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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历史的女人——第862期）我们知道，唐朝自从发生了安史之乱，朝廷开始对武将们产生猜忌，不敢相信那些手握重兵的武将了，造成了不少功勋赫赫的将军们对朝廷的疏离，你不相信我，我也就远离你，这样唐朝就损失了不少人才。最著名的比如李光弼，他可谓是唐朝平定安史之乱的第一功臣，但是李光弼却在安史之乱刚结束一年多就去世了，年仅56岁，非常令人惋惜（因为在唐初的大多一流名将都活过了70岁），为何早逝呢？生病；为何生病？忧郁所致；为何忧郁？朝廷屡次招其回朝，他佣兵不朝；为何不朝？害怕；怕啥？怕被宦官陷害。 一生杀敌无数、威名赫赫的李光弼就那么怕宦官陷害吗？确实。因为他目睹了宦官打击陷害郭子仪数次，好在郭子仪能屈能伸（说不好听叫老奸巨猾），你打击我，我装鳖，不给你撕破脸，所以宦官们也没辙，顶多煽动皇帝撤了老郭的职，但其性命无忧。但李光弼不行，这人脾气大，倔，眼里揉不进沙子，宦官要整他就会往死里整。因此李光弼听说宦官程元振、鱼朝恩这俩坏种要整他，所以他就不敢回朝。那么李光弼是不是在臆猜啊？程元振等真的那么坏？真的。因为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了，李光弼不能不防啊。  这个前车之鉴就是，宦官程元振曾陷害整死了咱们今天的主人公。郭子仪由于明哲保身、善于同奸人周旋，再加上功劳太大，皇帝有意保护，所以没有性命之忧，但其他将领就没有这个幸运了。安史之乱还没有平息之时，程元振、鱼朝恩就开始拿那些他们嫉妒的武将们下手了（李光弼没有参加平定安史最后的收复洛阳之战，就是因为当时宦官打压他，削去了他的兵权），第一批受害者致死的就有两位名将，其一是李怀让，他被程元振陷害，被迫自杀；另一位就是今天要讲到的这位名将，他也是位战功赫赫的猛将，敌送绰号“来嚼铁”，性格刚猛。那么这位杀敌无数的猛将“来嚼铁”，既然连皇帝都敢违抗，为何却被宦官程元振陷害致死？欲知详情，本期分解。 （一）英勇善战，敌送绰号“来嚼铁” 此猛将名叫来瑱（tian），邠州永寿（今陕西彬县）人，他也是将门出身，其父是大唐名将来曜，官至四镇节度使（即龟兹、焉耆、疏勒、于阗等安西四镇）、右领军大将军等，曾率军讨伐突厥，在西部边陲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将门出虎子，来瑱年少时就读书习武，胸有大志，而且很重视名誉和节操，天宝初年他跟随父亲来曜在四镇担任要职。天宝十四年（755年），安禄山与史思明起兵造反，朝廷开始大量招揽人才平叛。次年，来瑱在左拾遗张镐、太常卿张垍等的推荐下，开始被朝廷重用，抵御叛军。他先被任命为颍川太守、招讨使。 叛军进攻颍川时，来瑱率军抵抗，他身先士卒，张弓搭箭，左右开弓，弹无虚发，敌军为之胆寒，纷纷溃退。后来叛军派一个叫毕思琛的将领过来，企图招降来瑱。毕思琛原来是来瑱之父来曜的部将，之前跟来瑱熟悉。他此时想发动感情攻势，因为来瑱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此人跪在城下，面对来瑱，哭得鼻一把泪一把的，以此来祭拜已经去世的老领导来瑱之父。来瑱不为所动，骂道，“你这个叛贼，还有脸来哭我先父？给我打！”来瑱率领守军毫不手软，又俘虏、杀死很多叛军。从此，被来瑱吓破胆的敌军就送了他一个绰号，叫“来嚼铁”。能嚼铁，那得是多刚猛的牙齿啊！自此，来瑱威名远扬。  来瑱因镇守颍川拒敌之功，被朝廷加授银青光禄大夫、代理御史中丞，以及河南、淮南游弈逐要招讨使。756年十二月，肃宗李亨之弟永王李璘谋反，来瑱与淮南节度使高适、江东节度使韦陟在安陆会合，结盟誓师讨伐李璘，使李璘谋反失败。