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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长桥是垂虹

 吴越尽说 2019-11-17
 作者:子衿


我喜欢在老街行走,特别是在农历年底。

又一年即将过去,踏着老街的石板,在逼仄的巷子里穿行,一定会遇到几位孵太阳的老人,这样的感觉分外温暖。穿过老街,一年中所有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曾经,这样的老街就在盛家厍。我来松陵时间不长,不过十多年,但我与盛家厍相识,仿佛已有好多年。盛家厍北有长桥,这座桥就是垂虹桥,在众多的文献中,我曾见到过她的身影,我来松陵时,垂虹遗址公园正在建设。垂虹桥一带,让人感受生活温度和市井烟火的地方,当数盛家厍:腊梅点心店里有定胜糕,老桥、老宅都有故事,拱桥下流水悠悠……

在老街兜一圈,回到垂虹遗址公园,往西便是城区,车水马龙,踏进现实,世间诸事依旧。垂虹桥边有温暖,而一个以垂虹命名的文学社团,便是许多文学爱好者温暖的港湾。

那些因为热爱文学而结社雅集的人们,经过三十多年光阴的洗礼,对文学依旧执着守望并接纳新的成员,这个基层社团因而走出了一批又一批颇有成就的作家。

说垂虹,不得不说老沈。老沈,大名沈文荣,也许因为名字中有一个“文”字,他与文学结缘,是垂虹文学社的创始人之一,长期担任文学社的主要负责人。现在,他已年过七旬,视垂虹如自己的孩子。他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几年前在南厍采风之行中,他对插队生活的回忆。“以前的南厍是一个繁华的集镇,所有出太湖的船,如要进松陵就要从这里过。我年轻的时候,在这里插队,交通不便,一礼拜只能回家一次,平常就住在村里。大队书记跟我关系好,冬天的晚上常常在他家喝酒,冬夜漫长,村里的人都会聚集在他家的厢房里,听我们吹牛……”

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幅美丽的画面:江南大地的冬夜,小集镇一天的繁华已落幕,屋外寒霜初降,河边廊棚后面农家窗户里透出黄晕的煤油灯光。屋内,人们团团围坐,听大队书记和一名戴眼镜的书生天南海北神侃……

戴眼镜的老沈到南厍插队,让我联想到了戴眼镜的沈老师。沈老师大名叫沈幼敏,瘦高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到七都中心小学教我们三年级,当时他刚刚大学毕业,一副深度眼镜架在鼻梁上。沈老师是城里人,他带到农村小学的,是新的思想、新的理念,农村小学里仿佛吹来了外面世界清新的风。沈老师住在乡政府的平房里,学生们都喜欢围着跟他讲话。所以我想,当初围在老沈身边的村里人,跟围在沈老师身边的我们心情是相通的。

关于这段经历,关于自己的成长,关于生活中的喜怒哀乐,老沈都用文字表达过,这些文字的首个发表地,便是文学社的同名刊物《垂虹》。

每一位垂虹人,都将生活的感悟在《垂虹》上倾诉,他们从垂虹出发,走出苏州,出省,到达全国,成为在全国都有影响的人物。

垂虹是个大家庭,感谢一直在这里守望的每一位长者、同龄人,以及未来者。垂虹的编辑们为这本杂志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不管社会多么喧嚣,这里永远是一个温暖的港湾。

前些天,正好跟父亲说起太湖与吴江。父亲和我都以太湖为傲,因为太湖南滩是我们出生的地方。父亲的故事里,竟然有长桥。“以前摇船走水路,从吴溇港到吴江有两条路线,一条是走'上港’,从吴溇港向南,到震泽后向东到平望,再向北到吴江,这条水路,主要是走运河,路线长,但安全。还有一条是由吴溇港向北出太湖,经东太湖,由南厍进内港,经盛家厍,进入吴江城内。不管哪条路进城,都会经过一座已坍了的长桥。”

我蓦然发觉,父亲所说的长桥,原来就是垂虹桥啊!

原来长桥是垂虹!她原来一直在那里等我,就像等任何一位过客。

2019-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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