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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抄袭”偶像的一整首诗,却成绝世琴词

 读书狗子 2019-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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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全才,诗、词、文、赋、书、画样样精通,且每样才能都达到高深的境界:文列唐宋八大家,诗与黄庭坚并称,词为豪放派鼻祖,画与文与可齐名,书法位列宋四家……

若说还有什么是苏东坡不会的,怕是只有琴棋了。棋道,苏东坡确实仅仅浅尝而已,这一点他也曾自认不如。而琴道,或者说音乐才能,虽未见苏东坡有音乐作品传世,但从他的一些词作就能看出苏东坡精于琴、精于曲。

且不说苏东坡为“醉翁”欧阳修所谱的《醉翁操》,单单下面这首《水调歌头》便可见苏东坡的音乐审美能力:

水调歌头

序:欧阳文忠公尝问余:“琴诗何者最善?答以退之听颖师琴诗最善。公曰:此诗最奇丽,然非听琴,乃听琵琶也。余深然之。建安章质夫家善琵琶者,乞为歌词。余久不作,特取退之词,稍加隐括,使就声律,以遗之云。

昵昵儿女语,灯火夜微明。恩怨尔汝来去,弹指泪和声。忽变轩昂勇士,一鼓填然作气,千里不留行。回首暮云远,飞絮搅青冥。

众禽里,真彩凤,独不鸣。跻攀寸步千险,一落百寻轻。烦子指间风雨,置我肠中冰炭,起坐不能平。推手从归去,无泪与君倾。

这是一首经“隐括”改编的宋词,所谓隐括,就是依据前人整首诗原有内容的词句改写成词体。狗子之前推送的《圣人抄袭了杜牧一整首诗,却脱胎换骨、更胜一筹!》就介绍过宋代的隐括词。苏东坡这首《水调歌头》隐括的是唐代韩愈的古诗《听颖师弹琴》:

听颖师弹琴

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

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

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皇。

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

自闻颖师弹,起坐在一旁。

推手遽止之,湿衣泪滂滂。

颖乎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

苏东坡这首隐括词对韩愈原诗改动并不大,仅仅在字句和格律上稍加改动,形成词调,也就是他在词序中所说“稍加隐括,使就声律”。虽则改动不大,但这首《水调歌头》在写音乐的内容和词调的形式上使二者结合相融,词本是乐词,以乐词写音乐,更富创造性。

缺乏空间形象的音乐是极难捕捉加以形容的,但以谈情说爱、勇士大呼、飞絮飘荡、百鸟和鸣、攀高步险形象来描摹音乐节奏的抑扬起伏和变化,传达乐曲的感情色调,具有极强的感染力。韩愈与苏东坡一诗一词,俱都笔墨精微神妙,臻入化境矣。

前有为欧阳修所谱的《醉翁操》,后有隐括琴诗《水调歌头》,从这两首词看来,也可想见苏东坡在音乐方面的造诣也是不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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