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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社会的人，只要活在这个社会上就必然要同他人发生着各种关系。 这种具有劳动属性的关系通常都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那就是货币。 作为一名理科生，多巴胺早已将政治经济学还给了老师们。 但，多巴胺知道的是没有人能够离开钱潇洒的活着。 不仅离不开钱，甚至要被钱限制想象力和生命力了。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莫过于此。 钱的重要性在医院内尤其是急诊里最突兀现实，乃至有些鲜血淋漓了。 有人会说：医生竟然也谈钱，会不会很无耻？ 无耻与否我不知道，反正在我看来，钱真的很重要！ 只要是光明正大赚来的钱，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更何况是血汗钱呢？ 今天要同大家分享几个关于“钱”的故事，只是感慨，并没有什么深意，所以请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没有谁是容易的！ 昨日《人民日报》上有一则新闻，让多巴胺阅读后颇有感慨：这个社会还是好人要多一点！ 一位单身妈妈，平日里主要依靠扎制扫帚为生并且供女儿读书。 2013年，这位妈妈因为胃部肿瘤住院治疗，钱不够怎么办？ 女儿向妈妈的客户们借了9万元！ 2015年，妈妈又不幸发生了交通事故，病情严重，全身多处受伤，右下肢粉碎性骨折。 同样面临着无钱住院的困境，怎么办？ 当时正在读高二的女儿又向妈妈的客户们借了16万元！ 要知道这位妈妈平日里只是手工制作一些扫帚，想来也没有什么较大流水的生意。 而且，这位妈妈同自己的客户们也仅仅只是生意关系，不仅没有沾亲带故，甚至连对方的名字也叫不全。 即使如此，这些好心的客户们依旧陆续借了很多钱帮助这对母女渡过难关。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 这不仅是考验人性的事情，更加是能够让多数人脸红的事情。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借钱给这对母女吗？ 对不起，换做是我的话，肯定要三思而后行。 借钱是道义，不借也完全无可厚非。 要知道，借钱的对象是一个极大可能没有能力还款的人，只是一个同自己有一些小生意来往的人，甚至不知道全名。 不仅如此，站在自己面前的借款人只是一个还在读高中没有还款能力的小女孩。 也就是说，当时借钱给这对困难中的母女，完全有可能出现坏账，最起码在短时间内没有收回的可能。 但是，他们还是借钱帮助这对母女度过了难关。人性的光辉总是要战胜现实的阴暗。 文中借钱的一位生意人的话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她说：“我当时想如果是自己倒下了，家里人肯定也会去借钱，大家都不容易！”。 是的，没有谁是容易的！ 自己眼前这位走投无路的孩子如果是自家的孩子呢？你能够想象孩子所承担的痛苦压力吗？你能够感受到孩子内心的挣扎呐喊吗？ 出院后，这位妈妈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还清了欠款。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于一位单身且有肿瘤病史的农村女性来说是满是辛酸血泪的人生故事。 我想数次借钱的经历对于这位女孩来说不仅是一辈子难以忘记的辛酸，更加是终身受用的人生财富。 为这些肯借钱的好人点赞，为通过自己努力重塑人生路的母女祝福。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好人多一些！ 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也没有谁的钱是检来的。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付出，更加没有人会爱心泛滥大街上撒钱。 最起码，我曾经一直这般认为。 直到我在医院里见证了一些故事后，我才明白：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有好人多一些。 很多年前，某个深夜，急诊室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女性腹痛患者。 她的病史很简单，转移性右下腹痛5小时。 复杂的是，患者没有带足够的钱来医院，虽然只是一百多块钱的检查费，但那个时候还没有便捷移动支付。 没有钱怎么办？ 这些检查又是必须要做的，不仅必须要做检查明确诊断，甚至极有可能要住院手术治疗。 “打电话让你家人送钱来医院，先检查再说？” 无奈之下只有对腹痛明显的年轻患者先检查后付费，但患者的回答却又让人为难了。 