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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料记载：“交趾，本汉初南越之地，汉武平南越，分其地为儋耳、珠崖、南海、苍梧、合蒲、交趾、九真、日南，凡九郡，置交趾刺史领之”。交趾，在汉武帝平定越国之后，一直在中原封建王朝的统治之下，在唐朝时，交趾还是中国的州郡，处于中原王朝的统治之下。交趾在唐代时属于安南都护府，因此了解唐朝安南都护府的兴衰有助于我们了解安南地区自主封建王朝建立的历史背景。  关于安南都护府的兴衰过程，史书有记载：“安南府邕管之西，安南都督府，隋交趾郡。武德五年（622 年）改为交州总管府，管交、峰、爱、仙、鸢、宋、慈、险、道、龙十州……调露元年八月（679 年），改交州总管府为安南都护府。大足元年四月（701 年），置武安州、南登州、并隶安南府。至德二年九月（757年）改为镇南都护府，后为安南府。刺史充督护、管兵四千二百。旧领县八，户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三，口八万八千七百八十八。天宝领县七，户二万四千二百二十五里。西至爱州界小黄江口，水路四百一十里，西南至长州界文阳县靖江镇一百五十里，西北至峰州嘉宁县论江口，水路五百四十九里，北至武平县界武定江二百五十二里，东北至交趾县界福生去十里也”。“安南中都护府，本安南郡，武德五年（622 年）曰交州，治交趾，调露元年（679 年）曰安南都护府，至德二年（757 年）曰镇南都护府，大历三年（768 年）复为安南。宝历元年（825 年）徙治宋平。土贡：蕉、槟榔、鲛革、蛇胆、翠羽。户二万四千二百三十，口九万九千六百五十二。县八：有经略军”。 从以上记载我们大体可以看出，唐调露元年（679 年）管理交趾地区的机构由交州总管府改为安南都护府，唐至德二年（757 年）改称镇南都护府，唐大历三年（768 年）又恢复为安南都护府，直至唐末。但实际上，安南督护府的设置并非一帆风顺，期间也屡因当地边疆民族反抗或驻军内乱而废弃或迁移，重要的有如下几次：唐垂拱三年（687 年），安南人攻杀督护刘延祐，开元十年（722 年），安南梅叔鸾率部众叛、唐贞元七年（791 年），杜英翰反叛，唐元和十年（815 年），以杨清为首的安南驻军反叛。 对安南都护府最严重的一次打击是大唐大中七年至十年（853－856 年），李琢任安南都护，史书载其“贪暴，侵刻撩民”，“大中时，李琢为安南经略使，苛墨自私，以斗盐易一牛。夷人不堪，结南诏将段酋迁陷安南都护府，号‘白衣命军’”。唐朝为了抵抗入侵安南的南诏军，不得不调动全国力量，史书称之为“大征兵赴援，天下骚动”，但是这些措施都没有能够挽救败局，咸通四年(863 年)正月，“云南蛮安南，蔡袭死之”。由于安南都护府辖境已经丧失，唐朝一度撤销了安南都护府的建制，但不久又恢复了其建制，《文献通考》对此有记载：“咸通四年（863 年）六月，废安南都护府，置行交州于海门镇；以由监门将军宋戎为行交州刺史，兼领安南及诸军行营。……七月复置安南督护府于行交州，以宋戎为经略使；发山东兵马万人镇之”。 咸通五年（864 年），为了收复安南，唐任命高骈为安南督护，咸通六年（865年）秋，唐军收复安南府，七年（866 年）十月“蛮寇悉平”。“咸通中，帝将复安南，拜骈为督护，召还京师，见灵台殿。于是容管经略使张茵不讨贼，更以茵兵守骈。骈过江，约监军李维周继进，维周拥众壁海门，骈次峰州，大破南诏蛮，收获赡军，维周忌之，匿捷书不奏。朝廷不知骈向百余日，诏文状。维周劾玩敌不进。晏权方挟维周发海门，檄骈北归。而骈遣王惠赞传酋迁首京师，见艟舻甚甚盛，乃晏权，惠惧夺其书，匿岛中，间关至京师，天子览书，御宣正殿，群臣皆贺，大赦天下，进骈检校刑部尚书，仍镇安南，以都护府，以都护府为静海军，授骈节度，兼诸道行营招讨使。始筑安南城”。 从史书记载中看，尽管唐在统治安南地区的过程中不时有来自于内部或外部的反抗和侵扰，但总体上来说唐在这一地区的统治还是比较稳定的，因为有效统治的时间与政局动荡的时间相比还是占绝对多数，而且安南都护府处咸通四年至六年（863－865 年）一度彻底退出了安南地区外，其它反叛都是短暂的，值得注意的是南诏对安南的侵略直接导致了唐加强在安南地区的统治。唐于咸通七年（866 年），即高骈在打退南诏对安南的进攻之后，十一月“置静海军节于交州，以骈为节度使”。自此至宋朝，安南都护府遂为静海军节镇，成为管理南疆节镇之一。军事力量的加强为安南地区脱离中央埋下了种子。  由于南诏对唐南部边疆的侵扰，抬高了安南都护府的地位，这是因为都护本身就是“掌统诸蕃，抚慰、征讨、叙功，罚过，总判府事”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地方大员。在唐初，中原王朝力量强大时还不构成威胁，中央尚能派流官进行治理，调动地方力量，而在唐后期，随着唐中央政治力量的衰落。地方节镇遂成割据势力。尤其是少数民族，这种离心倾向就更为明显。 