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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史说》蚕丛卷之 次蛰 篇

 cdnwpu2018 2019-11-20

次蛰

生卒年 公元前2165~2096

次蛰,洪苗长子,智而机敏,善水。

帝喾十六年,次蛰生于平原北地绵阳,成年后一直跟随着比自己大几岁的鲧父一起学习和探究治水方法。次蛰从小对水似乎有着天生的亲近感,不似其父洪苗般孔武,反而有其叔父季干的几分恬淡,做事有主见且果决,当其父在沱江之畔建聚落坊市的时候,次蛰也南下到了鸭子河畔。其时,蚕丛部族中一部在绵阳以东经营着种桑养蚕的祖业,一小部在茂县一带与羌人混居,另一部则南下并居住在鸭子河的上游。之所以选择鸭子河畔上游(即湔江),是因为此时平原上荆棘遍布且水患时有发生。经常待在河边的次蛰因此看惯了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也见惯了水涨水落。其叔父季干对盆地内自然环境变迁,气象变化和水文变化特点的总结引起了次蛰的注意和兴趣。他在这些结论的基础上,结合不同时节飞鸟迁徙的特点和吹风下雨时虫鸟的表现,总结出类似于青蛙叫,种早稻,蚂蚁搬家有雨,鸡晒翅,天将雨,蜻蜓低飞,必有大雨等关联现象,且屡试不爽。先人的经验和认知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都是一代又一代的不断积累下来的。

帝尧十二年,随着族人的增多,需要开垦更多的耕地成为此时族内非常迫切的客观需求,已过不惑的次蛰继任族长之后立即带领着一部分族人到鸭子河一带,上至沱江、涪江、凯江,下到金马河、西河、斜江河,深入细致的考察着平原的各个角落,将各个地方的地貌地形和水文植被做了详细标注,根据水势高低水流方向把相对适合耕种的地界进行特别标注,然后组织族人们对这些地方进行拓荒,挖沟排渠引水导水。此时他们手里的工具只有磨制的木锄,石锄,石锛,石锹等和已经磨得卷刃的铜铁器,一天天一年年,淌着血汗和背负肩挑,慢慢的把成都平原西边的杂草荒地开拓出来。同时整理河道,筑堤垒坝,挖沟排渠,平原西部的水系布局慢慢成型,并为向东向南整理成都平原水系打下了些许基础。

帝尧十四年,相对成都平原宽阔的土地来说,蚕丛部的族人依旧太少太少,次蛰和族老们商议后,打算引导一些古羌人入平原,大家一起来开拓成都平原。此时的大多数古羌人聚居在茂汶一带,此地也有少许蚕丛族人生息和古羌人有了交集。事过境迁,此时古羌人和蚕丛部因为易物和联姻早已没有了多少敌意,各自在各自的地界上繁衍生息,互不干扰。当次蛰带着族人到了茂汶一带,一则考察岷江流域的水文情况,另一则想进一步改善和加强和古羌人的关系,这时二十来的大禹在其祖鲧父的推荐下与次蛰随行。

次蛰到了茂汶后,拿出平原种出来的谷物粮食和桑麻衣物做介绍,说成都平原怎么怎么好,到平原上可以获得更多的粮食衣物云云,是极尽蛊惑之能事!大多数古羌人一生都在放羊放牛,早已习惯了自由散漫的放牧生活,对平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耕兴趣不大,只有少部分了解成都平原甚至和昌意部有通婚的古羌部族则随着次蛰经古羌道迁到了成都平原,开始时驻居在彭州什邡的高台地带,后来其中一部分往南到了大邑邛崃一带。

帝尧十五年,中原洪水滔天,尧不能治,后在四岳推荐下,鲧为尧重新启用,《史记》记载曰:“”尧又曰:“嗟,四岳,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有能使治者?”皆曰鲧可。尧曰:“鲧负命毁族,不可。”岳曰:“异哉,试不可用而已。”尧于是听岳用鲧。”由此可见,帝尧一直不愿意用鲧,是四岳强力推荐,帝尧不情不愿的重新启用了鲧!鲧再次开始了其第二次长达九年的治水历程。

