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说医道 | 我阻止了魔鬼吞噬掉女孩的下颌骨

或许，

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一张沉鱼落雁的脸庞。

但是在青春期，

大家都可以拥有一张充满活力、生机、可爱的完整的脸庞。

而今年汉古来诊的一位花季少女，

差点就没收到上帝赠与的这份青春期的礼物。

魔鬼在她的下颌骨凿了一个洞

“医院说要开刀把下颌骨这块切掉。在髋这里拿一块补上去。”

诊室里，一位中年妈妈焦虑地说：

“陈医生您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帮我女儿。”

坐在旁边的没精打采便是她的女儿小真（化名）。

小真是一个在读初中的女孩。

近来一年的生活，很难让她打起精神来。

一年多以前，小真开始精神不佳、体力疲惫，日渐加重，没办法坚持上课。

这令小真十分苦恼。

她心情变得很差，情绪低落。

不知道如何解决问题的她只能哭泣、逃课。

妈妈带她去看病。

小真被下了“抑郁症”诊断。

爱女心切，

作为教师的妈妈调动到了小真的学校执教，

可以照看女儿。

小真在母亲的照顾下，情绪渐渐平稳了起来。

可是，

精神疲惫一直伴随着小真，

甚至让她整天卧床，不希望起身。

而且，

小真左边的脸颊渐渐肿胀起来。

小真妈妈又带她到深圳某医院看病。

住院检查后，发现小真的下颌骨竟然穿了一个洞。

2018年11月23日CT重建

经过讨论，西医医生也查不出明确的病因。

建议把左侧下颌骨的坏死骨头清除，再把髂骨的骨头植入。

下一步棋，要如何走赢魔鬼？

谁愿意在自己的青春年华把自己的下颌骨切下？

谁又愿意自己正值芳龄的年少女儿把下颌骨切下？

查因未果、疗效不确切的手术，没有带着希望的光环。

但是不做手术只能看着骨头一点点被侵蚀，

可能把整张脸都蚀掉。

小真如此一年来的不适，让这对母女感到无助。

拥有一张完整的脸庞、健全的身体，对此刻的小真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矛盾之际，小真妈妈想起了从小就给小真看病的中医-汉古陈长青医生。

陈老师曾治好小真的癫痫，或许是一根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在医院找不到希望的小真母女，签字出院，来到了汉古中医。

比起西医，黄帝或许更认识此魔

诊室里的陈老师看着这张CT重建，很是惊讶。

听完此番论述，便开始详细诊查。

时间：2018-12-01

追溯病史，得知小真近1年精神疲惫、身体乏力，晨起上课乏力明显。喜深吸气。3周前明显出现气短。今年以来左侧面颊出现疼痛、肿胀2-3次，与情绪有关。发作时面颊疼痛持续1周，早晚疼痛明显。2018年11月23日深圳某医院CT提示：左侧下颌骨，骨质严重疏松并穿孔。诊断怀疑为：左侧颌骨中央型骨髓炎？恶性组织细胞增生病？癫痫多年未作。近2年月经基本按时来潮，月经第一天疼痛半天。刻诊：左侧面颊疼痛伴肿胀，张口时左侧颞颌关节疼痛。大便正常。体重46.4kg，身高:164cm。

望：舌印：- 腮印：- 甲印：2；舌红，苔薄白。形体瘦长。

脉象：脉中取弦无力，尺脉无力。

坐在诊室的小真母女，

自然是不知道陈老师对这个病有没有把握。

而对坐的陈老师也并没有治疗过这种疾病。

对这样一个奇特的疾病，

陈老师收回摸脉的手，执笔沉思。

影像显示是骨质疏松并穿孔。西医认为是查因不明的骨质破坏。从中医料想，此女孩禀赋不足，既往有癫痫、月经后期病史，属先天肾气不足，脾胃虚弱。胃者水穀之海。脾胃虚弱，则化生气血不足，故长期精神疲倦，形体瘦弱，BMI17.2；“少陰者，冬脈也，伏行而濡骨髓者也”，少阴肾气不足则骨髓不得润泽；《灵枢決氣》曰：“穀入氣滿，淖澤注于骨”，阳明胃化生谷气不满，骨髓更不得淖泽。

