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

前些日子与成都的战友聊天,无意间说起蜀中才女薛涛的逸事,他滔滔不绝给我讲了诸如“薛涛笺”、“薛涛井”、“薛涛酒”“薛涛墓”等许多关于薛涛的故事,让我对薛涛徒增不少兴趣。上网百度了下,薛涛不但姿色一流,而且才华出众,能力超强,曾作诗500多首,后人将其与鱼玄机、李冶、刘采春并称唐代四大女诗人,与卓文君、花蕊夫人、黄娥并称蜀中四大才女。
从收集到的资料了解到,这样一位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论美貌,她迷倒了11任四川省长兼军区司令员;论才华,《全唐诗》中收录了她90多首诗;论能力,她能在四川省长府里驾轻就熟地处理一切公文;论交际,她和元稹、白居易、裴度、李德裕都有密切的交往;论书法,她的行书模仿王羲之,笔力峻激;论贡献,她发明了中国第一张彩色纸笺;论地位,后世有人把她与杜甫并列;论影响,她生活过的地方仍然被成都人民完善保存。
薛涛,可谓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才情卓绝的女诗人
薛涛,薛涛是唐代名妓和女诗人,字洪度,约生于唐大历五年(公元770年),祖籍长安,出生于成都。父亲薛郧在京城长安当官,是个正科级的机关干部,但学识渊博,因膝下无子,他把这个唯一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从小就教她读书、识字、写诗,希望她卓而不群,即便生活在小地方,也能够在柴米油盐中发现诗和远方。
薛郧为人正直,敢于说话,结果得罪了当朝权贵而被贬谪到四川,一家人跋山涉水,从繁华的京城长安搬到了遥远的成都。薛涛八岁那年,宦居成都的薛郧在庭院里歇凉,看着庭中的一棵茂盛的梧桐树,他忽有所悟,便以《咏梧桐》为题,吟出了两句诗:“庭除一古桐,耸干入云中。”薛涛头都没抬,随口续上了父亲薛勋的诗:“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她这两句纯粹只是触景生情,颇为生动切题,但并没有特别的意思。而薛郧却暗自认为是不祥之兆,定会预示着女儿今后是个迎来送往的人物。当然,他这种推测,除了从诗句而来外,主要还是根据女儿那过人的才思和美貌来看的。不料,事情的发展确实也应了薛父的预感,薛涛长大后真是成了一棵招摇一时的梧桐树;过了一生迎南北鸟、送往来风的奇特生涯。
薛涛14岁的时候,父亲因为出使南诏沾染了瘴疠而溘然长逝。父亲去世后,母女俩的生活立刻陷入困境。薛涛不得已,凭借“容姿既丽”和“通音律,善辩慧,工诗赋”,在16岁加入乐籍,成了一名营妓。当时,唐代各地官府及军镇均设有乐官,官妓居于其中,她们专为官府服务,献艺陪酒,甚至私侍寝席。凭借自己的天生丽质和通晓诗文、擅长音律的才情,薛涛入职不久便开始崭露头脚,在欢场上侍酒赋诗、弹唱娱客无所不精,不久便成了成都市上红得发紫的高级歌妓,又被人们称为诗妓。
那时的官员们往往都是科举出身,文化素质不低,要让他们看得上眼,不仅需要美貌,更需要才艺、辞令和见识,而这正是薛涛的长项。身在欢场中,使得她与当时许多著名诗人都有来往,在这份名单中不乏像白居易、张籍、王建、刘禹锡、杜牧、张祜等诗坛领袖。
薛涛曾作诗500多首,然而这些诗歌大多散失,流传至今仅存90余首(现收于《锦江集》),十分令人惋惜。薛涛流传下来的诗篇,以七绝为最多,同时也以七绝为最好。在这些七绝诗中,又以抒情的最多,也以抒情的为最好,这些诗哀婉流畅,清丽多姿,令人读了,深深感到薛涛的文采风流,才华卓越。同时也引起人们对薛涛一生的辛酸生活,凄凉身世,寄与无限的同情!这真可谓是:“枇杷院里薛涛冢,旷代风流一丽人。脂粉无痕车马尽,不堪回首忆前身。”
