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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老上海口中的“泥城桥”在哪里吗?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吗?

 关福 2019-05-14

你知道历史上的泥城浜和周泾浜,即是如今的西藏中路和西藏南路吗?

将错就错“泥城浜”

泥城浜,泥城桥,这里原来没有浜,也没有桥,泥是有的,但并非泥城,而是泥地。1848年“青浦教案”发生后,英国领事阿礼国逼迫上海道台麟桂同意其扩大租界的要求,旋即从界路(今河南中路)延伸,北到苏家宅,南达周泾,西至今西藏中路一线。

昔日泥城浜,今天的西藏中路绿地

1853年上海小刀会起义,占领县城。租界当局以保卫租界安全为由,就在这一线(即今西藏中路)开凿了一条河道,作为护界河,被人唤作护城河、新开河。

1854年,在这条河东面,与今浙江中路之间,北至芝罘路,南及北海路,开辟了第二个跑马场。护城河畔种了不少花木,洋人多在此散步、休息,人称新花园。而河西的华界,还是一片农田,清军在这带造了几处营房。

当时,在这条河畔,围攻小刀会的清军与洋人不断发生争端。英国商人说,有清兵越过河浜偷建筑工地上的木材,又是那个“青浦教案”的主角慕维廉,骑马到浜西,遭到清兵开枪袭击。4月3日,英人史密斯偕女友在跑马场附近散步,与清兵发生口角,遭到围攻,史密斯受伤,被一个美国商人魏德卯救走,并报告英国驻军。

上海跑马场旧貌

不一会,英美陆战队即向清军的营盘开炮、放火。上海道台吴健彰、江苏巡抚吉尔杭阿向阿礼国道歉,但遭拒绝。英、美、法三国领事联名向吉尔杭阿提出:清兵必须向西南方向退出三华里,黄浦江上中国炮艇的人员必须撤走,限下午三时答复。

三时半,吉尔杭阿回答不能完全接受。四时,英军开始向清军进攻,美国军舰上有百余士兵登岸参战。这时小刀会起义军也从南面出击,清军大败,死三百余人,兵营全毁,英美军则死伤二十余人。

这场不满两小时的战斗,结果又是清政府屈膝求和。从此英美等列强攫取了中国海关主权,而侵略者则承诺协助清军镇压小刀会。外国报刊将这场战斗称为“泥城之战”。

英国画家描绘“泥城之路”的漫画

美国商人魏德卯也参加了这场战斗。他在一篇通讯中,写了一个水手在河边泥滩上滑了一跤,一脚踏入污泥中,使其他人的脚上也沾了泥水,有人便说这场战斗也可称为“泥足之战”。

据说稿子拿到排字房,排字工人不理解“The battle of Muddy foot”的意思,遂将foot改为flab(泥地),中文却译成泥城,可能因战事发生在护城河边,总以为该译成“城”吧。我认为,排字工人不可能改稿,也许是编辑不解其意而改动的。后来发现错误,对外就称是排字工人误植铅字。但从此以后,这条新开河就得名为泥城浜了。

泥城浜旧貌

泥城浜上曾造了三座桥。北泥城桥,在今北京东路口;中泥城桥,在今南京路口;南泥城桥,在今福州路口。北泥城桥在填浜筑路时拆去,但上海人一直将这地方唤作泥城桥。有人认为跨苏州河的西藏路桥原是北泥城桥。其实此桥早建于1853年,又名新垃圾桥,1924年改建,与泥城桥并不搭界。

路名改叫“虞洽卿

1912年公共租界工部局填没泥城浜,拆去三座泥城桥,筑成马路(西藏路)。而浜东侧今南京路广东路间凿护界河后就辟了一条小路,早在1865年已命名为西藏路。

1936年,公共租界工部局为表彰宁波大商人虞洽卿为租界日益繁荣作出的贡献,决定将西藏路改名虞洽卿路。

虞洽卿路

这位海上闻名的“阿德哥”(原名虞和德),为上海商界领袖人物,虽没有做过高官,也不是帮会头子,但在洋人、军阀、国民党政要、上海青红帮之间,却是个能呼凤唤雨的要人。

虞洽卿

抗战时他任难民救济会会长,后去重庆,1945年4月病逝。1936年10月1日,公共租界举行虞洽卿路命名典礼,从宁波同乡会到跑马厅一段,张灯结彩。万国商团马队、工部局乐队、各国领事馆人员、两租界头面人物一齐出动,中国官员也来了不少,当天来到这条路上看热闹的市民约有十万人次。

虞洽卿路命名典礼

西藏路是当年老北站至中区的南北干道,全长1400米。成路后不久,路旁就出现了许多大商店、娱乐场所。从北京路口向南,有大上海大戏院、新世界游乐场、皇后大戏院(解放后改名和平电影院,已拆除)、米高美舞厅、维也纳舞厅、大新公司(今第一百货商店),还有宁波同乡会等。

南京路以南,则旅馆饭店林立,早期有晋隆、一品香,此后陆续出现了爵禄、远东、大中华、东方(今工人文化宫)、大陆等。而一些饭馆、点心店、咖啡馆、食品店、小剧场,经常易主,更换招牌,如甬江状元楼、万寿山酒楼等。此外还有一家时疫医院。在上世纪60年代,一家不起眼的星火食品商店,以24小时日夜服务,成为全市商业服务的标兵,名噪一时。

