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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山腹地之昭觉 昭觉是大凉山的腹心地带，如今的美姑县，当年属昭觉管辖。早在明朝嘉靖年间，凉山最有权势的利利土司被阿陆、马家二黑彝家支逐出美姑县的利美莫姑，又在清朝顺治年间，被八且、糯米二黑彝家支逐出昭觉的交特木古，从此以后，辽阔荒凉且大起大伏的昭觉地区就成了大大小小、各自独立的众多黑彝山头群落，而大清朝廷所羁縻的彝族土司如利利、沙马等，几乎完全放弃了对该地的世袭管辖权。间或因黑彝频繁对周边汉人以及深入凉山彝区的汉族商人和外国探险家的掳掠、杀戮，突然把事情闹大了，朝廷军队就来扫荡一次，即所谓的犁庭扫穴；这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黑彝则旋服旋叛，未能解决根本问题。 到了清末的1908年，英国探险家、陆军中尉J·W·Brooke，多被译为布尔克或巴尔克，带了译员、背夫等七人 ，由西昌出发，经昭觉到牛牛坝，再沿连渣河溯源北上，走到连渣洛，遇见阿侯瓦吉、苏呷火石二黑彝头人。据当地人讲，这两个黑彝头人对白人血统的布尔克很是好奇，从没见过这样相貌的人，于是打问这个人是从哪儿来的。布尔克的随行译员对英国没有准确概念，也不知如何译得确切，于是讲这个人是从天上下来的，而他的本意，应是“从天边过来的”。阿侯、苏呷二黑彝对此说颇有质疑，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使然，便拔刀砍向布尔克，看他会不会被砍死。他们的思维是，假若你是神一般的天上之人，就会有神力保护你，不怕被哪个砍一刀两刀；假若你并非来自天上，你这样子欺世盗名，应该挨两刀才对。可没等彝人的刀子砍下来，布尔克就已经拔出手枪，连开数枪，当场把这两个黑彝打死，而他本人可能是在换子弹的时候，来不及抵抗其他彝人的攻击，亦当场被刀剑砍死。 这件事很快就闹到了朝廷，英国政府为此提出抗议，朝廷命令边务大臣赵尔丰处理此事；一说受命是的赵尔丰的兄长、时任四川总督的赵尔巽。翌年2月，赵尔丰调建昌、马边清军，东西两路进入昭觉地区。马边清军一度被阿侯支黑彝击退，但苏呷支黑彝未能阻挡建昌军，最终这两支清军会师于牛牛坝，杀了阿侯、苏呷二黑彝家支的几名肇事者，收了几笔投诚费，带上布尔克的尸体，就迅速撤离了。我们在美姑县采访著名黑彝家支的吴其果果老人时曾问及此事，他说当年赵尔丰给了建昌、马边各半口铁锅，要他们在会师后像虎符一样把这对半口锅合起来，以防他们弄虚作假，没进凉山说进去了。据说此役清军伤亡达数百人之多。 马长寿教授于1937年实地调查时就此事撰文称：“据当地人言，清宣统元年，英人布克尔由昭觉、车兹蒲梯等地至年离杂罗山中之且和，有阿侯一彝酒醉，袖刃欲杀之。刃现，布氏则举枪击之，阿侯彝毙。时围观者有阿侯、素格、舍提罗彝，愤而合众毙布氏。英国领事向政府提出抗议，清廷檄川督赵尔丰剿之，赵令建昌、峨边诸军夹功，会师牛牛坝。罗彝交出布氏尸体，杀凶手，其事乃寝。牛牛坝之名于此遂闻于中国。”文中的错讹处，如时间、人名、川督赵尔丰等，应是传言有误；而黑彝家支名及山名与其他文献不同，是汉字音译有异。 本章全文见 有血的雪族（连载64）：追述凉山彝族头人斯兹伍各的一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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