红透西南的女校书
贞元元年(785年),中书令韦皋出任剑南西川节度使。有一次,韦皋宴请成都名流权贵,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韦皋哈着酒气,请红透半边天的薛涛赋诗一首,以助酒兴。薛涛神态从容地拿过纸笔,提笔而就《谒巫山庙》:
乱猿啼处访高唐,一路烟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尤是哭襄王。
朝朝暮暮阳台下,雨雨云云楚国亡。
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明明是一个混迹于演艺圈的风尘女子,偏偏写出“哭襄王、楚国亡”这样忧国忧民的诗句,颇有些大丈夫之风。这不禁让韦皋拍案叫绝。这首诗让薛涛声名鹊起,从此帅府中每有盛宴,薛涛成为侍宴的不二人选,很快成了韦皋身边的红人。

随着接触的增多,韦皋觉得薛涛不仅艳压四方,面且才情了得,在带着她游山玩水、侍酒唱和、接应宾客之余,还让他担任了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凡是来往公文、上级精神,必须要薛主任过目,才能送达韦皋。在唐朝,除了武则天时代,还没有哪个女子能够进入政治场,可薛涛做到了。她在担任办公室主任期间,亲自起草了无数公文、传达了无数上级精神,不但富有文采,而且条理清晰、思路明确、主题突出、措辞得当,很少出什么差错。
薛涛在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干得风生水起,韦皋仍然感觉大材小用,有一天他突发奇想,如果加以培养锻炼,将来她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于是他向朝廷打报告,拟奏请唐德宗授薛涛以秘书省校书郎官衔。“校书郎”的主要工作是公文撰写和典校藏书,虽然官阶仅为从九品,但却是担任宰相的必经之路,按规定只有进士出身的人才有资格担当此职,大诗人白居易、王昌龄、李商隐、杜牧等都是从这个职位上做起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子担任过“校书郎”。因格于旧例,朝庭不但没有批准韦皋的请示,还把他批评了一通,说他乱逑整。给薛涛求取官职的事情虽然泡汤了,但大唐上下都知道了薛涛的才能,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女校书。
因此一役,薛涛红得发紫,不免有些恃宠而骄。前来四川的官员为了求见韦皋,多走薛涛的后门,纷纷给她送礼行贿,而薛涛“性亦狂逸”,你敢送我就敢收。不过她并不爱钱,收下之后一文不留,全部上交。虽然如此,她闹出的动静还是太大了,这严重的影响了韦皋的名声,让韦皋十分不满,一怒之下,下令将她发配松州(今四川松潘县),以示惩罚。
松州地处西南边陲,人烟稀少,兵荒马乱,走在如此荒凉的路上,听着耳旁猿猴“哇哇”的叫声,薛涛内心非常恐惧。用诗记录下自己的感受:“闻道边城苦,而今到始知。却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黠虎犹遵命,烽烟直北愁。却教严谴妾,不敢向松州。”痛定思痛,她终于明白:之前的自己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能不能回到成都,就看韦皋的心情了。她开始后悔自己的轻率与张扬,于是将那种感触诉诸笔端,写下了动人的《十离诗》。毕竟跟随自己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十离诗》送到了韦皋手上,他的心一下就软了,于是一纸命令,又将薛涛召回了成都。
