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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死葬与除服 《孔子家语》精读笔记 ——第十卷·《曲礼·子贡问》·（二十一至二十五） （峻岫） （原文） 卞人有母死而孺子之泣者。孔子曰：“哀则哀矣，而难继也。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而变除有期。” 孟献子禫，悬而不乐，可御而不处内。子游问于孔子曰：“若是则过礼也？”孔子曰：“献子可谓加于人一等矣。” 鲁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孔子曰：“由！尔责于人终无已夫？三年之丧，亦已久矣。”子路出。孔子曰：“又多乎哉！逾月则其善也。” 子路问于孔子曰：“伤哉，贫也！生而无以供养，死则无以为礼也？”孔子曰：“啜菽饮水，尽其欢心，斯谓之孝。敛手足形，旋葬而无椁，称其财，斯谓之礼，贫何伤乎？” 吴延陵季子聘于上国，适齐。于其返也，其长子死于嬴、博之闲。孔子闻之，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往而观其葬焉。”其敛以时服而已，其圹揜坎，深不至于泉，其葬无明器之赠。既葬，其封广轮揜坎，其高可肘隐也。既封，则季子左袒，右还其封，且号者三，曰：“骨肉归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所不之，无所不之而遂行。”孔子曰：“延陵季子之于礼，其合矣。” 这几节都是关于亲人死葬、除服礼仪的问题。 第一个故事：“卞人有母死而孺子之泣者。”“卞”是地名，在今山东泗水县东南。有个卞人的母亲死了，年幼的孩子痛哭流涕。孔子说：“哀则哀矣，而难继也。”孩子哭得是非常伤心，可是却难以继续下去。应该怎么办呢？“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古人流传下来的“丧礼”是可以传续，也是可以继承的。丧礼上要“哭踊有节，而变除有期”。“哭踊”就是丧礼上边哭边顿足。“夫礼，为可传也，为可继也；故哭踊有节。”[《礼记·檀弓上》]“哭踊”是符合丧礼仪式的举动。“变除”，“未葬不变服，食粥，居倚庐，哀亲之未有所归也。既葬，然后渐有变除。”[宋·司马光·《葬论》]“变除”是脱下丧服。还未脱下丧服，就要守墓，吃粥，不能有娱乐活动。一旦“变除”后，一切恢复正常。失去父母至亲，当然很悲痛，但是包括哭在内，都要注意礼节，不要违背。 第二个故事：孟献子，姬姓，名蔑，孟文伯之子，春秋时期鲁国外交家、政治家，“孟献子禫，悬而不乐，可御而不处内。”“禫”，一种祭祀形式。古代丧家除父母之丧服的祭祀，称作“禫”。举行“禫”祭，“依礼，禫祭暂县省乐而不恒作也。至二十八月，乃始作乐。”[《礼记正义》]“可御而不处内”是指“可以御妇人矣，尚不复寝。”[《礼记正义》]可以有夫妻生活，但是不在内室睡觉。子游问孔子，季扎这样做，是不是符合礼仪。孔子说：“献子可谓加于人一等矣。”孔子肯定季扎的做法，说他的做法“加人一等”。 第三个故事：“祥”，古丧祭名。有小祥、大祥。周年祭祀谓“小祥”，两年祭祀称“大祥”。《丧服四制》有句话：“祥之日，鼓素琴。”鲁国有个人，“朝祥而暮歌”。早晨祥祭，晚上唱歌。子路耻笑之。“由！尔责于人终无已夫？三年之丧，亦已久矣。”孔子说：子由啊，你这个人责备别人还有没有完啊？三年之丧，时间也太久了。言外之意，早晨“祥祭”晚上唱歌是可以理解的。子路出去后，孔子说：“又多乎哉！逾月则其善也。”这个鲁人“朝祥而暮歌”是不大大合适。戴德《丧服变除礼》说：“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而禫。”二十八个月后，才能有娱乐活动。 第四个故事：子路问孔子，“伤哉，贫也！生而无以供养，死则无以为礼也？”最令人悲痛的就是家境贫寒了。父母活着的时候不能供养，死了之后又不能以仪礼安葬。孔子说：“啜菽饮水，尽其欢心，斯谓之孝。”有菽可食，有水可饮，让父母欢心，这就是孝道。“敛手足形，旋葬而无椁，称其财，斯谓之礼，贫何伤乎”？父母死了之后“敛手足形者，亲亡但以衣棺敛其头首及足，形体不露，还速葬而无椁材，称其家之财物所有以送终。”[《礼记正义》孔颖达疏]衣冠敛葬，掩其手足，形体不露，根据财力按理安葬，有什么悲伤的呢？第一个字是“棺”，以敛其手足，不使暴露；第二个字是“财”，根据财力大小按礼安葬。“棺材”这个词，就是这样来的。 第五个故事：延陵季子，是春秋时吴王寿梦的第四子，人称“季札”、“公子札”。季札受命出访，到了齐国“于其返也，其长子死于嬴、博之闲。”在回来的路上，知道自己的长子死在了嬴地与博地之间，这两个地方“今泰山县是也。”[《礼记正义》]孔子说：季扎是吴国懂礼仪的人，孔子“往而观其葬焉。”孔子前往吊唁，他看到：“其敛以时服而已。其圹揜坎，深不至于泉，其葬无明器之赠。”入殓的时候，死者穿着平常的服饰。墓穴低洼，很浅，也没有什么陪葬品。以表示节制。“既葬，其封广轮揜坎，其高可肘隐也。”坟墓封土不高，规格很低，还是表示节制。“既封，则季子左袒，右还其封。”坟墓封闭之后，季扎把左胳膊露出来。“凡以礼事者左袒，若请罪待刑则右袒。”[《仪礼·觐礼》注]这是表示“骨肉归复于土，不须哀戚，以自宽慰，故从吉礼也。”[《礼记正义》]然后季扎悲哭呼号，说了三句话：“骨肉归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所不之，无所不之而遂行。”第一句话：死了归葬于土，这就是命。“言自然之性，当归复于土。”[《礼记正义》]第二句话：灵魂无所不到；第三句话：灵魂想到那里去，就到那里去吧！表示“伤离决之意。”[《礼记正义》]“延陵季子之于礼，其合矣。”孔子称赞延陵季扎安葬儿子，完全符合礼仪。 第一个故事，哭丧有礼仪可遵守，哭得死去活来，大可不必。第二个故事：“除服”有礼仪可遵守。第三个故事：二十八个月后，可以有娱乐活动。第四个故事：“棺材”一词的由来。第五个故事：入土为安，灵魂无所不之。（署名 原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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