757年十月，叛军将领田承嗣在颍川围攻来瑱，又被来瑱击败。叛军败退后，唐肃宗下诏任命来瑱为河南节度使；不久，来瑱又参与唐军收复长安和洛阳的战斗，因功授任开府仪同三司，兼任御史大夫，封爵颖国公；十一月，来瑱与张镐、鲁炅、吴王李祗、李嗣业、李奂攻打河南、河东道的郡县，除大同等少数地方外，全部收复。 760年，襄州将领张维瑾、曹玠率众作乱，杀死襄州刺史史翙。朝廷调来瑱任襄州刺史，前去平叛。他到襄州后，重拳出击，迫使张维瑾等人投降。761年，来瑱在鲁山打败叛军史思明余部，俘虏叛军首领，接着在汝州作战，又大获全胜，两次战斗，共歼敌上万名。 （二）率性而为，敢于违抗皇帝意旨 来瑱在平定安史之乱中也是战功不俗，但此人生性粗豪，率性而为，自持有功，也未免做些“不轨”之事，比如对皇帝抗旨不尊。前面提到，自安禄山叛乱之后，皇帝开始对武将们有了猜忌之心，对来瑱当然也不例外。 762年，唐肃宗令来瑱前来京师任职。来瑱当然也不是傻子，知道皇帝对其怀疑，就不愿遵旨到京。他对部下放言，说襄州多好啊，我乐意呆在这儿，就是不想进京。其部下也不想让他到京城任职。于是来瑱便暗示部将上表请求唐肃宗让他留在襄阳。肃宗得来瑱抗旨不尊，并煽动部下为之求情，就十分厌恶他的做法，并加重了对他的猜忌心理。 后来淮西节度使王仲昇等人趁机向皇帝告发说，来瑱在襄州千方百计收买人心，图谋不轨，不能让他留任襄州。唐肃宗便改任来瑱为邓州刺史。但来瑱拒不接受，仍在襄州。不久，王仲昇和叛军在申州作战，兵败遭擒。起初，王仲昇遭敌军围困数月，当时来瑱身在襄州，因他非常怨愤王仲昇向皇帝打小报告，于是按兵不救他。此事也最终给来瑱招来了大祸。 来瑱的行军司马裴奰（bi）向来跟来瑱不和，早就觊觎来瑱的位置，想取而代之。他多次秘密上表唐肃宗，说来瑱虽有勇有谋，但心怀叵测，有不臣之心，日后必难以节制；若现在马上动手，可以一举将他擒获。并请求皇帝让他率军袭取襄州，唐肃宗深以为然。于是便调任来瑱为检校户部尚书，兼任淮西、河南十五州节度等职，表面上表示对他重用，实际上是要控制并除掉他。同时唐肃宗秘密下令，让裴奰担任襄州、邓州等防御使以取代来瑱。 但还未等到裴奰搞事情，唐肃宗便去世了、太子李豫即位，即唐代宗。受肃宗影响，代宗对来瑱同样很忌惮。  于是在762年六月，唐代宗秘密下诏让裴奰攻打来瑱。六月十九日，裴奰率领部下二千人（一作五千人）从均州乘船沿汉江而下直奔襄州而来。来瑱得知这个消息后，和部将商议，大家都认为要坚决消灭来犯之敌！ 六月二十一日，裴奰率军在谷水北岸布阵。来瑱率军迎战，他质问裴奰，你我共同效力大唐，你为何率军前来攻打我？裴奰回答说：“朝廷让鄙人来接替你管理襄阳，你拒不接受朝廷之命，故此前来讨伐你。若你接受命令，我自当解甲而归！”来瑱说：“我已蒙皇上恩典，再次留下来镇守襄阳，你凭什么来取代我？”说罢便取出唐代宗的敕令给裴奰看，裴奰的部下士卒都说：“他这诏书肯定是假的，我们大老远来讨伐逆贼，岂能空手而回？不必多讲，打吧！”于是裴奰决定向来瑱开战。 来瑱部将薛南阳向来瑱说：“打就打，谁怕谁啊！请将军守城，让在下前去摆平此贼！”说罢薛南阳率数百名骑兵，沿着南山，从对方阵后杀将过去。这裴奰也就会吹牛，不经打，没多久，就被薛南阳打得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裴奰狼狈逃窜。想跑，没那么容易！来瑱率军追击，最后将裴奰抓获，押送京师。 唐代宗本来就是猜疑来瑱，没有抓住他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证据，此时对来瑱也难以责备，只得将裴奰定罪，流放费州，老裴就这样稀里糊涂当了替罪羊。不过此时的来瑱也想借机取得新皇的信任，于是入朝向代宗承认自己曾对先帝肃宗有抗旨不尊之罪，并请求恕罪。