连环画《星火日夜食品商店》封面

这条路也曾是上海著名的红灯区,充满了色情气味,有高级妓院,会乐里的长三堂子就在四马路(今福州路)口;在今武胜路一段,跑马厅畔,夜晚在半明半暗的路灯下,一群群“野鸡”公然拉客,骚扰路人。此外,还有诸多提供色情服务的按摩院,土耳其浴室等。

当年此间夜市可称上海第一。那座慕尔堂,一度还在塔楼顶部安装5米高的霓虹灯十字架。十字架底座装有马达,夜晚不仅发光,而且徐徐转动,仿佛告诉人们,上帝没有休息,正关注着每个人的善恶行径。

上世纪30年代的“慕尔堂”即今日沐恩堂

据说这是一个美国人捐钱建造的。

周泾浜畔褚家桥

泥城浜南至洋泾浜,与周泾相通。周泾,亦称周泾浜,南至护城河,连接肇嘉浜,穿过老城厢流入黄浦。北经洋泾浜与寺浜相接,至苏州河,是连通南北水路的要道。1909年填浜筑路,以法国领事敏体尼荫命名。1943年改为宁夏路,1945年改名西藏南路,并将南面的蓝维蔼路(法公董局职员名,曾改名安徽路),与万生桥路相通,都称西藏南路。改革开放后,又将南面原肇周路拓宽,西藏南路便延伸到了黄浦江边。

周泾浜上原有桥梁5座。八仙桥(又名石八仙桥),1915年重建,在今龙门路口。南八仙桥,1908年建,在西藏南路金陵路口。

今日八仙桥地区

褚家桥,亦有南北两桥,一在今桃源路口,一在今寿宁路口,为褚氏所建。褚氏虽算不上名门望族,但明清两代,世居周泾畔八仙桥西。明万历年间,曾在西安为官的褚永祚(字尔昌),回故乡,见潘允亮(豫园主人潘允端之弟)、顾从义(曾捐资造上海城墙)根据宋拓本摹刻有“法帖之祖”之称的《淳化阁帖》,甚为心动。褚永祚也根据宋拓本,再补入他在陕西收集到的周、秦、汉代人手迹刻石,是为褚刻本。

上海当时仅是松江府属的一个县,同时出现三种“阁帖”刻本,亦为士林佳话。潘、顾有拓本传世,而这第三种刻本,原石已佚,亦未发现拓本,故知者不多。民国初年在福煦路(又名长浜路,今延安中路)陆家观音堂左发掘了褚永祚墓,出土铜墓志一方。古人的墓志多刻石,百姓与清寒士人在木板上用朱砂书写,贵族王公用铁板,而用铜制者则少见。

褚永祚的堂兄弟有从商者,经营棉布,每年秋冬,设临时布庄,向农民收购布匹,再由陕西、山西布商到褚家上门收购,褚家遂成上海首富。褚永祚六世孙褚华,清嘉庆时人,著《沪城备考》、《木棉谱》、《水蜜桃谱》等。抗战前,上海市通志馆编纂《上海掌故丛书》辑入,由中华书局出版。

繁华更趋大众化

褚家桥虽已不存,却留下了地名,即今西藏南路桃源路至寿宁路一带,老上海人仍称其为褚家桥。提起褚家桥,还可引出一个人。在寿宁路口有一个老金公馆。主人金廷荪也算是上海二等“大亨”。他以开赌台起家,与杜月笙结为儿女亲家。金氏一度承包经销国民政府发行的航空奖券,发了大财。这幢房子,据说是他与一个“小开”赌了一夜而赢来的。后来,此屋作为黄金大戏院京剧演员的宿舍,居住的多为北方二三流演员,颇受附近一带居民瞩目。

前排左二为金廷荪

最初,敏体尼荫路并不热闹。1914年,黄楚九与经润三合伙开办新世界。经润三去世后,其妻汪国贞与黄楚九闹翻。黄楚九欲另办大世界,却苦于一时找不到地方。法国领事甘世东为了促使法租界市面兴旺起来,遂以108000两的低价将15000平方的地皮售与黃楚九。1917年7月,大世界开张,果然带动了敏体尼荫路的繁荣。

1917年的“大世界”

八仙桥、褚家桥一带日渐兴盛,开了不少酒馆、饭店、点心铺。八仙桥西的宝大祥、协大祥老字号布店,虽相距咫尺,却还是在大世界南设了分店。1930年黄金大戏院建成,原放映电影,后改演京剧,卖座与天蟾舞台、大舞台等相颉颃。

黄金大戏院

1931年,八仙桥基督教青年会十层高楼落成,中西合璧的外观,为这条马路增色不少。从法大马路(今金陵东路)外滩,经敏体尼荫路到八仙桥龙门路,成了上海人购物、娱乐的一个与众不同的板块,百货杂陈,档次不高,价格适中,又有百戏纷呈的大世界,较南京路、霞飞路(今淮海中路)更为大众化、平民化。

但是,西藏路上的色情风景也跟了进来了,八仙桥、褚家桥的中低级妓院(俗称咸肉庄),吸引了不少小商人、小职员、小市民。

按摩院

褚家桥的几条弄堂内,都有“燕子窝”(低级的吸毒场所)、小赌博台、“花会筒”等,白相人横行,是旧上海下层社会的缩影。

西藏路上的“新世界”

向南,是南阳桥至长生桥一段,多为老式里弄石库门房子,属比较安静的地区。这些年来,从南阳桥到江边码头的西藏南路上,也有许多高楼拔地而起,沿江是世博会规划区,更呈一番新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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