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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三伏天 ,又是一年双抢时

 wwm5837 2019-09-22
本帖最后由 胡道仙子 于 2019-7-18 12:32 编辑

又是一年三伏天 ,又是一年双抢时
胡道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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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似火的七月,又是炎热的夏日,又是一年一度的三伏蒸笼;又是早稻的收割,又是晚稻的插秧,又是一年一度的双抢时节,农村一年中天气最热、农事最多、最苦最累的阶段。
    是的,当7月12日初伏后的第四天,也就是7月16日,随着江永县潇浦镇的农民抓住晴好天气,驾驶收割机开始收割逐渐成熟的2万多亩早稻、抢插晚稻,便正式拉开了今年农村双抢季的序幕。
    所谓双抢,是专指种植两季水稻(早稻和晚稻)的广大农村地区的农民们,从初伏开始到立秋之前的二十来天时间里,抓住有利于农业生产的晴好天气,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翻晒稻谷等一系列的农事活动。由于时间紧、任务重,天气炎热、季节性强,在这一阶段从事这些农事活动,仿佛就是在跟天抢夺时间,与地争抢季节,一环扣一环,不能耽误半点时间,所以就把收早稻称为抢收早稻,把插晚稻叫作抢插晚稻,合起来就称为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简称双抢。
    农事活动自古以来就是一种季节性特别强的活动,受到季节的严重制约,“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季”。因此,凡是农村人和涉农较深的城里人都深知“插完早稻过‘五一’,插完晚稻过‘八一’”这句话的意思。因为早稻的成熟期都在七十天左右,只有在“五一”前后插完,才能确保晚稻能够在“八一”前最迟在立秋之前插完。因为晚稻移栽后一般要六十多天才能成熟,如果插秧插晚了,抽穗时期就比较容易遇到低温天气,导致不能安全抽穗,从而影响晚稻的产量和品质。这句话揭示了早稻和晚稻的生长期与季节的时间关系、以及早稻和晚稻之间的因果关系。
    双抢是一年之中考验农民们体力、耐力和智力的一场攻坚战。从天气上来说,双抢期间是一年之中温度最高的时段,常常被人们称之为三伏蒸笼;从时间上来说,整体上虽有二十来天时间,但具体到了某一农户时,因早稻的成熟期、晚稻的生长期不一样,能够拥有的双抢时间是不一样的;从劳动量上来说,双抢对劳动者的体力需求是很大的,而且这种需求是贯穿在整个双抢之中的每一天,一直持续到双抢结束;从程序上来说,整个双抢是一项循序渐进、一环紧扣一环的系列工作,比如收割早稻之前要把稻田的水排干,稻田收割完毕后要立即引水进田,然后犁田、耙田,紧接着施肥,插秧,还有农具的准备、稻谷的晾晒、生活上的保障等等。看是一项简单的农业劳动,实际上却是一种综合性的作战。
    双抢期间做事都起得很早,往往天还没有亮就起床了,走到田里天刚好蒙蒙亮,就开始做事。这是因为清晨太阳还没出来,天气比较凉爽,是农村一天中最好做事的黄金时间。做到八九点钟收工,至少可以抵得上半天的事情,甚至可以抵得差不多一天的事情了。所以双抢期间,大家总是喜欢抢抓一早一晚两头的时间做事,中午太阳大的时候就在家里睡觉休息,养精蓄锐。
    收割稻子农民们叫割禾。割禾看起来很简单,以为只要把谷子一兜一兜地割下来就可以了。事实上割禾并不简单,不仅仅是把所有的稻谷一兜一兜割倒就可以了,还要把割了的稻谷一把一把的整齐摆好,以便于递送到打稻机里脱粒。割禾要一行一行的往前割,一行一般割七八株稻谷,每割三四行放成一大把,并整齐地摆放好。割完一块田后,就开始打谷子,即和稻谷脱粒。打稻机现在已经更新了好几代了。最早和稻谷脱粒,是双手拿着禾把在一种四四方方的约五六十公分高的谷桶(扮桶)里的内壁上使劲地打,将谷粒打脱在谷桶里。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发明了脚踩的家用打稻机,和踩单车的原理差不多,一边用脚不停地踩连着滚筒的踩杆,带动滚筒快速转起来,一边用双手拿着禾把放在滚筒上,让滚筒把谷粒脱掉。现在家用的基本上是动力打稻机了,打稻机上前面装有一个滚筒转动的木结构,后面装有一个动力机,滚筒和动力机之间由一条狭长的皮带连接,动力机发动后,皮带跟着转动,从而带动滚筒的飞速运转。负责稻谷脱粒的一般都是家中的主劳力,其他人做助手,负责把禾把递给主劳力。无论是脱粒还是递禾把,都很辛苦,劳动没有好久就全身湿透,汗如雨下。