创业有成的造纸天后
这次磨难,让薛涛看清了自己。回到成都不久,薛涛用自己赚的钱给自己赎身,从此退出了娱乐圈,不再参与任何外部事物,一心一意地经营自己的小生活。她在成都西郊浣花溪畔买了一个院子,在院子里种满了枇杷树,从此洗净铅华,成为穿麻布裙、戴遮阳帽、满口“岁月静好”的文艺女青年。那一年,她20岁。
搞文艺,需要钱;要吃饭,需要钱。既然想要“岁月静好”,就必须实现经济独立。当时的浣花溪边,有很多造纸作坊。在这条“造纸一条街”上,每家每户都是熟练工,生产着自古相传的大纸张。
薛涛是个姑娘啊,看着那么大的纸就渗得慌,那感觉就像萌妹子看见泰森一类的肌肉猛男,绝对不是满心的喜欢,而是避而远之。何况,薛涛喜欢写小诗,写在大纸上,有一大半都是空白的,太浪费木材资源。于是她就自己造纸。
薛涛聘请周围的熟练工到自己的作坊里,给大纸彻底减肥,缩小了一大半,成为16开的小纸。再用热辣的红色把小纸染红,将芙蓉花的汁液蒸发,在纸上沾满香味。方便、美丽、香气扑鼻,这样的小纸很快风靡市场,薛涛成为成都的“造纸天后”,人民群众也把这种喜闻乐见的小纸称作“薛涛笺。”而造纸用的水井,也被称为“薛涛井”,用这口井水酿造的酒,也叫“薛涛酒。”薛涛用一张纸带动了多少周边产业,不仅仅自己发家创业,还造福子孙后代。

美丽的女子会被人记住,但是坚强的女子令人敬重。当一个女子既美丽又坚强时,她将无望而不胜。
薛涛凭借努力证明了自己:不依靠男人也能活的很好、很精彩。在晚唐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薛涛硬生生把自己打造成一张靓丽的名片。这个美丽的人形名片有多靓丽,看看她交往的人就知道了。韦皋卸任后,高崇文接任剑南西川节度使。高崇文刚到成都,就代表政府去看望薛涛,等到高崇文平定动乱、军功卓著时,薛涛写诗庆贺他为国建功、威信彰显。
惊看天地白荒荒,瞥见青山旧夕阳。
始信大威能照映,由来日月借生光。
不得不说,薛涛这马屁拍得太有水平了:日月都得借助高崇文才能发光发热,大家伙能晒太阳,都是沾了高老板的光。
高崇文卸任后,武元衡来了,照样被薛涛的魅力吸引,经常邀请她去府里喝茶、聊天、畅谈人生理想。有一次,武元衡在一场party上下令撤去灯火,让明亮的月光照进大堂,那一刻放佛人间仙境一般。看到“使相”大人如此豪爽雅致,薛涛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落日重城夕雾收,玳筵雕俎荐诸侯。
因令朗月当庭燎,不使珠帘下玉钩。
在听闻李德裕建“筹边楼”安定了西川动乱后,激动不已的薛涛马上写诗激励将士们奋勇前进。
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四十州。
诸将莫贪羌族马,最高层处见边头。
……
从韦皋、高崇文、段文昌到李德裕,西川节度使共历十一届,他们均与薛涛有诗酒往来,关系极为特殊。屡屡成为地方军政长官的座上宾,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令人十分羡慕。但如果你以为薛涛只为高官显贵唱赞歌,那就大错特错了,薛涛凭借自己的才华,在大唐的诗坛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江山。她用自己做的“薛涛笺”与众多大咖唱和,一方面为自己的造纸事业做广告,另一方面使自己的诗文传遍天下。当时的诗人,写诗之后第一个想给皇帝看,第二个就是想给薛涛看。如果能被薛大咖点赞、转发,粉丝必定蹭蹭的往上涨。
凭着这样的诗坛地位,薛涛与白居易、刘禹锡、杜牧、刘建等等大咖,都成为好朋友。他们互相点赞、吹捧、一起刷流量、涨粉丝,一幅喜大普奔的和谐画面。大诗人白居易就对薛涛念念不忘,偶尔会弱弱的问一句:“涛,约吗?”