帝尧二十年,次蛰沿着古羌道再次到了松茂汶一带,前后历时几年,既观察岷江水文特点,也做古羌人的动员工作,但大多数古羌人都不乐意搭理他,甚至还被撵。心塞的次蛰也是无奈,能拉拢就拉拢吧,实在不乐意,也没办法!次蛰结束岷江流域考察后带着族人回到灌县(都江堰),大禹做为次蛰治水的特别顾问整个行程都伴在次蛰左右。次蛰和大禹一起攀上玉垒山,站在山顶上望着奔腾浩荡的岷江水,次蛰感慨曰:“水慈,福也,水桀,祸也。何时休矣?”大禹曰:“水性,人性也,顺之则慈,逆之则桀。顺而导之,祸止福得。”次蛰淡笑曰:“何为?何为?”岷江主道是金马河,离堆所在是玉垒山体凸出的一角,这里有少部分河水溢出,水流平缓,水很浅,在枯水期,整个河水冲击而成的台面都露了出来,覆盖面积极大。见此状,大禹曰:“上首,若开此山分流而北,则可疏汛难济枯水,沿河置地,导水引水,福可至矣!”次蛰听闻后,何尝不想这样,低下头瞅了瞅双手双脚,还有手上布满豁口的木耒石锄,黯然叹息。

次蛰领着大禹和族人回到驻地后,好几天没说什么话,就和大禹一直在郫彭广汉金堂一带转悠。他们发现如果把现有的河道加深拓宽,然后挖沟排渠疏水导水,是不是可以减轻汛期时,彭州广汉一带的河水倒灌的现象,待水患减小后,族人的活动空间不就可以从山上向鸭子河下游延伸了吗?次蛰和大禹结合实际情况仔细商议后,觉得此法可行。次蛰授权,给与大禹相应的人力和物资,由大禹全权负责拓平原北部河道整治梳理,筑堤改道导水。开不了山就先从离堆处取口,把都江堰郫县彭州青白江金堂的天然河道进行疏通与合并,筑堤改道和加固薄弱点疏水导水。

次蛰的这个决定和施为给成都今天的水域面貌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因为他决定整理的河道是今天蒲阳河的青白江流域。在平原南边的玄嚣颛顼部后裔族人同样也是进行了和北边一样的做法,进行河道合并整理,把主河道拓宽,小河道接入主河道。成都平原西南后来经过几十上百年的整理,南边西河、斜江河、南河慢慢也整理出了雏形。次蛰有家族事务要处理,没办法把精力都投在蒲阳河的治理上,大禹作为主要治水负责人给他分担了不少压力。大禹也因为治理蒲阳河积累了丰富的知水、分水和导水经验,这为他以后疏水导水的治水理念奠定了基础。

帝尧二十四年,《史记·夏本纪》记载云:“行视鲧之治水无状,乃殛鲧于羽山以死。”简译过来就是鲧治水没什么进展,为此时摄天子事的舜所殛。历史上关于治水有功的鲧为何被舜殛杀的原因从未提到,在此我们可以试着探讨一下。

《史记》言明:鲧是治水无状,无状指治水没有进展或没有效果,而不是治水失败,如果治水失败就要被杀头,那谁还敢领头去治水?鲧在帝挚后期就已开始治水且颇有成效,以致帝尧初期封或继承有崇伯位,无论哪个做法都说明鲧开始治水是有功的,才有可能封伯位或继承伯位,既然如此怎么后来又为帝尧所弃呢?《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云:“尧又曰:“嗟,四岳,汤汤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有能使治者?”皆曰鲧可。尧曰:“鲧负命毁族,不可。”岳曰:“异哉,试不可用而已。”尧于是听岳用鲧。”注意“皆曰鲧可”的是谁?是四岳,四个德高望重之人,他们难道都集体失察?我认为不可能。恰恰说明鲧的确确有治水之能。那为什么帝尧曰:“鲧负命毁族,不可。”这其实是和帝尧选人用人的标准有关,他更关注的是个人德行。鲧生于羌长于羌,是个地地道道的羌人,他在川西长大、生活和学习治水之能。鲧一个人回到中原,虽说鲧与鲧氏是同族,但鲧对中原鲧氏没多少亲近感和归属感,鲧氏家族也有可能把他当外人,加之其颇具才能且性格刚直(这就是帝尧说的“负命”,有自命清高和自负之意)。鲧这样的性格与处境多半和鲧氏家族意见不合,甚至相互诋毁(这就是帝尧说的“毁族”)。

