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兰先生 看了他演《连环计》的《梳妆掷戟》一场的身段和凤仪亭的翎子表演,勾起我对科班往事的回忆,过去的情景像电影似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出来。 肖先生曾让我们向曹心泉先生(曹二庚之父)学习昆曲的梳妆掷戟。曹先生是位三庆班留下来的昆笛元老,年岁已高,我们必须去百顺胡同曹先生家中学习。我学董卓,盛兰学吕布,刘盛莲学貂婵,盛利学李肃。 因为曹先生上了岁数,在教唱时唱完一口气换下口气,往往带出呼噜声,我们当时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不太懂事,听到一下一下的呼噜音,忍俊不禁要发笑。我和盛利使劲地憋着不敢笑出声来,刘盛莲是唱旦角的很习惯地掩口而笑,也不出声,盛兰顾忌较少,笑了出来,惊动了曹先生,很不高兴地说盛兰:“我这是老啦,免不了的!人家都不乐,怎么就你乐!你是少老板啦,是吗?”几句话说得盛兰有点儿挂僵,也没敢怎样。 叶盛兰《木兰从军》 谁知学完戏走出曹先生家门,盛兰可就忍不住冲我们开火了:“你们三个都乐了,就呲我一个!我不就是出声了吗?你们不乐,我不也就不乐了吗?”他的脾气我们都知道,况又是师兄,又是师傅的孩子,不敢惹他。我和盛莲只听着,不说话。盛利在我们几个人中年龄最长,是被指派出来学戏的“负责人”,盛兰学旦角时曾向盛利的父亲张彩林先生学过戏。即使这样,性格一向平和的盛利也不好说什么,只向几个人说了一句:“咱们跟齐了。”我和盛莲马上排成一行走,盛兰也只得排上。这是富连成科班的规矩,不管去哪都得排队,除非一、二个人。盛兰更火了,“好哇!你们拿排队制我……”他越火,我们越不敢理他,越不理他,他的火越大,等走进广和楼,他就控制不住地一边喊着“你们合伙气我哟!”一边抄起扮戏的镜子往脑袋上拍,哗啦镜片粉粉碎,亏得过去镜片薄,盛兰的脑门上只划破一条小口子。这件少年时的小事,至今我记得清清楚楚。 盛兰成人后,这脾气使他在艺术上、生活上吃了许多苦头。 袁世海口述《袁世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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