因而感受寒邪。恰逢阳明胃经气血虚弱，其所经过之下颌骨气血不足、骨髓空虚，寒邪中于下颌骨。《灵枢痈疽》曰：“寒邪客於經絡之中，則血冱，血冱則不通，不通則衛氣歸之，不得復反，故癰腫。”寒邪凝冱下颌骨局部气血，导致卫气运行不畅，卫气在局部堆积，发为痈疽，导致疼痛、肿胀。由于患者素体气血不足，故卫气堆积不甚，热象不明显，发为夹有阳热的阴疽。偶或气血旺盛，即发作红肿热痛。《气穴论》曰：“邪溢氣壅，脈熱肉敗，榮衛不行，必將為膿，內銷骨髓。”下颌骨局部的痈疽中，邪气充斥，营卫气血运行不畅，营气凝冱生成血瘀，卫气堆积化成痰湿。痰瘀与邪气堆积发热，侵蚀骨质，内消骨髓，渐渐竟然把女孩的下颌骨侵蚀出一个贯穿的洞。“四维相代，阳气乃绝”，病发日久，更加损伤气血，精神更加懈堕。

治疗当以补益气血、升运大气、补肾壮骨、温阳消疽、化痰祛瘀止痛为法。

“骨痿病。”

陈老师告诉在侧跟诊的青年医生输入诊断，

便开始书写处方：

怀熟地 30g 炮姜炭 5g 泡麻黄 5g

炒白芥子 15g[研] 生黄芪 90g 全当归 15g

川芎 10g  酒白芍 30g 补骨脂 30g

骨碎补 30g 制南星 30g 炮甲粉 3g[冲服]

野全蝎粉 3g[冲服] 红头野蜈蚣粉 3g[冲服] 香白芷 15g

炙甘草 15g 土炒白术 15g 熟纹党 30g

广升麻 10g 桔梗 10g 生姜 15g[自备][切]

大枣 5个[擘] 鹿角片 30g

剂数：7

用法：加冷水1800ml，文火煮取450ml，分3次饭后温服，冲服药粉。

“药渣可以蒸热，用布包起来敷脸颊。”

把处方交给小真妈妈后，陈老师如此说。

并鼓励小真妈妈可以努力一试。

制定战略、排兵布阵

整体观之，当用白术、党参、炙甘草补益中气，合大剂黄芪补中气，运大气，升举大气上头面病灶；

局部阴疽、骨质穿孔，选用阴疽专方阳和汤温阳散寒消痈，破癥瘕积聚；

补骨脂、骨碎补补益肾气，专为填补骨质，南星可化骨中痰湿，止骨痛；

添芎、芍为四物汤补血化瘀，川芎可止头面之痛、活血；

病位刁钻，需增药物引路。

以炮甲粉穿透攻破，化痰祛瘀，无所不到；

止痉散入络搜剔，化瘀止痛，消痈散肿；

香白芷、升麻引药归阳明经而消肿、解毒；

川芎可上头入脑，桔梗亦载药上行；

最后加姜枣和胃。

如此一方整然有序，各司其职。

时间：2018-12-08

二诊来诉：仍疲倦不堪，可以坚持上课2天，张口幅度稍加大。

望：舌红苔跟薄白腻，舌络细。

脉象：中取弦，脉体细

原方加入生晒参片15g，正炮台芪15g，加强补益中气。

剂数：7

外用嘱以新五虎消癥膏外敷左脸颊。

时间：2018-12-12

拿药回去的第四天，12月12日晚上11点至凌晨3点左右发作红肿热痛，痛时脸颊及身上发热，喜冷敷，可自行缓解。

时间：2018-12-15

三诊来诉：左侧脸颊肿胀明显，皮色不变，皮温不高，仍有用力张口时左侧颞颌关节疼痛。晴天则困倦、乏力稍有改善。

望：舌印：- 腮印：- 甲印：2；舌红苔薄腻

切：脉象：中取弦，脉体细

中医诊断：骨痿

料想病灶发为痈疽，“衛氣歸之”，卫气通行不畅，今大剂量用补气药，脾气升达太过，卫气在病灶壅堵发热，会加强其红肿热痛。遂去人参，炮台芪，减黄芪为45g，加山萸肉30g，乌梅15g以收敛气血。