原来年仅18岁的患者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里游玩的，她的父母还在将近五百公里之外的地方，一时半会之间难以赶到这里。 “没有钱，你怎么出来旅游？”既然是前来游玩的，又怎么可能连一百多块钱都没有呢？ 事实上，患者真的没有钱，因为钱已经花光了，她原本打算要返程的。 所以，此时此刻面临的不仅是费用的问题，还有谁来照顾患者的问题？ 就在我将此事向领导汇报之时，一位中年女性站了出来，只见她掏出钱递给了女孩。 年轻的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多次拒绝。 焦急的中年女性，执意要帮助女孩。 看着腼腆的女孩，望着热性的中年女性，最尴尬的反倒是坐在电脑前的我了。 最终女孩记下了中年女性的手机号码，拿着借到的500块钱去做检查了。 这生活中最平常不过的一幕让我至今不能忘记，因为当时有很多人在场，却都只是扮作冷眼旁观的陌生人。 我不知道女孩后来有没有将钱还给这位好心人，但我知道这样的好人一定不止一个，她的举动也一定让这个女孩感受到人世间的真情美好。 两年前的夏季，我再次遇见了类似的情况。 一对附近高校的男大学生因为腹痛前来看病，诊断是肾结石、肾绞痛。 虽然两个男生都带有手机，但却没有足够的钱。 只见一位之前因为饮酒不适前来看病的眼镜大叔直接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小伙子：“先让医生开点止痛药！”。 小伙子受宠若惊，连忙感谢到：“谢谢！我同学马上送钱过来，我马上就还给你！”。 没想到的是，这位大叔却毫不在意：“不要了，不要了，没时间，等不了！我家儿子也痛过，我知道这个病很痛！” 说着话，大叔竟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满是错愕的小伙子和满是敬佩的我。 这份仗义，这份豪情，真不是任何人都会有的！ 如果需要，我还会再借！ 说到借钱，多巴胺和搭班护士也总是会借给那些临时没有钱的病人们。 只是近几年来因为移动支付的推广，临时借钱这种事要越发的少了起来。 在我印象之中，最早的一起借钱事件是发生在六七年前的一件小事。 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年男性患者总是会在深夜来到急诊看病，每一次的症状都是咳嗽、咳痰、胸闷、气喘。 患者的病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总是在季节变化或者气温变化是发病。 但每一次发病患者都会拒绝住院治疗，理由是自己还没有严重到住院的程度。 更加让人崩溃的是他每一次重要拖到深夜，甚至下半夜才来医院就诊，问他为什么？ 理由总是让人哭笑不得：“夜里人少，排队少，反正我也睡不着！”。 以上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毕竟这些行为或认识误区是老年人的通病。 最让人欲哭无泪的是，每一次联系家属，家属都明确拒绝甚至直接关节，每一次老人都不到钱或者钱不够。 某一次，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怎么办？ 患者开口说：“医生，你借给我吧？我明天就会还给你！” 这个要求让人无法拒绝，毕竟只是三十多块钱的事情，更何况老人已经明确说会还给我。 如果我不借呢？ 如果我不借，老人是不要继续同我纠缠，我还需要在凌晨汇报领导，甚至报警寻找家属..... 只是暂时借了三十多块钱，就可以免去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 因为第二天，老人又来到了医院。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了借钱时的和蔼可亲，而是一脸埋怨：“前天夜班的那个医生，给我开的什么药，一点效果都没有？”看来患者根本不认识我就是他口中那个前天夜里的医生。 对于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来说，绝不是简单输液一次或数次就可以康复的，治疗上需要系统的方案和缓解的过程。 既然患者没有认出是我，我也没有说明我就是他口中那个庸医。 解释一番后，我提醒患者：“那个医生交班说，你还欠了他几十块钱，今天是来还钱的吗？” 让我意外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我怎么会欠他钱，现在的医生会这么好？再说没有治疗效果，还问我要钱吗？“ 这种无赖的阵仗让我心惊胆破，又让我有些恼羞不堪了。 没想到这位大爷竟是这样的人！ 但我又能怎么样呢？ 从来不曾奢望患者能够还钱，我只希望他不要认出我就是那个庸医，不要找我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后来，我所在的医院搬迁了新的地址，便再也没有遇见这位常常在凌晨前来看病的老人了。 