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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诗歌写作中的绝句

 醉清风6l4f5ipu 2019-06-11

瓦刀|1968年生于山东郯城。曾在《诗刊》《诗选刊》《星星诗刊》等文学期刊发表诗歌及随笔,并有作品被译介在国外刊物发表,出版个人诗集《遁入》《泅渡》《瓦刀诗选》等,获多个奖项。

浅谈诗歌写作中的绝句

瓦 刀 / 文 

中国新诗自新文化运动以来,历经百年,涌现出大量优秀诗篇,她沉淀着人类灵魂深处的苦难和欢乐、幻灭和梦想,折射着人类精神层面永恒的追求和尊严,体现出诗人们执着的信念和高尚情怀。

众所周知,诗歌是文学艺术之源,其魅力除了文本表象上的意义、情感和思想深度之外,就是语言的魅力。诗人韩东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曾提出“诗到语言止”的诗学观点,一度备受争议。此观点是否意欲夸大诗性和诗意,继而弱化语言的艺术性?有待思考。但是,一个严肃的写作者,是不会放弃和忽视对语言的修饰的,也就是说诗歌写作既要谋篇又要谋句。在这方面,诗人桑恒昌先生给写作者做了很好的示范,他的遣词造句能力可谓得春秋之法。比如:“你的弓在我的弦上轻轻一拉,我的弦便在你的弓下颤抖一生”;还有“每当我写到母亲,我的笔跪着行走”等等。翻开其诗集,许许多多鲜活的句子让人拍案叫绝。古体诗因其讲究平仄、押韵、对仗,朗朗上口,容易流传。现代诗就不同了,因为抒写自由,很难写出让人过目不忘的绝句,桑恒昌先生却做到了。

当下诗坛比较活跃的中青年诗人中也有不少一鸣惊人的好句,譬如大卫的“我爱你腹部的十万亩玫瑰,也爱你舌尖小剂量的毒”;“一些事物过于庞大就会有害,比如爱,比如寂寞”等;轩辕轼轲有一首写浮雕的句子也耐人寻味:“本来我已经钻进石头,只可惜回了一下头”;还有刘年,多数人会记着他的成名作《致儿子刘云帆》,但是他也有令人叫绝的好句:“对于世道,我和树上的蝉看法一致,只是我不敢像它歇斯底里的喊”。

 

当然,在一、二、三代老诗人中也有不少口口相传的绝句,像徐志摩、艾青、臧克家、余光中、食指、北岛、舒婷、顾城、海子、于坚......等等都有名句。中国当代新诗这些年我读了大概不会少于一万首,可是细数一下,我能记住并背诵下来的绝句,怎么也不超过30个诗人的,如果不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就是中国诗歌出了问题。什么问题?就是很多诗人的写作忽视了对语言艺术的追求,异常浮躁,都想在有生之年鼓捣出个鸿篇巨制,一鸣惊人或流芳后世。诗坛也是,今天一本诗歌精选,明天一卷名篇欣赏,名句呢?俨然跟当今如此巨大的诗歌生产量不成比例。虽然现代新诗中不乏大气象的诗歌佳作,但是有多少诗人在沉潜地去发掘和探索中国新诗语言的艺术性和可能性?

 

我跟踪阅读过当代多个名家的诗歌,我甚至都能背出其中某些人的名篇,但是我找不到绝句。所以,中国新诗“堪比盛唐”之说是唯心的和片面的。如此下去,新诗即使再经历一百年仍然可能是原地踏步,坐井观天。前几年,诗人蒋一谈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提出了“截句写作”的概念,的确在诗坛掀起了一阵“截句诗”的写作之风。遗憾的是,终因鱼龙混杂、诗性匮乏,渐渐成为强弩之末。所以,诗歌语言的创新,没有通天的大道可行,也未必可能靠一个“主张或口号”就可以探索出一条真正的光明之路。要靠所有写作者的共同努力,坚决反对和杜绝鹦鹉学舌,把对诗歌语言的创新变成一种贯穿创作全过程的意识,变成自觉的行为。

创新,不是词语的胡乱组合,不能片面地为了追求语言的陌生化而制造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诘屈聱牙的语句。陌生化,是俄国十九世纪的诗学观点,很多写作者由于对这个观点的错误理解而误入歧途,不能自拔。在当今自媒体空前发达的网络时代,我们经常能读到这样的“诗作”,连初中生都不会犯的语法错误,在他们的作品中屡见不鲜。

诗歌语言的创新不是闭门造句,是发现是寻找,发现一个事物与另一个事物的内在或外在联系,通过夸张、比喻、变形、拟人、拟物等修辞手段,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揭示出事物的本质或真相。前面我所列举的一些例子,可从中窥见一斑。因此,诗人必须要有灵活驾驭语言和使用语言的能力,把别人难以理解的事物、道理或情感说得更加直观和形象化,而不是把人人皆知的道理和事物说得隐晦和似是而非。绝句,跟一个诗人的修为、智慧密不可分,它是诗人创作中不可多得的灵感火花,也是一个诗人区别于其他写作者的标志和亮点。

来源:临沂市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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