唐代宗得知来瑱对朝廷一片忠心后，就对他不再追究，欲对他重用。于是很快任命来瑱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仍任山南东道节度使等职。此时的来瑱可谓是极尽荣耀了，因为兵部尚书基本相当于全国最高军事长官；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则相当于宰相了。 （三）来瑱受宦官程元振陷害而死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生性豪迈的来瑱可以跟皇帝派来的裴奰真刀真枪地干，甚至可以对皇帝抗旨不尊，可最后还是栽在耍阴招的宦官程元振手里。程元振这人跟之前的权倾朝野的宦官李辅国一样，一旦自己掌了权，又成了皇帝的心腹，就开始张狂起来。因为唐代宗李豫就是他拥立的，所以他依仗着自己的拥立之功，在朝廷为所欲为，他特别忌惮那些为朝廷立下大功的武将们，曾数次打击陷害郭子仪等。他打击武将，也是为了震慑朝中大臣。 程元振刚把武将李怀让逐出朝廷，逼其自杀，这次又把手伸向了来瑱。他陷害来瑱当然也是有目的的，除了嫉妒其军功外，还有就是他跟来瑱有个人恩怨。程元振早时曾到来瑱镇守的襄州，请求来瑱办点私事，并想寻机拉拢他。但来瑱向来憎恨宦官，就没有答应，程元振因此怀恨在心。763年初，程元振看时机成熟，要动手了。因为这时的来瑱刚被代宗加封为兵部尚书等职，程元振非常忌惮，唯恐时间一长，来瑱兵权大握，不好收拾，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了。 于是程元振就诬陷来瑱，说他居功自傲（这个来瑱确实有点），对代宗皇帝不恭敬，经常出言不逊等。但也不能光凭这个就对来瑱治多大的罪吧，所以他要给来瑱罗织点实际的罪名。机会来了。  这时正好曾经诬告过来瑱的王仲昇回朝，此人是程元振死党。他向皇帝奏称来瑱曾与安史叛军合谋，致使自己遭叛军抓获。前面说过，王仲昇这人嫉妒来瑱，曾经向肃宗皇帝打小报告，说来瑱有不臣之心，所以来瑱向来讨厌他。后来他跟叛军在申州作战时，陷入困境，当时来瑱因讨厌他就没有带兵来救，以至于使他兵败被俘，而且投降叛军。当安史之乱被平定后，他又逃了回来。他本来就是个小人，但却依附程元振，程元振推荐他担任了右羽林大将军、御史大夫。这时程元振便利用王仲昇诬告来瑱，说他当时同叛军作战被俘，是因为来瑱见死不救造成的；而且来瑱还同叛军暗中有来往。这样他不仅给自己投降叛军洗了白，还倒打一耙，给来瑱安了个罪名。 听信王仲昇和程元振谗言后，本来就对来瑱有猜忌之心的唐代宗大怒，遂下诏免除来瑱的官职和爵位，贬为播州县尉。第二天，来瑱走到鄠县时，唐代宗再次下诏将他赐死。还有一种说法是，来瑱到鄠县时，是程元振矫诏将来瑱处死的，并把其全家抄没。一代名将来瑱就这样在人间蒸发。 来瑱的死在当时影响很大，他成了一个“榜样”，使大多武将们对程元振产生极大的忌惮和恐惧心理。他的死，直接导致了平叛功臣李光弼和仆固怀恩等人对朝廷的远离，其后果是李光弼忧郁成疾，过早地郁郁而终；仆固怀恩更是直接反了，带领吐蕃、回纥、吐谷浑等部10余万人向唐朝杀将过来。若不是郭子仪再度出山，不是仆固怀恩暴死，唐朝又将面临一个乱局。 后来唐代宗知道了程元振的诬陷后，才给来瑱平反。但是朝廷的不辨忠奸，对宦官的过度纵容，确实伤透了武将们的心，这是导致大唐后来迅速衰落的重要因素之一。文/说历史的女人·一米暖阳 参考资料： 1：《旧唐书·列传第六十四》 2：《新唐书·列传第六十九》 3：《资治通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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