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睡不着，来点栀子豉汤

站在专业立场 

讲述通俗中医

这是书生第232篇原创文章

昨日谷雨，南京白昼无雨，天空蔚蓝洁净，白云如羽，极其赏心悦目。然而，手头诸多事，堆积如山，即便外景如秀，内心却忙迫不堪，不仅无意去欣赏，而且不知觉中郁烦渐生。看似好好的一个人，火气不知从哪里就肆意冒了出来，自然是夜寐欠安。晨起，雨降清凉。

春雨，清火静心，自然是好，如果恰逢无雨天干，甚至火燥呢？那结局就不妙了。轻则虚烦不眠，重则烦闷懊恼多怒。那微微初生的火气，还真不能小视呢？除了自然界的春雨，生活中还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吗？其实，这个小难题，中医有一首小方可解。那便是栀子豉汤，仅仅有两味药——栀子和豆豉。

别看它方子虽小，来头却不小。它是一首地地道道的经方，出自医圣张仲景的《伤寒论》，并且在《伤寒论》中论述颇多。

第76条   发汗后，水药不得入口为逆，若更发汗，必吐下不止。发汗吐下后，虚烦不得眠；若剧者，必反复颠倒，心中懊憹（音：ao 去声 nao 阳平，意为烦闷 ），栀子豉汤主之。若少气者，栀子甘草豉汤主之。若呕者，栀子生姜豉汤主之。

另外在太阳病篇中第77条、第78条、第81条，阳明病篇中的第221 条、第228条和厥阴病篇的第375条也提及此方。

上面这条原文大概的意思是：病人得了太阳病之后，本该用汗法治疗。然而有人在发汗后，病不减反导致水药不得入口，并且若再行汗法，则再生他变。当诸法，汗法，吐法，下法用后，病人则虚烦不得睡眠，严重的呢，反复辗转剧烈，心中烦闷不堪，此时就该用栀子豉汤了。为什么呢？这得结合原方来看。

栀子

原方为：

     栀子  （十四枚，擘）  香豉（四合，绵裹）

     上二味，以水四升，先煮栀子，得二升半，内（通“纳”）豉，煮取一升半，去滓，分温二服，温进一服，得吐者，止后服。

两味药而已，一味是栀子，另一味是香豉。栀子，味苦，性寒，可泻火除烦、清热凉血，可除三焦之火，尤善清心火。香豉，便是现在同行的淡豆豉，是大豆的发酵加工品，它辛、甘，微苦、寒，可解肌发表，宣郁除烦。

栀子

这两味药相配合就组成了宣郁清火除烦的一首好方。张仲景在应用此方时，还有特殊的煎服法，栀子先煎，豆豉后下，用意何在呢？

《成方便读》：栀子色赤入心，苦寒能降，善引上焦心肺之烦热屈曲下行，以之先煎，取其性之和缓；豆豉用黑豆窨而成，其气香而化腐，其性浮而成热，其味甘而变苦，故其治能除热化腐，宣发上焦之邪，用之作吐，似亦宜然，且以之后入者，欲其猛悍，恐久煎则力过耳。

豆豉

豆豉宣郁，用力向上向外，所以服用此方后仲景还特别交代“得吐者，止后服”。若是服药后病人呕吐了，那就停止服药。这不是药伤，而是驱邪外出，是中医治法中吐法的体现。在另一首涌吐的名方瓜蒂散中也有豆豉，可以参看。不过后世用此方只言宣郁除烦，极少提及服药呕吐，这是用药事实的经验。但是，此方蕴含的吐法不得不知，诚如《成方便读》所载：能除热化腐，宣发上焦之邪，用之作吐，似亦宜然，且以之后入者，欲其猛悍，恐久煎则力过耳。

这样一来也就容易理解《伤寒论》原文中栀子豉汤的用意了。病人以太阳病来求治，一番诊治之后，却表现为虚烦不得眠、反复颠倒、心中烦闷不宁、胸中窒塞不舒，原来是余邪不尽，郁热扰于上焦所致，这时就需要宣郁清热了。这样的小毛病当然用小方了，于是子豉汤便诞生了。

栀子豉汤方虽小，用途却不小。从《伤寒论》后，诸多医家对此发挥扩展。它不仅仅适用于其本方证之病，还在临床各科大展风采。

书生曾师其法治疗失眠一例， 分享如下：

一妇人，年半百，态雍容，近二月心烦懊恼不得眠，可入睡，而眠短易醒，醒则难眠。月经似绝，二月未至。舌淡红苔薄白，双寸滑缓双关沉细双尺微。

处方百合30g、生地30g、桂枝9g、白芍15g、栀子12g、豆豉15g。药房无豆豉易薄荷9g。告之三剂则愈。今反馈，三剂果愈，心烦消，失眠愈，月经至。

处方法取百合地黄汤、栀子豉汤与桂枝汤。

本案中因为药房无豆豉，所以将其换为薄荷，取其清宣之意，法同豆豉。当然本案还有另外两首名方，其一是桂枝汤，其二便是百合地黄汤 。桂枝汤就不多说了，大家耳熟能详，而对于百合地黄汤，也仅仅只有两味药——百合与地黄，方简效宏的经方代表。篇幅有限这次就不多说了，下次专篇再聊。它可比栀子豉汤更具有代表性，预知详细内容，尽请期待下回分解……

这一次虽然没有服用栀子豉汤，但也达到了服药的效果 ，行文至此书生已经心宽舒畅了。除了雨水了浇灭了一些烦火之外，还有就是此稿已成总算可以交差了，因为还一部分心急火燎是编辑在不停的催催催稿催出来的。

编辑：花丸病院主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