关于帝尧以德作为用人标准有两点可以证明,一则《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云:“尧曰:“谁可顺此事?”放齐曰:“嗣子丹朱开明。”尧曰:“吁!顽凶,不用。”尧又曰:“谁可者?”讙兜曰:“共工旁聚布功,可用。”尧曰:“共工善言,其用僻,似恭漫天,不可。”由此可见,放齐推荐他的儿子丹朱,帝尧都觉得其子凶顽不能用,这跟德行有关。而后歡兠推荐共工氏,帝尧觉得共工氏只会花言巧语说好听话,其心不正,也不能用,这也跟德行有关。后来才有了帝尧考察舜一事,《史记·五帝本纪》记载云:尧曰:“悉举贵戚及疏远隐匿者。”众皆言于尧曰:“有矜在民间,曰虞舜。”尧曰:“然,朕闻之。其何如?”岳曰:“盲者子。父顽,母嚚,弟傲,能和以孝,烝烝治,不至奸。”尧曰:“吾其试哉。”于是尧妻之二女,观其德于二女。舜饬下二女于妫汭,如妇礼。尧善之,乃使舜慎和五典,五典能从。乃遍入百官,百官时序。宾于四门,四门穆穆,诸侯远方宾客皆敬。尧使舜入山林川泽,暴风雷雨,舜行不迷。帝尧的行为简言之,不是帝尧对身边的人一个都没看上,而是他早已心有所属。如 “尧曰:“悉举贵戚及疏远隐匿者。”众皆言于尧曰:“有矜在民间,曰虞舜。”尧曰:“然,朕闻之。其何如?””如果这段话司马迁老先生没有加入过多个人情感渲染的话,可以看出帝尧早就听说了虞舜,早就想考察虞舜了,但考虑到其出身低微,不得不走走流程。让大家推荐,然后就是帝尧把自己两个女儿娥皇女英嫁给虞舜的奇葩方式来考察他,我不知道帝尧是真这么做过,还是后世史学家为了彰显虞舜品性无双而杜撰的。幸运的是虞舜经受住了重重考察,最后涉险过关摄行天子位。

不管鲧再怎么“负命毁族”“治水无状”也不难以构成舜殛杀他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可能是,一则:帝尧六年,鲧因为性格原因也就是帝尧认为的德行不行被帝尧弃用,直到帝尧十五年,帝尧实在无人可用了,才在四岳推荐下才不得已启用鲧。期间鲧坐了九年的冷板凳,在家族里必是受了九年的冷眼,可想而知性格刚烈的鲧这段时间的心态是多么的糟。于是,在被重新启用后多半有情绪,出现消极怠工或出工不出力的情况;二则,鲧可能瞧不上出身低微的虞舜(虽然鲧出身也低微,但毕竟根正苗红),在古时出生即决定身份和地位,这样的做法在封建时代简直不要太明显。因为瞧不上虞舜,鲧在暗地里乃至明面上可能都对虞舜没怎么客气过,甚至有诋毁虞舜乃至否定帝尧的行为。第一种“磨洋工”的做法,顶多再被弃用,还没到杀头的程度!但第二种情况,就一定要杀头了。诋毁虞舜事小,否定帝尧事大,因为鲧这样做极有可能让此时势力颇大的共工氏有由头找帝尧的麻烦,迫其退位从以图谋帝位。

帝尧二十七年,即舜摄天子事七年,舜殛杀鲧于羽山后,舜因中原无人具治水患之能,于是举禹为用。此时已近而立之年的大龄剩男大禹收到帝命后,自广汉出发,上广元越潘冢,过宁强入汉中,后经陈仓古道回中原继承有崇伯位,后历时十三年治理黄河长江的水患,期间娶了以“狐”为图腾的涂山氏女娇。因涂山氏仍延续母系制,“九尾”中的“九”是虚数,极多的意思,用于形容后嗣如狐产子一样,这是母系制的标志性特点。后来被神话志怪小说给演义成了九只尾巴的狐狸,美好的传说让它继续流传下去吧,无须深究。

且看舜是怎么待禹的,《史记·夏本纪》记载云:“舜举鲧子禹,而使续鲧之业。”舜非寻常人也,杀了禹之父鲧,还能用禹,最后还让其摄政执帝位!帝舜真有这么大魄力吗?不然也,实则是帝舜真没什么能人可用于治水了,二则大禹和鲧氏确实有着丰富的治水之能,不得不用,三则大禹孤苦伶仃回到中原鲧氏,帝舜非但不计前嫌,还能让其继承有崇伯位,且主司治水要务,对大禹算是有再造之恩;四则 关于其父鲧的所作所为,大禹又能知道多少,他的出生导致其母过世,被羌人认为不详之人,这样的成长经历必然导致其内心的自责乃至负罪感。其父鲧因为治水失败导致民不聊生,其罪大焉,这样的说辞一罗列,大禹能怎么想?能怎么做?可想而知。于是《史记》记载的:“禹伤先人父鲧功之不成受诛,乃劳身焦思,居外十三年,过家门不敢入”。

帝舜二年,回头来看看蜀内,此时年迈的次蛰再也不能风里来雨里去了。不得不将族长之位传给长子昌螽。出生于春暖花开围草之间的昌螽接任其父之位,任蚕丛部新族长。

帝舜六年,次蛰去世,他将自己的毕生时间和精力全部献给了成都平原的蒲阳河的整理,这为以后开拓成都平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荒、鲧父、鲧、次蛰、大禹和古蜀先民这些曾经为盆地变迁付出巨大努力乃至生命的古蜀先人,当为后世蜀人深深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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