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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著名哲学家尼采曾说：“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写者”。所谓“以血书写者”就是说文学创作者在创作文学作品时，倾注了自己的真情实感，融进了自己对生活的深刻体验，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造作在里面。这样的作品有血有肉，有情有意，震撼人心，是作者倾尽心血完成的作品。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以血书写者”很多，例如唐代大诗人杜甫经历几番生死创作的“三吏”“三别”，清代小说家曹雪芹十年呕心沥血创作的《红楼梦》。 作为诗歌的王国，诗词作品中的“以血书写者”也非常多，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就是其中之一。这首词是李煜由九五之尊的皇帝沦为宋人的“阶下囚”之后的作品，字字句句都饱含了词人的血与泪，是一首名副其实的泣血之作。作为一名亡国之君，李煜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将一颗赤子之心融进了他的词作里，留给后人无尽的叹息和悲悯。今天，笔者就和大家一起来赏析一下这首词作：《虞美人》。
这首词历来都受到无数后世名家的极力赞赏。作为李后主的绝命之词，这首词不仅写出了词人在亡国之后对自身不幸命运的悲叹，更指出了人生无常的普遍真理，上升到了一种哲学的高度。在词的开篇，一句“春花秋月何时了？”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发问，看似一些平常的自然现象，却直击心灵，包罗万象。“春花秋月”是人生常见之象，可深藏其后的却是时空的永恒和人生的无常。春花秋月无穷无尽，无休无止，那么人呢？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啊！ “往事知多少”这一句紧承上句的“何时了”，将词人对自身命运的悲叹之情牵引了出来。人生苦短，去日无多，还能经历几回春花和秋月？这里词人不仅写出了自身的不幸，还揭示出了人类的普遍现象：生命短暂，命运无常，谁都逃不过岁月的无情！他一个人的苦又何尝不是芸芸众生的苦了？人的命运短暂又无常，就如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里所说的“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小楼昨夜又东风”点明写作此词的时间正好是春天。在“东风”之前，词人加了一个“又”字就再一次地突出了岁月流逝之快，进一步地深化了人生匆匆而又短暂这一个主题。紧接着的“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就明确地指出了自己悲苦的原因：自己已经沦为一个亡国之君了。也正是经历这一人生巨变，词人才能顿悟，才能看透人生的真谛。而这一点，同样身为亡国之君的宋徽宗赵佶在《燕山亭》中所发出的个人悲歌就无法企及了！李煜在《虞美人》中抒发的“悲”已经不仅仅是他有一个人的悲，而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忍人生之大“悲痛”！ 下阙，“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一句是说：往日的欢乐只有雕栏玉砌能够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然而，朱颜已改 ，红颜不在，时过境迁，往事不堪回首。这与上阕中的“不堪回首”是互相照应的。这里表面上是在写人的容颜改变了，实际上是在写人的地位改变了。这里又何尝不是在悲叹自身的命运，悲叹生命的无常，悲叹人生美好的短暂易逝。 从词的一开篇，词人就采用了一系列的意象，如“春花秋月，雕栏玉砌，小楼，朱颜改”等来揭示人生命运的无常：他不断地哀叹自身之苦，而这种苦又是人类普遍之苦。所以最后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就如江河喷薄而出了。人生的愁苦悲痛，本身即无法言说，又非常真实的存在，而且伴随人的一生。
那么用什么意象才能准确形象地把人类的这种“大悲痛“表现出来了？一江春水不舍昼夜，滚滚东流，用它来形容人类的“大悲痛“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尽管人的悲痛各异，但所有人的悲痛都具有“一江春水向东流”那样的外部形态。真是令人震撼！ 可以说，整首词饱含了李煜的“血和泪”，是李煜在经历了人生的巨大变故后“以血书写”的作品。这样的词作，这样的感受，这样痛彻心扉的悲痛，又岂是“泣血之书”四字能说的完道得尽的？这样的悲情，又岂是其他“自怨自艾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词作所能企及的？这才是真正的好的文字！ （注：文中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本作者删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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