峨眉山势接云霓,欲逐刘郎此路迷。
若似剡中容易到,春风犹隔武陵溪。
薛涛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约你大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居易。薛涛拒绝了白居易,但彻底爱上了元稹。
轰轰烈烈的姐弟恋
薛涛虽然日日周旋于华堂绮筵与灯红酒绿之中,但是谁又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感受却与现实生活有天地之别。落寞与凄苦紧紧包围着她的情、她的爱,但都不能寄托在眼前围绕着她的达官贵人身上。薛涛把自己比作孤高的青竹,希望与竹林七贤共醉,与娥皇、女英同悲,把一腔幽怨寄托于苍茫的远古。尤其是薛涛《洪度集》开宗明义的第一篇诗《酬人雨后玩竹》,全诗说:
南天春雨时,那鉴雪霜姿。众类亦云茂,虚心能自持。
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
薛涛借吟咏风物来写照自己。不但以竹自比,而且以竹自负。但她毕竟是个有血有肉,有着细腻情感的女人,她深切渴望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爱情。然而身世飘零,每日里迎张送魏,繁华的后面掩藏着她感情世界的空白。她甚至幻想着自己拥有一个牵肠挂心的情郎,只因战乱而天各一方,情郎出征未归,自己则独守空闺等待着他的蓦然归来,如赠远一诗写道:
芙蓉新落蜀山秋,锦字开缄例是愁;
闺阁不知戎马事,月高还上望夫接。
袅新蒲叶又齐,春深花落塞前溪;
知君未转秦关骑,月照千门掩袖啼。
她不但不能象一个普通女人那样守着一个体已知心的丈夫,甚至连做一个等待离夫归来的怨妇资格也没有;她只能用自己的情思和诗句,编织一个凄美的情梦,来麻醉自己。
当时与薛涛交往的名流才子甚多,如白居易、牛僧儒、令狐楚、辈庆、张籍、杜牧、刘禹锡、张祜等,都与薛涛有诗文酬唱,但真正让薛涛动了深情的却是元稹。薛涛四42岁那年,她生命中才姗姗走来迟到的春天。三十一岁的监察御史元稹,于唐宪宗元和四年春天奉朝命出使蜀地,蜀中虽然美女如云,但俗媚女色很难打动元稹这位诗人才子的心。薛涛比元稹整整大了11岁,但由于她天生一副细腻白皙的容貌,再加上懂得恰到好处的化妆与修饰,仍然是一位风韵不减当年的美人儿。凭着薛涛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卓越的才情,一经交往,便使元稹这位京都清贵陷入了粉红色的温柔乡里。
这个男人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人!于是一切都顾不上了,积郁40多年的满腔热情,一股脑地奔泄出来,两人同时融化在爱的洪流之中。
薛涛虽为风尘女子,但她属于那种卖艺不卖身的高级诗妓,周旋于蜂蝶中,却一直洁身自好。而这次一切都不同了,与元稹见面的当天夜里,她就把自己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心爱的人;第二天清早起来,还真情所致地作了一首池上双鸟诗:
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
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

这俨然就是一个柔情万种的小妻子,在向丈夫诉说对生活的向往奏响追求挚情的心曲。虽然曾有不少人得到过薛涛的粉红诗笺,但谁也没能象元稹这样真正享受到她内心深处的恋情。对此,多情公子元稹也尽能领略,深为薛涛那绮丽的情意而沉醉,这时他留下的一首诗就记载了这样的情事:
诗篇调态人皆有,细腻风光我独知;
月夜咏花怜暗淡,雨期题柳为歌欹。
薛涛与元稹俩人结下了一段真情。然而毕竟是萍水相缘,在元稹完成了蜀地的任务,离开成都返回京都时,两人不得不挥泪分手。到这时为止,他们已在一起度过了一年如胶似漆的亲密时光。离别时,薛涛特作《牡丹》一诗赠送元稹,以寄情怀。诗曰:
去年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