剂数：4

另嘱芷柏黄金膏与五虎消癥膏等量混匀外敷。

面对一个西医查因困难的疾病，陈老师嘱小真趁着发作去医院抽血检查。以求蛛丝马迹。

时间：2018-12-22

四诊来诉：疼痛未发作，精神稍微好转，但仅仅能上2节课。大小便正常，胃口差。血常规、风湿免疫检查未见明显异常。体重45.6kg。嘱五虎膏、黄金膏按5:1混用。

小真仍然疲倦，考虑升举大气无力，根据阳气的圆运动原理，加炒麦芽30升发肝气。

剂数：7剂。

2018-12-29五诊无甚变化，守方10剂。

2019-01-14自行续方5剂。

抽丝去病，辛勤服药得质变

常言道病去如抽丝。

如此一轮辛勤吃药，小真的病情有了进展。

原来体力不能坚持上学的小真

现在不仅可全勤上课，

放假了还可和小伙伴一起愉快地玩耍。

肿胀的脸颊也有了很大好转。

时间：2019-01-19

六诊来诉：精神体力好转，近1周可以坚持全勤上课。近2周左侧脸颊疼痛基本消失，张口程度明显增大，大便臭秽，矢气多。近1周未外敷药。

望：舌印：- 腮印：- 甲印：2小 甲床红润；舌红苔根薄白腻。

脉象：沉取滑 

处方：上诊方去乌梅。

剂数：14

时间：2019-02-02

七诊来诉：现左侧脸颊浮肿彻底消失，张嘴程度基本正常，左侧可咀嚼，稍有异样感。精神体力明显好转，中午不需午睡，纳一般，大便每天1次，不成形。体重：46.4kg。

望：舌红苔根白腻。

脉象：中取弦滑

诊断：1-中医诊断：骨痿

气血渐强，改泡麻黄为生麻黄；加生半夏 30g化痰散结 、生核桃 60g补益肾气。

剂数：14

时间：2019-03-09

八诊来诉：服上方期间浮肿基本消失，张口活动基本正常，但3月5日无明显诱因浮肿突起，全面部均肿胀，面部无疼痛，全身酸痛，精神差，近两日敷药及艾灸后肿胀又有消退。末次月经2月10日，周期基本正常。

3月7日CT，骨质已经较前增加

望：舌红苔薄润

脉象：弦滑略数

诊断：1-中医诊断：骨痿

改上诊方止痉散为丸剂。14剂。

时间：2019-03-23

九诊来诉：诊疗经过：左侧脸颊明显消肿，左侧脸颊近耳处肿大有所复发，皮肤抚之觉热。晨起疲倦。平素则有胃胀，饥饿则作，进食后缓解。可坚持上课。末次月经3月18日，月经延后8天。自服止痉丸。

望：舌印：- 腮印：- 甲印：2；舌淡暗，苔根薄白腻。

脉象：弦缓。

诊断：1-中医诊断：骨痿

改上诊方止痉丸为散剂。加 川厚朴 15g、净海螵蛸 15g理气、制酸，对症治疗胃胀。

剂数：14

外用新五虎：黄金膏比例改成3:2。

时间：2019-04-13

十诊来诉：左侧脸颊肿胀较前明显减轻，现略有浮肿，两侧基本对称，近一月疼痛未作；偶有疲倦感；面部肿胀时坚持外敷药膏；饥饿时仍有胃胀，只发作于早上，醒后即需进食，否则会出现胃胀；张口时稍有疼痛，张口程度基本正常；末次月经延后10天。