其实，除了老人，有一些年轻人也是这样的。 或许，只是这些患者认为钱不多吧。 或者，他们根本没有将这借钱的事放在心上吧。 几年前，有一位带着发热孩子前来看病的母亲找到了我。 原来孩子在看病途中发生了热性惊厥，虽然儿科医生已经做了处理，孩子抽搐的情况也已经缓解，但是这位母亲已经处于惊吓不已的状态。 儿科医生说：“先抗感染输液”。 这位母亲却说：“我没带钱，没想到这么严重，本来以为只是来查血常规那么简单。“ 没有钱怎么办？ 反正孩子已经初步处理过，也算是比较稳定，那么就等孩子父亲送钱赶过来吧。 输液并不是一件必须要立刻解决的问题，更何况不堵车的话孩子父亲赶到医院的时间不会超过30分钟。 但这位妈妈却慌忙异常，必须要立刻用药。 急诊儿科医生没带钱，急诊外科医生不在现场，只有轮到向我借钱了！ 原本我是要拒绝的，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也曾热性惊厥过，自己和妻子也曾经紧张万分过，便动了恻隐之心。 掏出口袋里仅有的七十块钱借给了她，并嘱咐她将钱还给急诊诊室里的值班医生，因为我即将要下夜班。 这位妈妈满口答应着离开了，却再也没有回来还钱。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我还在等她。 感谢日益发达的互联网和移动支付技术，让我借钱给患者的机会越来越少。 虽然心中总是有一些对人性的失望，当我却也从不曾后悔过，毕竟我们自己、我们的家人也可能会面临如此困境。 贫穷限制的不是想象力而是生命力！ 去年我接诊过一位不到六十岁的男性患者，因为他的症状非常典型所以我从没有忘记他。 患者的症状是：反复下腹痛三月，大便习惯改变一月。 先在急诊室里做了腹部CT等检查，后因为怀疑结直肠肿瘤被收住院治疗。 几天后我追查患者病历，发现根本病因正是结肠癌。 今年春节的时候，我在急诊室里再次遇见了这位男性患者。 此刻的患者已经完全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了，患者来到医院的目的很简单：“不能吃饭，输点营养液。” 我无意之间询问患者是不是做了手术，有没有做放疗化疗等治疗。 没想到他给我的答案竟然是：“我一直在吃中药调理！” 我绝不是要攻击诽谤中医，而是诧异这位明确诊断结肠癌的患者为什么除了中医药治疗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它现代科技的治疗？ 患者给我的答案是：我现在吃中药效果也不错！ 既然患者这么说，我也不便多说。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患者再次来到了医院，只不过这一次是被自己的哥哥用轮椅推过来的。 此时的患者已经恶液质状态，甚至命悬一线了。 同哥哥的交谈中我才知道了真相：患者终生未娶，没有子女，也没有存款。 “钱都被他吃喝嫖赌了，哪里有钱看病！”哥哥抱怨道。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所谓只用中药效果也不错，只不过是患者没有钱的借口或者麻痹自己的理由吧。 或许我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贫穷限制的不是想象力而是生命力！ 有人说，就算没有钱，为什么不去借呢？ 对于这样的病人来说，借钱谈何容易？ 几天后，患者就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家属直接将患者送进了殡仪馆，似乎他原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我想要是患者有子女或者有钱的话，虽然不能治愈结肠癌，但总归不会如此没有尊严的快速死亡吧？ 还有数不尽类似这样因为贫穷而被限制生命力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它们在用生命来揭示一个道理：钱很重要！ 如果您长期关注多巴胺的话，一定还能够记得多巴胺在文中提到过的那些人间故事。
这些都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面孔，也都是我内心中一直隐藏不肯轻易透露的悲伤。 题外话： 有一个汉子叫阿宝 他是一名烧伤科专家 曾经也是一个义气风华的死胖子 对，就是那个我们熟知的现在被禁言的山东大汉 他最近拿到到八万块的赔偿金 这八万块钱是他用血泪尊严换回来的补偿 今天，他将这些钱分别捐给了更需要的人 大家都在为他的义举而感动 我却在想，身披白大衣的他彼时被别人压在身下该是多么的愤怒、屈辱、难过、心酸..... 中国从不缺好人，也从不缺阿宝这样的良医仁者 我们缺的是该如何保护好人的办法，我们缺的给医务人员一个能够保证人身安全和人格尊严的工作场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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