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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说过，对于诗歌鉴赏而言，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最近的路只有一条。站在读者角度来说，对每一首智性诗寓意的解读都是相对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但站在作者的角度来说，每一首诗的含义都是唯一的，绝对的，非那样不可的，否则这首诗便不会被完成。我还说过一句话，大道至简，源于肯定，这世上虽然有很多经典诗歌案例被称作“千古悬案”，但更真实的状况可能是，所谓“悬而未决”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读者的认识高度比作者低，因为迷惑，不解，顾此失彼，便只好悬置了。 严格意义上，李商隐写的不属于智性诗，而是地地道道的抒情或哲理诗，从诗歌品味和文学修养来讲，我喜欢他和苏东坡胜过李杜，打个比喻，若李杜的诗类似初高中的诗，那么苏东坡和李商隐就类似大学生的诗。在我眼里，李商隐的每一首诗都是有确定性答案的，而且一旦读出两种或以上的答案，便是暴殄天物，因为我每次读完他的诗都不禁潸然泪下，下面就解读一下他的《锦瑟》： 《锦瑟》/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这首《锦瑟》被称作诗界千古难解之谜，尽管历代评论家都有不同的解说，但几乎没有一个敢给出确定性答案，至今被认可程度最高的有两种，其一，这是写给一个叫锦瑟的女子的，其二，悼念亡妻。对于第一种解答，我给出的答案是“脑残”！第二种是诗盲！为何这样说？李商隐的诗以朦胧迷幻著称，为何要朦胧迷幻？因为李商隐不希望读者看穿他的心思，既然如此，他写给锦瑟，还把锦瑟的名字写到题目上，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所以，要么解读者脑残，要么李脑残了。为何说第二种是诗盲，因为只需读懂结尾两句便可知道自己是诗盲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当时已惘然”已经告诉读者，这是一个当局者迷的瞬间，他跟妻子几十年了，难道还一直茫然？连是否能成为追忆还要打个问号？所以，这种解读者典型诗盲！ 那么，这首诗究竟写的什么？悼亡诗是肯定的，但悼亡的既不是叫锦瑟的邻家女子，更非他的妻子，而是一个25岁猝然离世的梦中情人。当然，这个女子究竟是谁，李商隐打死也不会说，因为，他已经因一时错过而千古悔恨，这个女子（可能被迫？）嫁给了他不爱的人，在对他的咒怨中寻了短见，他已经无权也无资格提她名字了。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古时以琴瑟来比喻夫妻，故丧妻称断弦，再娶为续弦。尽管这两句有追悼“亡妻”的字面意思，但在这里李商隐真正强调的却是一个神秘数字“25”，否则非要让一把25根弦的锦瑟全部断掉来形容妻亡，那只能说明李商隐的这种刻意实在太笨拙了。果然，下句“一弦一柱思华年”再次证明了这一点，每一根弦都与25岁的年龄有关，作者被突然而至的噩耗所击溃，这难道是真的吗？你才25岁啊！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庄生晓梦迷蝴蝶”——与你的不期而遇实在是太戏剧化了，让我震惊，让我迷乱，让我玄惑，让我分不清是在人世，还是梦中，但那一刻已成永恒，不知不觉间已经深深铭刻肺腑！ 望帝春心托杜鹃。——这句再次提醒和暗示，他悼念的并非亡妻，而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蜀帝杜宇因为不知情情况下爱上并娶了下属鳖灵的失散妻子梁利，在得知实情后，他悔恨交加，毅然退位让贤，归隐山林，把梁利还给鳖灵，但他对梁利的思念却是日久弥深，最终化作啼血杜鹃鸟，夜夜悲鸣不止。 当我们在一场梦幻般的短暂邂逅中醒来，我只能像化作杜鹃鸟的蜀帝杜宇那样，日夜啼鸣不止了。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这两句真正强调的是四个字：没日没夜！ 从此，每个无眠的夜晚，我都在思念你，就像在月下泣血成珠的南海鲛人那样，我的相思泪啊，都已化作了浓的化不开的珠子，夜夜在月下闪亮。从此，每个白天，我都在失魂落魄地念你，就像在骄阳下冉冉冒着青烟的蓝田玉那样，那是相思之火在燃烧着我，我都快要被烤焦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难道，苍天让你的诞生，就是为了赐给我一次短暂的回忆吗？让我倾尽一生去追思你吗？可是，为什么当时我就蒙在鼓中？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把心中对你的爱恋说出来？以至于让短暂一唔成一生永诀！我为什么那么傻？！我为什么那么傻？！我为什么那么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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