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
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
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
元稹回到长安后,即托人捎来一首七律给薛涛:
锦江滑腻峨嵋秀,生出文君与薛涛;
言语巧似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
纷纷辞客多停笔,个个公侯欲梦刀;
别后相思隔烟水,葛蒲花发五云高。
元稹对薛涛的才情念念不忘,暗自称奇,同时也直抒相思心意,可见他对成都那一年缠绵岁月还是颇寄真情的。元稹还另赠寄有诗与薛涛,诗曰:
诗篇调态人皆有,细腻风光我独知。
月下咏花怜暗淡,雨朝题柳为欹垂。
长教碧玉藏深处,总向红笺写自随。
老大不能收拾得,与君开似教男儿。
因是元稹在侍直禁廷以后,就出任浙东观察使。这时与薛涛分别,已过十年。本来元稹正想遣使往蜀迎接薛涛,忽有浙东名妓俳优周季南之弟周季崇的妻子刘采春,从淮甸回到浙东元稹的住地来。采春善唱,不但高歌声彻云霄,而且余音绕梁不绝,真有半入江风半入云的深趣。采春的诗咏,虽不及薛涛,然而容华绝世,江采照人。这就使得元稹迷恋新欢,忘弃旧好,把为他素所敬爱的薛涛,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袭道袍了余生
生如夏花之灿烂,薛涛把自己最美丽的年华和最宝贵的感情给了元稹,但元稹并没有如他承诺的那样,回来迎娶自己。这么做,元稹有着自己现实的考虑:两人年龄悬殊过大,31岁正是男人的风华岁月,而薛涛即便风韵绰约,毕竟大了自己11岁。更为重要的是,薛涛乐籍出身,相当于一个风尘女子,对自己的仕途只有负作用,没有正能量。对于这些,薛涛也能想明白,并不后悔,很坦然,没有一般小女子那种一失恋便寻死觅活的做派,但其时的心情用伤心意绝来形容也不为过。
被大唐第一渣男元稹甩后,看透人情冷暖、世味辛酸的薛涛,感到自己犹如孤鸿只雁,遂写下《望词四首》诗,一则曰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再则曰: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从中可看出她对真挚爱情的追求和幸福生活的向往。但由于她一生不幸的遭遇,使她种种理想,终归幻灭,近而终身未嫁。
爱情的理想破灭后,薛涛脱下了极为喜爱的红裙,换上了一袭灰色的道袍,她的人生也随之从炽烈走向了淡然。浣花溪旁仍然车马喧嚣,人来人往,但她的内心却坚守着一方净地。闲静下来,薛涛每日读书、写字,与诗文为伴,每当有一首新诗酝酿而成,她就亲手写到素雅的小笺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不小心,薛涛又成了唐朝最牛的女书法家。她的字“无女子气,笔力峻激”,一笔一画都如刀枪剑戟一般硬气,就像她的性格,从来容不得半点马虎。
人生垂暮,厌倦了世间的繁华与喧嚣,薛涛离开浣花溪,移居碧鸡坊(今成都金丝街附近),筑起了一座吟诗楼,独自度过了最后的时光。大和六年(832年)夏,薛涛安详地闭上了双眼。第二年,曾任宰相的段文昌为她亲手题写了墓志铭,墓碑上写着“西川女校书薛涛洪度之墓”。

薛涛颇具传奇色彩的一生,千古难得一见。以至于王建评价她:有才华的女子多如牛毛,但谁都比不上薛涛。
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而她当年的住所,早已被后人开辟为望江楼。那里有一幅楹联,将她与诗圣杜甫相提并论:
古井冷斜阳,问几树枇杷、何处是校书门巷?大江横曲槛,占一楼烟雨、要平分工部草堂。
她不争抢、不贪婪、不抱怨,将一把烂牌打出了最美的结局。只要用心做自己,时间会给你最好的答案。薛涛,用她的才情和智慧,温暖了大唐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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