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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冲寒 图片由雯佳提供 萧乾 现代著名作家萧乾先生，青年时代在文坛崭露头角，就获才女林徽因好评。长篇小说《梦之谷》被认为是“现代中国文学中最有分量和魅力的自传性爱情悲剧诗情小说之一”，取材于作者初恋情史，也是萧乾创作生涯中唯一的长篇小说。《梦之谷》的女主角“盈”，一位长相清秀的大眼睛潮州姑娘，她在生活中的名字叫萧曙雯，是当年汕头市礐光中学的学生。1928年冬天，年仅19岁的萧乾因闹学潮上了黑名单，自京来汕进了礐光中学教授国语课，萧曙雯是他的学生，那年她年方十八。萧乾的双亲早逝，萧曙雯6岁丧母，两个身世相同的年轻人萌发了爱情的种子。礐石岛四季如春的幽谷，泉水淙淙的山涧见证了他们的爱情。在小说《梦之谷》中，萧乾深情地写道：“我们便拉着手，像古今中外传奇里所描写的少男少女一样，徜徉在梦之谷里。”他们在树荫下一起朗诵《雪莱诗选》，对着天地山盟海誓，然后又用小刀将这些话镌刻在小树上。有时坐上船家的小舢板出海，两个热恋的少男少女相依相偎，任船儿驶向远方。 小说封面 半年后，萧乾回燕京大学教书，打算“两年后混张文凭同‘梦之谷’里那个大眼睛姑娘去南洋。”然而造化弄人，最终没能如愿。萧曙雯母亲早逝，家境贫寒，资助她上学的一位校长垂涎她的美色，联合萧曙雯的继母一起向她逼婚。萧乾得知曙雯的困境后，心急如焚地从北京赶到汕头，两人买好三天后的船票，相约一起离开汕头。临走那天，开船的时刻到了，可不知为何，萧乾却一直没有等到他的恋人，随着船儿的离岸，一对相爱的人儿从此天各一方。 萧曙雯 走出“梦之谷”的萧曙雯后来成为小学教师，并与当地一名英文教师结婚。多年前，笔者曾访问过萧曙雯的长子。据他回忆称，他的母亲生前曾向他们讲过她与萧乾之间的往事。在他提供的一份由萧曙雯生前记下的文字资料上写着：“（革命地下）活动被校方注意到了，组织决定让萧乾和我立即离开，因为当时已被国民党特工注意到，如果我与萧乾一起走，两人都被抓，为了保护萧乾安全离开，组织决定让我留下与特工人员周旋，从此我与萧乾就分开了。” 萧乾和文洁若 而萧乾对于自己的初恋情人显然一直未能忘怀。他的自传体情感小说《梦之谷》一出版就受到关注，并且一版再版。巧合的是，他后来的夫人翻译家文洁若，在她18岁时读了《梦之谷》，被文中两位青年男女的情感所感动，并由此与萧乾相识相恋成为终身伴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事隔半个世纪，《梦之谷》里的一对恋人在现实中以另一种方式“重逢”。1985年，年逾古稀的萧乾在夫人文洁若的陪同下到香港讲学，归途在汕头逗留，他们得知：萧曙雯依然健在，她一生坎坷，曾被打成右派，又因是大右派萧乾小说中女主角的原型，更是雪上加霜。 老年萧乾 萧乾夫人文洁若提议上门看望萧曙雯。但萧乾却踌躇了，他认为不见为好，理由是“把那已活在心中60年的美好影像永远保存下去。这不光是考虑自己，也是为了让曙雯记忆中的我永远是个天真活泼的小伙子。”于是，萧乾夫人文洁若以记者身份，单独去探望萧曙雯。两人交谈得非常愉快。萧曙雯也告诉文洁若她当年为何码头失约并留下“绝情信”的原由，目的都是为了保护萧乾安全离开。萧乾知道了真相，悲切万分，号啕大哭。后来，萧乾这样写道：“我在小说中错怪了她，其实她完全是由于爱我而丢弃我的。” 文洁若和萧曙雯 缔结于梦之谷的这段情缘仍有后续，萧曙雯知道了文洁若的真实身份，两人频频通信，成了要好的朋友。萧乾直到逝世，实践诺言，没有与晚年的萧曙雯见过面，让两个人美好的形象，永远留存在各自的记忆之中，直到带往天国。1999年萧乾病逝，终年89岁。 凄美爱情故事发生地，如今已是旅游景点 萧曙雯的长子告诉笔者，数年前她的母亲在电视上看到萧乾逝世的消息，沉默了好一会，然后说，几天前的夜里她曾梦到萧乾，来到了她眼前，面带着微笑。三年后，萧曙雯老人也相继作古，延续了半个多世纪长的梦之谷情缘就这样画上了句号。如今，在南国海滨城市汕头的礐石风景名胜区内，游客可以循踪找到当年“梦之谷”爱情故事的发生地，这里三面环山，林茂花繁，洞穴幽深，清静悠然，当真是一个是寻找爱情、重温爱情，寻梦、织梦、圆梦的理想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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