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某,女,76岁,农民。阵发性心悸不安8年,加重伴胸闷喘憋1周。2006年2月22日初诊。
8年前,患者因重感冒后,出现阵发性心悸不安,伴胸闷气短,发作频繁。
曾在某医院诊为:冠心病心律失常(房颤)。
经住院治疗后稳定了一段时间,后又经常发作,且常于外感后加重。
1周前,又因受寒感冒而发病,开始时因发热(39℃),在某诊所内静脉输液3天,累计用地塞米松30mg,大汗后热退,全身发凉,旋即又现低热(37.6℃左右)持续不退,心悸不安加重,并伴胸闷喘憋,因经济拮据不愿住院治疗,求治。
诊见:形神憔悴,半卧于床,似睡似醒,面色晦暗,心悸不安,胸闷喘憋,间或语言错乱不清,四肢末梢冰冷,双膝以下凹陷性水肿,纳差,二便可。
T37.8℃,P128次/分,R28次/分,BP95/ 65 mmHg。
ECG示:心肌呈缺血型改变(广泛前壁),房颤(快速心室反应)。
舌脉:舌质紫暗、苔白滑,脉微细、促而无力。
辨证:太阴、少阴合病,阳衰阴盛,鼓动无力,气化冰结。本证比较危重。虑其年高,心悸心慌及喘憋日益加重,顷刻即有厥脱之变。
治则:先宜回阳救逆固脱为主。
处方:【通脉四逆汤合来复汤加味(李可破格救心汤)】。
炮附子(先煎1小时)30克,炙甘草30克,干姜30克,生龙骨30克,生牡蛎30克,山茱萸60克,白芍18克,红参15克(另炖兑入),肉桂6克(后下),海蛤粉9克(布包煎),麻黄12克,细辛12克。
3剂,水煎服。
煎服法:每剂煎2汁,共煎6汁,每4小时服1次,一昼夜连服3剂。
二诊:心悸减轻,胸闷喘有所好转,已可平卧,神志已清,主动索食,仍肢凉、水肿、低热。
处方:【通脉四逆汤合真武汤、枳实薤白桂枝汤加味】。
炮附子(先煎1.5小时)45克,干姜30克,生姜30克,炙甘草30克,茯各30克,红参(另炖兑入)15克,白术15克,薤白15克,白芍20克,桂枝12克,厚朴18克,枳売18克。
3剂,日1剂,水煎分2次服。
三诊:心悸、胸闷喘明显减轻,水肿渐消,四肢转温,低热已除。
炮附子(先煎1.5小时)45克,干姜30克,生姜30克,炙甘草30克,茯各30克,红参(另炖兑入)15克,白术15克, 薤白15克,白芍20克,桂枝12克,厚朴18克,枳売18克,黄芪30克。
续服6剂。
四诊:心悸、胸闷喘憋基本消失,水肿已消,尚感乏力。
暂停汤药,饮食调养,同时服桂附地黄丸温补肾阳以巩固疗效。
按:
本案心悸较为危重,系外感内伤诸因相合而致之少阴阳气衰微,阴寒极盛,气化冰结的危象,已显现心气内损,精神散乱的神识不清之候,顷刻即有厥脱之变。
此时首宜扶阳固脱,故投以通脉四遂逆汤合来复汤加味(李可破格救心汤),重剂连服以救危局。
通脉四逆汤破阴回阳,通达内外方中以大剂附子、千姜“大壮元阳,主持中外,共招外热返之于内”(医宗金鉴》)。
来复汤系近代医家张锡纯所创之救脱名方,其谓:“寒温外感诸证……寒热往来…目睛上窜,势危欲脱,或喘逆,或怔忡,或气虛不足以息,诸症只见一端,即宜急服”(《医学衷中参西录》)。
李可老中医将四逆汤与来复汤相合创“破格救心汤”,破阴回阳,扶正固脱,活血化瘀,挽救垂绝之生命的确效佳。加麻黄、细辛有麻黄附子细辛汤之义,因该案系由外邪直中少阴所致,麻黄既能外开表闭而透伏邪外出,又可通调水道下输膀胱而利水;细辛既能助麻黄外解太阳之表,又能助附子内散少阴之寒饮。加肉桂、海蛤粉有郑钦安《医法圆通》中补坎益离丹之方义,补真火以壮君火,治疗心阳亏虚之心悸怔忡常收佳效。
二诊以通脉四逆汤、真武汤、枳实薤白桂枝汤三方合用既可达回阳救逆、温阳利水之目的,又可宣通胸阳、畅达气机,以加强治疗心悸、胸闷喘憋之效。加红参意在“补五脏、止惊悸、除邪气”(《神农本草经》)。
待病情稳定,嘱服桂附地黄九,意在“微微生火即生肾气也”(《医宗全鉴》),使阴阳协调,肾气充足。上述诸方切合病机,治此危重症得以收效甚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