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4年10月9日，北京。 “留给我吧！” 89岁高龄的金岳霖，满头白发，岁月在他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但此时他的眸子却如孩子般清澈，还泛着盈盈的泪光，手里紧紧握着的是一张林徽因的照片，那是好友来探望他时带上的。 他们都知道，她是这一生他唯一爱着的女子。他们将手放开，年老的金岳霖小心地用手将那皱的一角抚平，那精心的样子就像是在守护稀世珍宝一般，的确，林徽因本就是他心中至宝，他望着相片中笑颜如花的女子，眼角悄然滑落几滴泪珠，他说：
她，是人间四月天，是他送给她的绝世咏唱 他，是哲学界泰斗，是世人眼中的阳春白雪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而金岳霖在他这短短的一生中几乎为林徽因唱了个遍，临了还在牵挂着那最美的人间四月天。 金岳霖这一身工作只为哲学，生活只为林徽因，他明明做了许多却独独少了那个身份，这世间上有多少人默默关心着，却唯独不能说；默默喜欢着，缺再也没有了告白的机会。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金岳霖与林徽因的初见，是个美丽的意外，也正是这个意外，却让金岳霖足足苦守了一生。 林徽因，民国时期的才女，自幼便与父亲留洋在外，后来更是与丈夫梁思成一起求学宾夕法尼亚大学，民国时期，女子读书都很少，更遑论能够留学。故而，林徽因的才学在当时备受推崇，加之她天真烂漫的个性，真真就如同那四月的暖阳。 那个时代文人辈出，徐志摩、沈从文……，而有才学的女子大都喜欢与有思想见地的人一起交流，于是林徽因就在自己的家里举办了当时的文学沙龙——太太客厅。 当时可以用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形容这个太太客厅，而金岳霖就是在徐志摩的引荐下到了参加了太太客厅的文学沙龙，第一次见到林徽因，金岳霖就被她优雅的谈吐、缜密的思维、深厚的文化底蕴所折服，让他顿时有一种想见恨晚的感觉。 事实证明，他们想见的的确太晚，那时候的林徽因早已与梁思成结婚，并有了一个女儿，但他还是成为了太太客厅的常客，因为他喜欢与有思想的人交流，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爱上这位自信开朗的女子。 后来更是成为了太太客厅每期必到的嘉宾，而林徽因俨然已经就是他的爱豆，但是金岳霖主攻哲学，看待事物历来就比旁人要多几分理智，故而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他一直小心地保存地很好。 但他幽默风趣，说话不拘小节，大有魏晋时期阮籍嵇康之风骨，在众人之中自然颇受众人喜欢，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林徽因。 往事随风去，情谊恒久长梁思成、金岳霖、林徽因三人都是民国时期才子佳人，都曾接受先进的西方教育的洗礼，同时又被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所浸润，故而才有了他们之间长久的关系，他们的爱情有荷尔蒙的作用，同时又被理性、尊重和传统这样的思想所左右。 林徽因发现在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同时喜欢上了两个男人，并且百感交集。但幸运地是，她并没有将梁思成当成傻子，也没有如同普通妇人一般，暗自纠结，她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丈夫梁思成，于是就有了这样经典的场景。 林徽因将自己喜欢两个男人的事告诉梁思成之后，梁思成自然是感到十分苦恼且沮丧的，那一夜，他未能成眠，他的心就像是有一双无形地大手在攫着他，显然，他害怕失去林徽因，但最后，他还是笑着对林徽因说：
