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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中期为何要大量购买新罗奴婢?从史料出发,浅析新罗奴婢问题

 思明居士 2019-09-05

唐朝从兴盛到衰亡的转折点是“安史之乱”,安史之乱后,不仅是唐朝由盛而衰,新罗也进入了后期,并出现了很严重的社会危机,而这种形式带来的变化,就是使得唐朝和新罗之间官方朝贡贸易逐渐衰落,却又让民间走私贸易得以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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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走私贸易让唐朝中后期社会出现了大量的新罗奴婢,为此导致了新罗的不安,唐朝为了维护国家的安定,多次下达诏令,以解决新罗奴婢问题,新罗和唐朝为此进行了长达十多年的交涉。

至于新罗奴婢在唐朝出现的具体时间,唐朝史书并没有明确记载,不过在史书中,新罗为奴的最早记录是在唐宪宗元和十一年,“禁以新罗为生口,令近界州府长吏切加提举,以其国宿卫王子金长廉状陈,故有是命”。

由此可以看出,大约在公元816年时,新罗人入唐为奴已经存在,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新罗在这时才入唐为奴,其时间肯定是要略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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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书中第二次提起新罗奴婢问题是在公元821年,也就是长庆元年三月,“平卢军节度使薛平奏,应有海贼掠新罗良口,将到当管登莱州界,及缘海诸道,卖为奴婢者......”。

由于奏折内容过多,不一一列举,但从薛平的奏折中,可以分析出以下几点信息:

第一,新罗之所以会流入唐朝成为奴婢,是被海贼诱骗,甚至是掳来至唐朝,因此也可以看出唐朝时期,海贼有多猖狂了,直接干起了拐卖人口的违法事,甚至直接参与经营着奴婢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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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薛平之所以知道新罗奴婢一事,就是因为新罗良民流入唐朝为奴的交易地点,就是薛平所管辖的登莱州界内,因为此地是当时最便捷的海上通道。

第三,知晓了新罗良民流入唐朝为奴婢的原因,根据薛平所奏,登莱州地区,一直被反贼所占据,这里的反贼是指李师道,李师道控制着莱州地区,以至于唐朝和新罗之间的海路便不再受阻,海贼诱拐新罗良民的活动也就因此得以运输贩卖,正是因为李师道的放纵,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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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薛平的奏折中可以看出,李师道家族似乎一直在放纵,甚至是参与了新罗奴婢的买卖,但其实跟后来的历史事实相互矛盾了。

公元819年,李师道被斩首,可李氏家族灭亡之后,海贼在登莱州地区的活动不减反增,贩卖奴隶的现象也变得更加严重,所以由此可以看出,海贼贩卖新罗人为奴的事并非是李氏家族所操办,甚至可以推测,李氏割据时期,对莱州地区的交通是有限制的,这种限制阻碍了海贼的活动频率,李氏家族伏法后,海贼没了限制,导致新罗奴婢被贩卖的现象更加普遍。

而且在李氏家族掌控山东半岛时,新罗使者来唐22次,期间官方来往很正常,并没有因为李氏的掌控以及新罗奴婢问题有过交涉,如果说李氏家族从事新罗奴婢的贸易,新罗和唐来往的五十多年来,一定会出现一些问题交涉,因此新罗以奴婢问题与唐交涉,应该是在李氏家族覆灭之后,也就是公元816年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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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令人疑惑的是,新罗此时发生了问题,作为一个国家,为何管控不了国民被掠夺的问题呢?以至于有的百姓还自愿跨越茫茫大海,渡海来到大唐乞讨为生呢?

自公元816年起,也就是宪德八年,新罗自然灾害非常频繁,从公元785年至公元800年,仅仅15年的时间里,就有八年在发生自然灾害。798年时,新罗境内同时爆发旱灾和蝗灾,后来又发生雪灾,新罗国王多次发放粮食赈灾,才得让百姓挺过去。

公元800年至809年,这短短九年时间,新罗爆发了三次地震,一次大的雪灾,不过没有人员伤亡,所以算是比较安稳,而后从809年至826年,这十七年的时间里,自然灾害就非常频繁了,程度和危害都极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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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十七年爆发的饥荒,让百姓大量饿死,为了活下去,买卖儿女、背井离乡,甚至是落草为寇,新罗国王虽然也多次发放粮食赈灾,可灾民太多,发放的粮食根本不够百姓温饱,饥荒不九,盗贼就更加猖獗,新罗多次镇压,依旧没用,灾害、饥荒、盗贼让新罗大地满目疮痍,民众雪上加霜。

