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气病论艾滋病口腔溃疡的治疗

中医药方便 2019-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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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4 期

作者 / 1高亮 2张海燕 2张淼 2吕顺武 2马素娜 2王娟 2刘飒 1李建智 1河南中医学院 2河南中医学院艾滋病研究所

编辑 / 许奇 ⊙ 校对 / 钱秀华

口腔溃疡中医上属于“口疮”、“口糜”的范畴，《圣济总录》卷一百一十七“口齿门篇”论曰：“口疮者，由心脾有热，气冲上焦，熏发口舌，故作疮也，又有胃气弱，谷气少，虚阳上发而为口疮者，不可执一而论，当求所受之本也。”认为该病机为心火积热，传之脾土，二脏俱蓄热毒，不得发散，攻冲上焦，令口舌间生疮肿痛，或素体阴亏，病后劳伤，真阴耗损，虚火内旺，上炎口舌而生疮。现代医学认为本病与某些感染、机体的免疫功能状态低下和遗传等因素有关。临床上约92%的艾滋病感染者伴随口腔溃疡，大多数患者随免疫功能的低下而病情加重，且反复发作。探讨艾滋病口腔溃疡的病因病机和水气病的病因病机，论证二者病因病机的相似性，以此借鉴《伤寒论》水气病的治疗原则探讨艾滋病口腔溃疡的治疗思路，为该病的治疗提供新的思考。

1　艾滋病口腔溃疡的病因病机

《素问·刺法论》言：“五疫之至，皆相染易。”强调疫毒之邪具有传染性的特点。谢世平等通过临床流行病学调查、文献调查以及发病和临床表现的相似性，认为艾滋病当属中医“疫病”范畴，而疫病的病因可称疫毒。疫毒之邪侵犯人体，人体正气奋起反抗，由于疫毒致病具有发病急骤、来势凶猛、病情险恶、变化多端的特点，正邪斗争迅速耗伤人体的阳气，最终导致脾肾阳虚。脾主运化水湿，肾主气化水液，脾肾阳虚，化气行水的功能失调，导致水气内结，水气上犯于上，流注肌肉，浸淫口唇粘膜，导致口腔溃疡的发生，形成本虚标实的中医证候。此种证候则可辨证为脾肾阳虚水气病。水气蕴于口腔黏膜，阻碍气机运行，加之艾滋病病人心理压力大，易产生气郁，水湿之邪郁而化热，终会形成阳郁水气证。若阳郁水气长久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郁热内扰，灼伤脉络，耗伤人体的阴津，又会形成阴虚水气证的证候。

2　水气病的病因病机

水、湿、痰、饮等的滋生，统称为水液代谢失常病症。一般认为，湿聚为水，水聚为饮，饮聚为痰。稀者为饮，稠者为痰。但临床上有时难以截然划分，所以有“水湿”、“水饮”、“痰饮”、“痰湿”等不同名称，但均为饮邪，可归为“水气病”的范畴。

水气病的病名源于《内经》，《素问·评热病论》曰：“诸有水气者，微肿先见于目下也”，指出水气病会出现水肿的症状。水气病的形成机理，《素问·水热穴论》云：“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力，故聚水而从其类也。故其本在肾，其末在肺，皆积水也。”《素问·经脉别论》云：“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从《内经》可以看出，水气病的形成与肺、脾、肾三脏关系较为密切。

肺司宣发肃降而通调水道，为水之上源；脾主运化，运化水谷和水液，为水液代谢的枢纽；肾为水脏主气化而疏布水津，为水之下源。若肾气虚衰，水液不得温化，则饮邪逆而上客于肺，使肺之通调功能失职。若脾胃虚弱，升降出入失常，水液不得运化。水液糟粕壅滞体内，发为水气病。

纵观张仲景著所述水气病的相关条文，不难发现张仲景把水气病分为广义的水气病和狭义的水气病。《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曰：“水气病有风水、有皮水、有正水、有石水、有黄汗。”该篇是根据水气积聚的部位，划分为在体表的风水、皮水和在里的正水、石水、黄水五种类型。这五种水气病是由于脾肾阳气虚弱，运水无功以致水停为邪，泛溢于皮肤而成水肿的一种病证，临床症状以水肿为主要表现，属于狭义上的水气病。而在《伤寒论》中，水气病散见于各条。如40条：“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157条：“伤寒汗出解之后，胃中不和，心下痞硬，干噫食臭，胁下有水气，腹中雷鸣下利者，生姜泻心汤主之。”316条：“少阴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真武汤主之。”《伤寒论》条文中的五苓散证、猪苓汤证，柴胡桂枝干姜汤证均为水气病证。可以看出，《伤寒论》中所述是广义上的水气病，指一切与水饮之邪有关的疾病，包括痰、饮、水、湿四邪作用于人体而引发的各种疾病，其临床症状常表现为发热、口渴、呕吐、胀痛、小便利或不利、咳喘、惊悸、胀满等各有关脏腑的相应症状。

3　两病之间病因病机的相似性

艾滋病口腔溃疡的病因病机，随着人体正气与水湿之邪的斗争，在不同的时期会转变为不同的中医证候，但是基本病机都是水湿之邪流注肌肉，浸淫口唇粘膜，诱发口腔溃疡发生，理应属于广义的水气病范畴。中医认识和治疗疾病时，既强调辨证论治又重视辨病论治，但主要不是着眼于“病”的异同，而是将重点放在“证”的区别上，通过辨证而进一步认识疾病[7]。艾滋病口腔溃疡和水气病虽然是不同的疾病，但根据临床症状，四诊合参，可以辨为相同的中医证。在中医证候上两病是一致的，可分为阳虚水气证、阴虚水气证和气郁水气证。

4　艾滋病口腔溃疡的治疗

根据中医治病的法则，异病可以同治，既不决定于病因，也不决定于病证，关键在于辨识不同疾病有无共同的中医证候。证候相同，可采用相同的治疗方法。因此，艾滋病口腔溃疡的治疗可以借鉴仲景水气病的治疗方法。在《伤寒论》中，治疗水气病的方法有温阳健脾法、养阴利水法、行气利水法、攻逐水饮法、宣肺利水法等。

5　总结

口腔溃疡是艾滋病患者常见的并发症之一，缠绵难愈，甚至经久不愈，严重影响病人的生活质量。《伤寒论》所述水气证的临床特点和病机与艾滋病口腔溃疡有着相似性，根据中医辨证论治、异病同治的诊疗原则，凡属痰饮水气内阻类型的病证，均可按照仲景水气病之法进行辨证施治。只要病机与经方组方规律相吻合，选用经方治疗相信会大大提高中医治疗艾滋病口腔溃疡的疗效，在临床中发挥很大的实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