    打完谷子,就开始犁田、耙田,做好插晚稻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在过去,犁田、耙田一直都是用牛来拉犁、拉耙的。现在的种田大户、家庭农场和一些农户不再用牛来犁田和耙田,而是用耕田机来代替了,不仅速度快,更重要的是节省时间,不需体力。当然,现在农村也还有不少的人依然在用牛来犁田和耙田。用牛犁田和耙田是一项技术活,这项技术活不跟师傅学几年,不在田里犁个几年、耙个几年,积累积累经验,是很难熟练的犁田和耙田的。
    插田和割禾、打谷子相比,看上去轻松不少,做事的时候身上也会干净不少,不像禾把那样让人全身粘上禾叶、谷粒以及杂草等等,使人烦燥难耐。插田的时候,通常是天还没亮就走到秧田里了,把一天要插的秧在一个早晨扯好,并用稻草把秧苗扎成一把把的,秧把拿在手里要不大不小刚好合适,打了手拿不住秧把就会散掉,小了插不上几兜禾就没有秧苗了。扯好秧后,就用箩筐等工具装上秧把,挑到需要插秧的稻田田埂上,站在田埂上,根据插田需要秧苗的数量情况,把秧把一把把丢到已经犁耙好了等着插秧的田里,然后就下田插秧。
    插秧既要讲究速度,不能慢吞吞的磨洋工,更要讲究行间距和株间距,既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太密不利于水稻通风采光和正常的生长发育,太稀不利于保证单产,同时还要插得整齐、和谐、美观,就如同写书法一样,整体布局大气、协调、美观。插秧和割禾一样,也是一行一行地插,所不同的是,插秧是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由前往后退。后退要刚好在缝隙之间,脚不能踩在插秧的位置上,否则秧苗就不生不了根了。当然,插秧最让人恐怖的事情就是蚂蟥。凡是水田都有蚂蟥。蚂蟥是一种吸血的软体动物,被人戏称吸血鬼。俗话说,叫花子听炮响,蚂蟥听水响。蚂蟥非常敏感,听觉特别灵敏,水里一有动静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所以插秧的时候,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一只黑乎乎的长长的胖胖的蚂蟥,随时都有可能游到你的脚边,爬到你的腿上,钻进你的皮肤里,大口大口的不停的使劲地把你的血的所有权,更换成为它的所有权,为它服务,为它所用。
    无论是割禾还是插田,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每个人劳作的时候,总是背着天老爷,向着土地爷,而且对土地爷一直是很谦虚很虔诚的弯着腰,不做完事没有谁敢直挺挺的不管不顾地竖起腰来。农夫们从早到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常常汗流浃背,腰酸背痛腿抽筋。特别是那又咸又涩的汗水,流到眼里,更是疼痛难耐。开始那一天半天的,还可以咬咬牙忍忍就过去了,可时间久了,经常累得直不起腰,身上的皮子都不知道脱了几层,一身皮肤先是微红,再是大红,最后竟变成了紫红(呵呵,红得发紫,可是好兆头哦),全身就像泡在辣椒水里一样,火烧火燎的,想死的心都有。可是一看到那收割到家的一堆堆金灿灿的谷子,想到那已经插好秧的一丘丘田里的希望,再苦再累也觉得值了!
    当我们亲自参加了酸甜苦辣热六味俱全的双抢后,才能真正体会和领悟唐代诗人李绅的《悯农》那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当然,滴进禾下土的,不仅仅有每一个农夫咸涩的汗,更有每一个农夫辛酸的泪和殷红的血!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双抢已经渐渐开始走向过去式,收割机、耕田机、插秧机等等越来越先进的农业机械,已经越来越多的走进农村的平常百姓家中,越来越频繁地开进那古老的平凡的田野里。也许再过若干年,这种与天斗与地斗的繁重的体力劳动的双抢,就会慢慢地被农业机械化全面代替,双抢不再是对农户考验的战场,而是新型的农业机械化生产的一个车间!到那个时候,农户不因农活而繁忙,不为生计而紧张,而是悠然的过上一种田园诗般的生活时,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会化成一种实实在在的幸福生活!
    写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唐代布袋和尚写的《插秧诗 》: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难到农户们也和布袋和尚一样,“退步原来是向前”,今日酸甜苦辣的繁忙双抢是为了明日诗情画意的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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