭金章, 一人被分配到敦煌,一人被分配到武汉。 在那个时代,他们既要服从组织安排, 也要满足自己的人生目标。 原本定下约定,各自工作3年后结婚。 可约定到时,樊锦诗已经无法离开敦煌了。 ![]() 她与同事完成了敦煌第一部考古调查报告, 她撰写的《敦煌石窟研究百年回顾与瞻望》, 被誉为20世纪敦煌石窟研究的总结和思考。 她潜心于石窟考古研究工作, 运用考古类型学的方法, 完成了莫高窟北朝、隋及唐代前期的分期断代, 成为学术界公认的敦煌石窟分期排年成果。 哪怕文革时期工作不顺, 哪怕生活环境无比艰辛, 樊锦诗都在敦煌飞天的围绕中得到了安抚。 ![]() 樊锦诗开始担任敦煌文物研究所副所长。 她从一个考古业务人员 变成一个既懂业务又懂管理的行业能手。 为了成全妻子的事业,丈夫也“投降”了, 长达20多年的两地分居,终于在敦煌结束。 1998年,樊锦诗出任敦煌研究院的院长。 成为继常书鸿、段文杰之后, 守护敦煌的第三代传人。 上任伊始,她就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难题: 为发展地方经济, 相关部门计划将敦煌与某旅游公司捆绑上市。 同时,莫高窟脆弱的壁画已不堪负重。 这让樊锦诗彻夜难眠。 ![]() 为此,樊锦诗四处奔走, 跑遍了相关部门, 向人们讲述敦煌石窟脆弱的现状, 反复强调保护的重要性。 她还首次提出国际合作, 利用先进技术进行洞窟环境监测, 抵御沙漠侵袭。 除此之外,她还开创数字化敦煌的建设。 不必去敦煌即可参观经典洞窟、 4000多平方米壁画。 樊锦诗说: “敦煌最终是要没有的。什么时候呢? 我希望它还能存在1000年。” ![]() 25岁的她只身前往敦煌, 30来岁的她在文革中保护敦煌文物, 40多岁的她让敦煌终于通电, 60岁的她接任敦煌研究院院长, 76岁的她看到莫高窟数字展示中心竣工, 78岁的她成为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 这就是另一位敦煌女儿的故事。 ![]() 常沙娜曾问父亲:“在敦煌,这么苦是为了什么?” 常书鸿泰然作答: 为的是保护这些在荒烟无际戈壁滩上沉睡了千余年的瑰宝,不让伯希和之辈在莫高窟肆意掠夺的悲剧重演。 一腔热血,一生执着。 她们用自己的青春, 书写着敦煌的今生故事。 不是女神、也不是女王, 她们是敦煌的女儿, 这才是最大的荣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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