望：舌印：- 腮印：- 甲印：2小；舌质淡红苔根薄白

脉象：弦略滑

诊断：1-中医诊断：骨痿

上诊方去半夏，加土炒白术至30g；加盐菟丝子 30g补益肾气，炒决明子 30g、老鹳草 30g促进排卵。

剂数：14

时间：2019-05-18

十一诊来诉：5月6日左侧脸颊肿胀疼痛，伴局部发烫，伴身体疲倦，伴发热，颈部酸，持续3-4天。5月14日左侧脸颊肿胀，无伴疼痛，1-2天后自行消退。晨起仍有胃脘不适，早餐进食稍差。近10天申请不上早自习。末次月经5月2日，点滴而至，12天方净。

望：舌红，苔薄白。舌面有红点。

脉象：弦略滑

诊断：1-中医诊断：骨痿

上诊方去炒决明子、老鹳草。加公丁香 6g 郁金 10g对症治疗胃胀；淫羊藿30g补益肾气。

剂数：14

阻止了魔鬼，填补了骨洞

时间：2019-06-29

十二诊来诉诊疗经过：近1个半月左侧脸颊肿胀疼痛未作，精神体力好，能坚持上课，眠纳均可，二便正常。末次月经6月4日，7天干净。CT复查提示：左侧下颌骨骨密质较前增大，骨小梁较前清晰，骨头轮廓清晰可见。

望：舌印：- 腮印：- 甲印：1甲床红润

舌红，苔薄白，舌面有红点。

脉象：脉弦略滑，无力。

诊断：1-中医诊断：骨痿

上诊方去公丁香、郁金、淫羊藿、盐菟丝子。

剂数：15剂

2018-11-23日查CT（左）

2019-03-07日复查CT（中）

2019-06-27日复查CT（右）

2019-07-18有发作红肿热痛，自行续上方5剂后，缓解消失。

时间：2019-09-21

十三诊来诉：1月前左侧面颊肿痛再发，曾用热鸡蛋滚肿痛处，肿胀有减轻，期间发现颈椎错位，拍X线片示：颈椎3-5椎体不稳。 

望：舌印：- 腮印：- 甲印：0 甲床红润；舌红苔薄润 

脉象：弦无力脉体偏细  

诊断：1-中医诊断：骨痿 

去川厚朴，加颈项专药葛根30g。

14剂，服法改为隔日一剂。

现在小真的病情趋向稳定，

可以减量服药。

回想起20分钟的初诊，

面对未知的疾病，

陈老师运用中医理论构建了一个病理模型。

既得贯穿整个疾病的线索，

便可部署主方。

半年的时间，在辨病的方上对症加减，

让一个身体乏力不能坚持上学、

左侧下颌骨穿孔的小女孩

恢复正常的校园生活，恢复开朗。

也让女孩穿孔的下颌骨渐渐填补了回来。

更为这对饱受疾病困扰的母女，带来希望。

小真未来的病情，我们有待续观。

目前先可以与大家分享一个

在魔鬼手里夺回一张脸庞的故事，

以及一份在面对未知疾病时，

中医如何识破“魔鬼”的学术案例。

主诊医师：陈长青博士

整理：汉古学堂龙明朗

医师简介

陈长青博士

汉古中医联合创始人

李可老中医亲传弟子

广东汉古中医药创新研究院院长

一直致力于回归、传承、创新古中医之研究。2012年发起并联合创立汉古中医，集医、药、教、研于一体。在古中医理论指导下，全面继承李可老中医经验，汲纳民间独特疗法，采用纯中医手段，治疗内、外、妇、儿、皮、肿瘤等各科疑难病、急危重症，疗效常常出乎意料。运用钱学森先生倡导的＂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研讨法＂开展中医临床创新研究。开设＂汉古李可中医学堂＂以传播古中医学思想。

2000年拜著名老中医李可先生为师，尽得其传

2003年获中医经典临床专业硕士

2008年获中药新药开发专业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