唐朝在安史之乱之后，地方上形成了藩镇割据的局面，中央权力受到严重削弱，中原地区动荡不安，岭南也不例外，广州的权留后刘隐“遣使节朱全忠，乃奏以刘隐为清海节度使。（后梁）开平元年（907 年），加清海节度使刘隐兼侍中，仍以为大彭王。二年（908 年），以刘隐为清海、静海节度使，三年（909年），以……刘隐为南平王。乾化元年（911 年）三月，刘隐卒，遗表荐节度副使刘龑权知留后。五月，以清海留后刘龑为节度使，梁贞明元年（915 年），清海，建武节度使兼中书令刘龑以吴越王为国王而己为南平王，表求封南越王及加都统。帝不许。龑谓僚属：‘今中国纷纷，孰为天子？安能梯航万里远事伪庭乎！’”于是与后梁断绝了君臣关系。 在刘氏割据岭南的同时，岭南“五代时，桂州刘士政，邕州叶广略，容州庞巨昭，交州曲颢分据诸管。隐大出兵攻败卢氏，取潮州、韶州，又西与马殷争容州管，获士政，逐巨昭，又取邕管。降广略，未服者交州而已”。唐天祐四年（907 年），梁太祖朱全忠灭唐，建立后梁，同年，“梁以广州节度使刘隐兼间静海军节度使，封南平王。刘隐据番禺，交州人曲颢据州治，称节度使，志在相图”。从这段记载中我们可以看出，此时安南地区已经建立了割据政权，虽然刘氏在岭南建立了南汉国，但实际上并没有在安南建立有效的统治，安南曲氏政权遂成为南汉刘氏的心头大患。923 年南汉国王刘龑派大将李克正攻占交州，生擒曲承美至广州。 但刘龑认为：“安南民好乱，但可羁縻而已”，于是对曲承美采取了怀柔政策，赦免了他，派李进为交州刺史，李克正守其城。同年十二月，曲氏旧将杨廷艺率亲兵三千人图恢复，杨廷艺派兵围城，刺史李进势单力薄。赶紧报告刘龑，刘龑也派将军陈宝救援。但南汉的援兵尚未到达。杨廷艺已攻克城池，刺史李进逃回南汉，当陈宝围城时，杨廷艺出战并打死陈宝，南汉统治交州的奴隶破灭。杨廷艺自称节度使，继续割据交州。刘龑被迫承认既成事实，授杨廷艺爵位。这件事说明了南汉对安南割据政权的无奈。936年，杨廷艺的牙降矫公羡杀杨廷艺，取而代之。938 年，杨廷艺的女婿吴权自爱州举兵打矫公羡，取得政权。南汉刘龑命弘操率水军从白藤江进攻吴权。白藤江之战南汉大败。南汉政权攻取交州的努力又一次失败。终南汉之世，没有再图谋交州，此战之后，交州的地方政权得到了巩固，吴权与南汉断绝关系达十六年。 939 年，吴权打败南汉后，开始“称王，并立杨氏为后，置百官，置朝仪，定服色”。这是吴权在安南地方割据政权试图以中原封建政权为模式建立自主封建王朝的尝试。说明安南地区的封建政权已不再完全接受中原王朝的统治。945 年，吴权病卒，杨皇后之兄杨廷艺之子杨三哥夺得权位，950 年，吴权之子吴昌文又夺回权位。954 年，吴昌文复位，“遣使请命于南汉主刘帐，帐以王为静海军节度使兼都护”。吴昌文请命于南汉是因为其国内政局不稳，想缓和与南汉的紧张关系减轻自己的压力，对南汉仍然保持着高度的戒心。当南汉王刘洪晟“遣给事中李玙以旌节招之，玙至败州，吴昌文使人止与玙曰：‘海贼为乱，道路不通，’玙果不行”。可见吴昌文并不想真正臣服于南汉。节度使和都护是唐朝在安南地区的最高统治者，安南地区的封建统治者以获得节度使和都护称号为目标，说明安南政权对中央王朝有畏惧之心，无力与中原政权抗衡，但是想让中原政权承认其合法的地位，谋得安全和政治地位。965 年，吴昌文卒，被称为越南史上后吴王。他死后，安南地方豪杰纷起割据，“管内一十二州大乱”，吴朝灭亡，安南境内大乱，形成了越南历史上所谓的“十二使君之乱”。最后丁部领及其子丁琏花了三年时间（956－967 年）统一了安南地区，在宋开宝八年（968 年）建立丁朝。  对于上述先后兴起的曲、杨、矫、吴及丁五氏，越南的古籍如《大越史记全书》，江曲杨矫吴的事迹都列入“外纪”，而把丁氏作为本纪的开始，立为“丁纪”。吴士连之所以把丁氏作为越南的开国之始，也是由于丁氏大体上统一了交趾，丁氏统一后，一时“境内安诸，交民德之，乃推部领为交州帅”。丁氏也初步建立了比较完备的国家机构，在安南地区形成国家的雏形，他的主要措施有“建国号大瞿越，徙京邑花闾洞，造新都，建城池，起宫殿，制朝仪，群臣上尊号，曰大胜明皇帝”。这就是越南历史上的“丁先皇”，丁部领在“宋开宝二年（969 年），封长子丁琏为南越王”。宋开宝七年（974 年），丁氏建军制，“定十道军，一道十军，一军十旅，一旅十率、一率十伍、一伍十人，各戴四方平顶帽”。从丁琏的建国措施上可以看出，其建国模式完全是比照中原王朝的模式，说明交趾政权已具有国家的雏形。当代越南历史学家阮明筏对丁部领功绩的评价是“在亡国千余年之后，争的民族独立，建立起自主国家是一项及其英勇但又无比艰难遏奇伟战功。这是我们民族的一次极不寻常的努力”。我国越南史学家戴可来先生认为“越南自主封建王朝的建立，应从 968 年开始。自此以后，中越关系为之一变，结束了千余年的郡县时代，越南开始称为环绕我国的邻邦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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