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绢本设色 19371cm×1034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雅俗共赏、妙趣横生的《双喜图》崔白是我们读中国绘画史不可错过的一位画家，字子西，濠梁(今安徽风阳)人，北宋画家，由于崔白的画很受宋神宗的赏识，被升为待诏；同时，皇帝下旨，没有御旨任何人都不能要求崔白作画。可见崔白在当时画坛地位之高。崔白擅花竹、翎毛、禽鸟，善于表现荒郊野外秋冬季节中花鸟的情态神致，尤工秋荷芦雁，精于勾勒填色，遒劲之中又见淡雅，疏秀之中又见野趣。  《双喜图》局部 《双喜图》描绘的是秋风萧萧时节，只见枯木衰草，一片萧瑟清冷之中，一只野兔打草坡下经过，大概是惊扰到了原本在树上谈情的两只喜鹊，只见一只飞在空中，似乎要向这只“不识趣”的野兔俯冲而去；另一只则站在枝头朝着野兔一顿“臭骂”。两只喜鹊所呈现出来的姿态形象活泼，将一种独属于禽类的动态描绘得淋漓尽致。反观野兔，“我只是路过而已”的样子表现得十分可爱。野兔坐立树下，回头仰望两只喜鹊，面对喜鹊的紧张、惊恐、愤怒，野兔表现得相当从容自然。在动态的回望中，却是难得的静态表现。 全画对秋天萧瑟之感的烘托表现也是格外的富于雅趣，枯木衰草，在秋风中朝着画面的右边倒去，看这幅画不由得让人如同置身在寒风秋意之中。构图上采用了三角构图法，以树为一边，树根处为一点，继而通过草坡与野兔构成另一边，以此支撑起了画面的稳定感。整幅画面景致在这样的构图中实现了浑然一体的融合。  《双喜图》局部 我们再细看野兔和喜鹊的表现技法，已经不见了黄荃父子时代的富贵、工致、华丽之象，而是呈现出了一派工写结合的活泼表现气象。在细节的处理上，甚至于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是正是这种表现，反倒是增添了许多趣味。树叶树干以双勾填色，野兔以细腻的线条描绘，草坡以粗放的笔意描绘，可见笔锋变化，这种变化对于黄荃时代是一种挑战。由此，崔白也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不由得让人耳目一新。 崔白是一位极重视写生的画家。对写生的重视也让画面中的生命体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生气。过去极富装饰性的生命体，通过画家的写生表现，装饰性不见了，而呈现出一种更为真实、生动、曼妙的鲜活之气。而这也是最能打动人的生命感。写生精神在北宋宋徽宗赵佶时代达到了一个巅峰。宋徽宗赵佶本身也是极为重视观察写生的画家，他对于宫廷画家们的创作也是极力要求重视写生。由于皇帝的重视，继而影响到了整个时代在整个绘画语言中的革新。 生命难得是静美不言在这幅《双喜图》中，我们看到的是两种生命形态：一种是“双喜”所表现的紧张，一种是野兔所表现的静美。 画家用这一动一静囊括了世间万物所存在的形态，无论是动还是静，如同太极阴阳两面，又如同昼夜之分，两种形态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生命，也构成了宇宙万物的基本面。 我们大多人所呈现出来的往往是动的那一面。我们整日忙忙碌碌，我们不断地约见各种人，不断地做着各种事。面对外界的声音，急于去证明自己；面临困境，焦虑得不得了；面对得失，或兴奋或忧虑。我们也见过太多人与人之间的争吵，夫妻之间的争吵，工作同事之间的争吵，合作伙伴之间的指责，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埋怨。似乎，我们都忘记了生命还有另外一面。 当夜深人静，当我们忙完所有的工作，独自一人身处一个私密的空间里的时候，泡一壶茶，点一炷香，播放一首音乐，摊开一本书，这个时候我们才会发现，生命还有这般美好的一面。如同野兔一般，面对叫嚣的喜鹊，依旧不急不躁，安静地看待着周遭的一切。 生命需要动，但是难得的却是静。能够在动态的生命中学会让自己静下来反倒是最难的。静里春秋，大美不言。让生命静下来，可以去好好欣赏那些在动态中我们无法看清的美好。我们如同身处高速行驶的列车，窗外的风景总是瞬间即逝，也许我们看过大片四月的油菜花田，也许我们看过成群的鸭子在一波清澈的湖面上浮游，也许我们看过远处的崇山峻岭消失在茫茫的烟雨之中。而这一切，原本可以与我们的生命有着更动人的交集，但是我们错过了。不是美好的风景离我们而却，风景一直都在，山是山，水是水，是我们选择了离去。 2014年的那个夏天，我从忙碌的城市生活中来到了位于南岳衡山的一座寺庙。在寺庙的那个晚上，晚上十点，细蒙蒙的雨丝洒落在寺庙院子里的几颗桂花树上，四周漆黑一片，我披衣站立在寺庙的走廊前，隔着栏杆倾听着院子里的虫叫蛙鸣声，雨丝不经意间划过脸，丝丝的凉意在这个夏天显得特别舒畅。那个晚上，我足足这样伫立两个小时，在那两个小时里，无所思，无所想，唯有周遭静美的一切。哪怕黑暗让一切都看不清，内心却在这漆黑的夜色中遨游在山岳之间。这之后的第二年第三年都会到山中走走。感受一份生命无言的静美。  2015年春，拍摄于南岳衡山  2015年秋，拍摄于南岳衡山 生命需要静美的时刻，静美的生命是无言的，无言方是大美。“天地万物有大美而不言。”在“不言”的生命里，看见美好。人的生命，可以是喜鹊，但是不要忘记了偶尔让自己成为那只“野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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