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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笔墨当随时代

 泊木沐 2019-06-30

秋林偶语

贺天健

1939年作

宋人诗意

贺天健

1937年作

上海中国画院藏

莲花峰

贺天健

1956年作

上海中国画院藏

贺老的画(重点指他的山水画),不管是累丈大幅,或是尺幅小品;青绿重色,或是水墨淡彩,给人有个共同的感受,就是生活的气息比较浓厚,而同时又笔精墨妙,气象万千。他的画,往往有着一种诗一般的境界,比较合理地选择了它的表现形式,大胆地发挥了笔墨技法之所长。也可以说,他并不是孤立地单纯地从事笔墨游戏,陶醉于枯、湿、干、润和浅、深、浓、淡之间。我们知道,笔墨原是受制约(发展)于表现形式的,而表现形式又从属(服务)于主题内容,几千年来中国绘画优秀传统的继承和发展不正是这样的么?贺老从传统里面实在得到不少的东西,我认为它的特点之一是灵活地生动地运用了这些东西,把它们当作表现的手段,没有把它们当作创作的目的。因为从主题内容出发所采取与之相适应的笔墨(形式、技法),才是有生命的动人的活的笔墨。

贺老的笔墨,固然渊源有自,出色当行,然而从他所处的环境所经的途径研究,我觉得却很少“四王”的影响,不能不令人惊讶。过去贺老曾经给我看过几本自存的小册子,一丘一壑,虽不具体,可是我开始发现贺老寝馈较深的是明末清初,具体地说,是石涛、梅清、吴历、石溪、渐江……诸家,而不是“不必千金买范宽”的“虞山”、“娄东”之类。当然,今天就展出的全部作品看,哪一幅像谁已经很难说了,也好在很难说了,它已随着时代而不同了。

遍地英雄下夕烟

贺天健

1966年作

上海中国画院藏

北国风光图

贺天健

1960年作

上海中国画院藏

这次贺老展出的绝大部分是解放后的作品,这点我想值得引起观众同志们的注意。可能有人会说“还是从前的好”,或者说“某些画还有些生硬……”。记得贺老那年到镇江画山水的几幅,人物的刻画是比较生硬的,有的甚至和整个画面不太调和,这是事实。也有一些朋友曾为贺老惋惜,但是贺老丝毫不灰心,勇气百倍地从事一切新的尝试,不怕人笑,也不在乎失败。今天我们看到《选胜入画图》(一九五四),《严子陵钓台》(一九五五),特别是去年画的《修堤图》,就感觉大大不同了。以贺老年近古稀的山水画家,一心想画时代的新气象、新面貌,不惜“慧可断臂”的精神,来练习画人物,我想他这种精神,是足以大大启发一下为了爱惜、留恋过去一点点“羽毛”,极力避免接触新生活新题材的画家们的。

我们要承认中国绘画的传统分工——一般说“人物”、“山水”、“花鸟”——是有它的历史根源和社会根源的。但也由于时代的风尚,至少七百年来,中国绘画山水居为主流,其次是花鸟,其次才是人物,远的不谈,解放之前,全国有几位会在宣纸上画现代人物的呢?今天就不同了,可以说是“人才济济”。贺老以花甲之年不也是赶上了一程么?我认为尽管贺老画上的默写人物,还不足与他的画面构成高度的调和,而他不惜一切紧紧追随着时代的精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石涛不止一次地说:“笔墨当随时代”,脱离时代的笔墨,就不成其为笔墨。贺老的成功处,我想就在这儿吧。

严濑东钓台

贺天健

1962年作

上海中国画院藏

修堤图

贺天健

1950年作

上海中国画院藏

饲牛图

贺天健

1951年作

上海中国画院藏

贺 天 健

(1891 - 1977)

字健叟,别署纫香居士。江苏无锡人。少孤贫,性耿直,初从孙云泉习像画,后改习山水,从吴历、王翚入手,兼习石涛、石溪、梅清、戴进、吴伟,并远追宋元诸家,博取众长,不局促于“南北宗”。重视师法造化,遍历名山大川。画风雄奇阔达,用笔纵横畅爽,泼辣奔放。善用水墨,层层敷染,沉厚饱满,仿佛淋漓犹湿,设色讲究层次,善用复色,青绿山水尤见专长,自成风格。书法挺峻雄强,笔势劲利,得北魏《张猛龙碑》和《龙门二十品》神骨。精诗文画理,著有《学画山水过程自述》。为“中国画会”创办人之一。主编《画学月刊》、《国画月刊》。曾任南京美术专科学校、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无锡美术专科学校教授。曾先后在上海、北京、天津、无锡举办个人画展。建国后任上海中国画院副院长、中国美协上海分会副主席、上海文史馆馆员、西泠印社社员、上海中国书法篆刻研究会会员。

傅抱石说:

中国绘画山水也好,花鸟也好,

虽是“点”与“线”的交响,

但实际是作者人格的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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