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加索：无处告别的孤独者

本文作者：陈士同

毕加索：无处告别的孤独者

——读《毕加索的情色之恋》

“天才与疯子只有一步之遥，艺术家与流氓仅存一墙之隔。毕加索以怪异的思维，在艺术与现实之间用画笔做解剖刀肢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然后再用颜料把她们一个个拼合。在整个过程中，一个男人的乖戾通过一个个女人的胴体释放出来。当完成了一幅幅带着血色印痕的杰作之后，这位始终以顽劣之态辗转于世俗与艺术之间的孤独老人，在‘无处告别’的哀曲中走向另一个世界。”这是读完《毕加索的情色之恋》之后写下的文字。虽然小册子不足百页，但以天才艺术家毕加索的感情发展史为红线串联，让读者从一个横切面重新认识和了解了伟大画家人格、人性的另一面。

“1973年4月8日上午，心肺衰竭，透不过气来的毕加索在昏迷了一会儿之后，又张开眼，转头看了看房间问：‘杰奎琳，你在哪儿？’然后扭过头看着贝尔纳医生说：‘你不结婚是不对的，结婚有好处。’”天才的画家留下最后一句有意义的话之后，就停止了呼吸。作为世界级的绘画大师，毕加索是最为特别的一位。他的特别，除了源自于他为人类创作了无数艺术的精品，还在于他最富传奇的一生，尤其是他对异性所表现出的狂放不羁。也正是这种对女性的特殊嗜好，为毕加索的绘画创作注入一股有别于一般画家的独特意蕴——阳刚与阴柔的交媾，呈现于世人面前的是丰富而充满绮幻色彩的毕氏王国；也正是阅女无数，在一场场轰轰烈烈的搏杀中，毕加索总结出自己的“阅女心经”：女人是不可征服的，但她们喜欢这种征服的过程；在萍水相逢的游戏中，是没有爱情的。正是在这种心得的导引下，他很少对露水情人投注真感情，只是对一个又一个女人的好奇心和性欲的满足；而他所得出的经验对他后来的生活产生的影响无论怎么定性都是不为过的。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对异性在生命中的定位，以及对女性所投注的特殊的偏好，让毕加索在绘画的世界和生活的世界中表现出了不一样的特质。

对毕加索而言，他把爱与性视作自己进行绘画创作的原动力。认真鉴赏他一生创作的三千多幅，其中有不少是反映爱情主题的作品，而且多是以女性作为作品的主体元素。从某种程度上看，毕加索之所以能够在绘画上创造奇迹，很多是源自与女人的激情碰撞中激发他的创作灵感。每一个人，不论从事什么样的职业，都或轻或重地遭遇瓶颈期，毕加索也不例外。每当才思枯竭时，毕加索都会似狩猎者般去捕获猎物。毕加索对女人的激情是举世闻名的，对他艺术的创作起到启发和激活作用的女人不少，“一天三换女伴”在巴黎艺术圈是公开的秘密。不过，在毕加索的眼中，女人不是一种平等的生命存在，而仅仅是作为释放自己，发泄自己的工具。正是这样，在毕加索的一生中，不论是合法的夫妻，还是暧昧的情人，真正在其生命中占有非常重要位置的不多。而且在毕加索的思想中，他所秉持的女人哲学是，宁可我负，女人不可负我。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毕加索始终以征服者的姿态傲视每一个女人。他一生结婚两次，在他的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多达13位。也正是有了对这些女人的不同体验，才使他的画风在不断地转变。也就是说，当毕加索的画风发生改变时，他的生活中必然会有新的女人的入驻。“女人就是承载痛苦的机器。”这句话听起来显得冷酷无情，但毕加索就是这样给他眼中的女人进行定性的。

原本平等的生命存在，一旦这种平等被打破之后，引发的序列后果是远远超出个人的掌控范围的。毕加索把女人视作玩物，给那些进入他生活的女人带去无尽的痛苦，其给她们造成的身体和心灵的创伤也永远无法愈合。从这个意义上说，毕加索是悲剧的制造者。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审视，毕加索对女性以亵渎之思对待，也把自己置于悲剧的漩涡之中。他爱的人，因为无法忍受他的反复无常而渐渐离开他；痴情于他的人，由于无法容忍他的朝三暮四而慢慢对其失去了热度。爱与被爱的渐行渐远，把毕加索逐渐推入一个没有温度和色彩的世界。

“艺术不是纯洁的，我们一个禁止它与尚无准备的纯洁者接触。”作为天才的画家，毕加索就是以他独特的艺术审美标准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耕耘。他把一切敲得支离破碎，然后再把它们重新缝合，并赋予它们新的生命。而其独特的毕氏女性哲学的践行，让他成为女性的“杀手”，他用思维和行动把女人的青春、美貌和精神捣碎，再用颜料进行肆意地、错乱地拼合。“我忠于我的爱情，而不是我的情人。”这种精神与肉体的背离，让进入毕加索生活中的女人痛不欲生。也许正是这种背叛，毕加索也同时把自己推入幽暗深邃的世界中。这种为了证明自我的存在而视他人为“傀儡”的独断专行，更让他很多时候只能生活在孤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