正是因为自然灾害,新罗在五十年的时间里,百姓生活极为艰苦,也就出现了大量饥民前往唐朝山东一带祈求食物的情况了,这些新罗饥民背井离乡,身无分文,想要在大唐活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乞讨,除了这种办法,就只剩下卖身为奴了。

一直到了宪德王十三年,也就是公元821年,仍有大量居民到唐朝来祈求食物,除了饥荒以外,新罗奴婢出现也是和海贼有着极大的关系,从816年至821年,除了自发跋涉入唐的饥民外,还有被海贼诱骗而来的良民,但关于这些海贼的来历,史书至今没有任何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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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通过日本史书以及部分野史的记载,将新罗人口拐卖至大唐的海贼团队,极有可能是来自于新罗,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唐朝、日本的史书对于本国海贼入侵他国的均无记录,但是对于他国海贼入侵本国的记录却很详细,所以这些海贼很有可能就是新罗饥民,才没有记载。

其次,新罗当地由于饥荒,本来就出现过许多盗贼群体,落草为寇的更是数不胜数,这些新罗盗贼为了生存,入侵唐朝和日本,在东海地段活跃,那么,这些新罗海贼将新罗良民掠去唐朝,就更为方便了。

其实若不是新罗对奴婢问题加以干涉,唐朝对新罗奴婢买卖的态度也是比较宽松的,因为这种贸易虽然是非法的,但唐朝的官吏也从中获取了大量的利益,也获得了低价的劳动力,对于唐朝来说,好处远大于坏处,这也是新罗奴婢能够大量存在唐朝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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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奴婢在唐朝存在的时间至少五十年,一直到了长庆三年,唐朝才对新罗奴婢采取了禁断政策,新罗使者向唐朝反馈了新罗奴婢的问题,希望在唐的奴婢能够回到本国,“使任从所适,有老弱者栖栖无家,多寄傍海村乡,愿归无路......”

不过从这份奏折上也可以看出,此时唐朝的禁断政策已经有了成效,不然不会出现许多老弱者想要回家却没有路证,其次,奴婢回家需要路证,也可以看出,奴婢想要回新罗可以,但必须是自愿归国才可以,从这也可以看出,并不是所有的奴婢都愿意回国,也有奴婢不愿回国,想继续留在大唐,其实这也可以理解,谁都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权利。

许多新罗奴婢一直不愿回国,就选择在大唐扎根,从寄居变成了定居,在登莱等地,渐渐就有了新罗人聚局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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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新罗使者很少再以新罗奴婢问题与大唐进行干涉,一直到了大和二年,也就是公元828年,地方官员上奏唐文宗,称新罗奴婢尚未止绝,为何在这一年,新罗奴婢又成为新罗和大唐官吏的关注点呢?

其实当初唐朝实行新罗奴婢禁断政策的措施,是以“拒”为主,也就是拒绝购买海贼诱拐来的新罗良口,而新罗一方则只需要“守”即可,也就是保障良民不被海贼拐走。大唐和新罗任何一方,只要做好该做的工作,海贼就难以诱拐新罗人口。

但是有一个问题,唐朝和新罗都无法控制,唐朝和新罗可以保证海贼无法诱拐良民,但是那些自愿来唐为奴的新罗人,双方都无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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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唐朝中后期,中央政权薄弱,这导致土地兼并很严重,获得土地的地方豪族就需要大量的奴婢,而大量的新罗人也自愿为奴,双方就达成了协议,海贼担任中间商,从中获取利润,而新罗和唐朝,并没有颁布任何措施,来禁止这种自愿为奴的买卖,这或许也是新罗奴婢一直没有断绝的重要原因。

简而言之,新罗奴婢贸易最早发生在山东的登州以及莱州沿海附近,这是因为和海上运输有关,起初,新罗奴婢贸易大多是新罗饥民自愿卖身为奴形成的,不过后来海贼诱拐良民成为了常态,唐朝和新罗主要也是为了治理拐卖良口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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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新罗使者的干涉,唐朝同意新罗奴婢放良归国,随着禁断政策的施行,唐朝的新罗奴婢有所减少,但随着对新罗出入境管理的放松,导致大量饥民又自愿来唐为奴,接着又出现了大量良民被诱拐至唐为奴。

新罗奴婢断断续续存在了数十年时间,对唐朝和新罗的社会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对于唐朝来说,新罗人口大量涌入唐朝境内,实际上利大于弊,但随着人口的增加,也就存在了许多不安的因素,而对于新罗而言,导致了新势力的崛起,间接地让海盗势力变得更加猖獗,通过对新罗奴婢问题的分析,也让我们更加清晰地了解大唐和周边各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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