不得不说，梁思成拥有还一般广阔的胸襟，隐隐留下了西方思想的影子，不然他怎么可能让林徽因留下了徐志摩死后的飞机皮残骸直到老去？这且不说。 林徽因将这一番话告诉金岳霖后，金岳霖的回答更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两人的思想高度，也让人不得不羡慕林徽因的幸运，毕竟，这世上优秀的人就会遇到更优秀的人，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是金岳霖回答林徽因的话，其实笔者认为，这样的回答有一部分是理性的思维，还有一部分是传统文化的原因。 那个年代是民国，中国传统思想还占据很大地位，而金岳霖才子、君子，也断然是不能够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的，否则声名扫地，看看同时期的徐志摩和陆小曼便可管中窥豹。 后来金岳霖和林徽因一家，一直保持着友好的关系，甚至搬到了前后院住着，后来时代动乱，他们颠簸去到西南联大，林徽因身体一直不好，生活环境的变化，让她的身体每况愈下，金岳霖还专门在自己家养鸡、种菜给林徽因送去，希望她能补充些营养，对此梁思成一家更是感激，于是三人，也就变成了往事不再提，情谊恒久长。 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1954年的秋天，林徽因原本就是身体孱弱，在那一年又感染上了肺结核，加之每天超负荷的够工作，最终于1955年4月1日病逝。 得知这个消息的金岳霖心中一阵钝痛，他默默爱着地守护着的女子就这样离去了，从此汹涌的人潮中再也寻不到半点她的踪迹，林徽因葬礼上，金岳霖虽然是人到中年，但依旧是泪如雨下，他送给她的挽联这样写道：“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这是对林徽因的一生最为妥帖和恰当的勾描，上联写出了林徽因的卓越才华，下联道尽了林徽因的倾城美貌。 其实这不是金岳霖第一次为林徽因松对联，还记得另一幅对联是送给林徽因和梁思成的叫做：“梁山君子，林下美人。” 那时候的林徽因如清晨的朝露一般灵动，她对于这个金岳霖送给她的林下美人，并不十分中意，因为她觉得这样写她，感觉她自己就跟整天没事干似的，整天就想着美不美了。 不知道这幅挽联，林徽因是否会满意，只是最终是寻不到林徽因的一颦一笑了。 林徽因离去7年之后，梁思成要另娶林洙，所有人都反对，金岳霖后来去找了梁思成，至于说了什么，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尊重了梁思成自己的选择，毕竟一直以为，他都是在理性地爱着。 但在梁思成另娶他人的那一天，他独自去到林徽因的坟前枯坐了一日，背影寂寥又孤独。 我忘了所有，却记得关于你的一切。林徽因走后，金岳霖终身未娶，那还是民国时，按照他的名声，且不说可以三妻四妾，要是娶上一个与之匹配的贤淑女子，自然不是难事，但他却孤独守望了一生。 年岁的渐长，金岳霖的头脑也开始糊涂了起来，年迈的他坐在客厅里，几乎都已经分辨不出眼前人是谁，但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对着保姆问：“从诫呢，回来没有。”那是林徽因的小儿子，他清晰记得。 他还能够清晰的背诵出林徽因写过的所有诗歌，能够准确的描述出他每一次见林徽因的场景，一举手一投足他都永远不会忘。 “最爱徽因的其实是他！”梁思成后来这样话，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林徽因死后的每一个生辰忌日，他都能够清晰地记得，还记得有一次，金岳霖突然叫上大家去饭店吃饭，大家都不明白这老金所为何事，其中当然也有梁思成，直到所有人到了之后，金岳霖一句话引得众人老泪纵横。 “今天是徽因的生日。” 时间就像是坟头的荒草会将过去的一切掩埋，但是至少在他的心里，林徽因永远都未离开，也未曾褪色，依旧是他心中的四月天，温暖而又美好。
仓央嘉措的《十戒诗》说：
只是时间一切皆有定法，无法左右。若是回到从前，我想金岳霖也不会后悔遇见林徽因。 民国时代战火纷飞，才人四起，纷乱的时代中金岳霖为林徽因静静地守候着一片安宁，他是那个时代最伟大的哲学先驱，也是默默守护在林徽因身旁的苍天大树，只是看着，静默不语。 不知道金老拿着那张照片的时候，思绪是否也早已回到了青葱岁月中，回到了西南联大的每分每秒…… |
|
|
来自： 胡耀光z8bc4245 > 《文件夹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