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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曹植在建安时期“乐府之变”中的贡献( 北方文学)(王雪佩)

 阅读美丽星空 2019-12-24
2019-12-10 09:12:28 北方文学 2019年33期

王雪佩 宋洋

摘要:本文主要讲曹植在这“一变”中的贡献,文章从乐府一词的演变入手,接着分析了魏晋时期乐府诗的转变,并且从中重点突出了曹植的贡献,本文将分为四个方面加以论述。

关键词:乐府诗;曹植;乐府之变

曹植,曹操次子,其对乐府诗转变的贡献最著。一般认为其诗歌以曹丕称帝而划分为两个时期,前期诗歌多描写贵公子的宴游和报效国家的雄心壮志,此类诗歌以《名都篇》、《白马篇》为代表,后期时曹植备受曹丕和曹叡的压迫,故其诗歌多是表达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情绪和漂泊不定的无奈,前者如《美女篇》,后者如《吁嗟篇》、《浮萍篇》。其乐府诗多为五言,语言华美,情感丰富。曹植的乐府诗不仅有自己的特色而且对乐府的转变也有很大的贡献。

胡应麟所说“子建《白马》、《名都》,乐府之变也”,这句总结性的话语概括了曹植乐府诗的特点,其对乐府的转变作用具体可以从以下几点分析:

一、从以叙事为主到以抒情为主

两汉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大多以叙事为主,一般都有比较完整的故事情节,像《孤儿行》,这首诗是用具体事例汲水、行贾、收瓜,来讲述“孤儿”的悲惨生活、兄嫂的虐待,整个诗除了偶尔夹杂着抒情以外,主要就是叙事。从叙事到抒情的模式并不是一蹴而成的,曹操在这方面都有贡献,如曹操的《蒿里行》是夹叙事夹抒情,讲了东汉末年,关东州郡将领讨伐董卓时的互争权利,抒发了自己对百姓的同情“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

但是乐府到了曹植手中却变了个样,曹植一生,遭遇复杂、个人感情丰富在乐府里得以体现出来。在其前期受到曹操的喜爱,有书记载“生乎乱,长乎军”(《陈申举表》),他也有报国之志,他在《与杨德祖书》中说“戮力上国,流惠下民,建永世之业,流金石之功”,其《白马篇》更是这方面的代表,在这首诗里他并不像《孤儿行》、《东门行》一样有个故事情节,而是全篇描述性文字主要以表达“游侠儿”的英勇,在字里行间透漏出自己想报效国家的雄心壮志。

像和《陌上桑》相似的《美女篇》,也是摆脱了叙事这样的套路,而是借用香草美人的意象、比兴的手法,来表达自己的抑郁不得志,“盛年处房中,中夜起长叹”年长而待嫁的凄凉正是代表了曹植内心的叹息。曹植用乐府来抒发自己的个人感情、孤独郁闷及对朋友遭残害的无奈。乐府诗在曹植手上转变成渲泄自己感情的手段,借以表达自己的生活和政治上的不得意,这同时也丰富了对诗本质的认识,察觉到诗言志的同时,也是抒情即是对“情动于中而形于言”的实践。

二、从详细过程向注重开头结尾发展

两汉乐府多是由现实引发感慨,大多直抒胸臆,又是以叙事为主。所以汉乐府诗的特点是详细写中间过程而略写首尾始末,乐府叙事诗的开头结尾大多数是略显仓促,如《上山采蘼芜》一诗,故事构思奇特,但是结尾却是仓促简短,可见乐府诗虽以叙事为主,但也不是都有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四部分。

如其《野田黄雀行》开头“高树多悲风,海水扬其波”意境宏大,《白马篇》的“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清朝人沈德潜说“陈思极工起调”。再以《名都篇》为例,这首诗意有多种解释,朱东润版《历代文学作品》解释为,描写都市里富家子弟的游荡生活,反映了曹植自己少年时代放诞的生涯。在这首诗里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件来说明生活的奢靡而是一些小片段用描述性文字表述出来。开头便是用“妖女”“少年”来对比色彩浓郁,接着便是对少年衣着配饰的描述,“少年”的斗鸡、走马、骑射等都进行了阐述。但是好诗并不是只有好的开头就行了还要有好的结尾,这样才能一气呵成,震撼人心,上下衔接,曹植在这方面也很有成就。

三、语言从质朴的本色转向“骨气奇高,辞藻华茂”

两汉时的乐府多是“感于哀乐,缘事而发”,语言不经雕琢自自然然,富有生活气息,建安时期大多数作家的乐府诗都还保留着两汉时期的质朴和简单,但是曹植的乐府诗却是正如钟嵘所说的“骨气奇高,辞采华茂”,语言华美,讲究遣词用句,这是建安时期一道亮丽的风景。

胡应麟在《诗薮内篇卷二》说“子建《名都》《白马》《美女》诸篇,辞极赡丽。然句颇尚工,语多致饰,视东西京乐府,天然古质,殊自不同。”如其《白马篇》,这首乐府诗是曹植早期作品,全诗充溢着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的豪情壮志,这首乐府诗注重用词,挑选的词句表达都十分准确和生动。“连翩西北驰”中“连翩”的运用显出一股豪侠之气,下面来表现“游侠儿”勇敢的句子,描写的很精彩:“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这几句诗用词不仅准确,而且还兼顾对偶,“破”“摧”“接”“散”几个的动词,不仅都形象的表达出了游侠儿的英勇和武艺高强,而且还以对偶的形式给人干净利落的感觉。“厉马登高堤”中的“厉”,“长驱赴国难”中“长驱”,“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谁”中的“忽”字,几乎每句话的字都是经过琢磨,从而准确的表达出作者的意思和为国建功的决心。

四、从配乐吟唱转向摆脱音乐成为案头文字

乐府诗的兴起和音乐有着密切的联系,两汉乐府本就是采于民间的歌谣,需要配乐演唱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乐府》中说“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乐府诗题不仅仅是指诗的题目,还指诗的乐谱,这和宋词的词牌名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

樂府诗延续到魏晋时期依然是配乐而歌,由于当时的乐府诗歌多是供上层阶级娱乐,不光文人创作乐府诗连帝王也喜欢创作。曹植现存乐府诗中除了少数入乐大多数都是无乐可配与徒诗无异(但是亦有论文讨论曹植诗大部分入乐),刘勰在《文心雕龙乐府》说“观高祖之咏“大风”孝武之叹“来迟”;歌童被声,莫敢不协。子建、士衡,咸有佳篇,并无诏伶人,故事谢丝管。俗称乖调,盖未思也。”曹植的乐府诗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乐府的性质,使其成为抒发情志的方式不再处于娱乐的附属地位成为一个独立的文学样式。这样乐府便摆脱了音乐,变为案头文字。

总之,曹植把其独特的经历和精神倾注在诗歌创作上,其诗歌已经明显不同于两汉时期的作品,让乐府诗在魏晋时期又大放异彩,正如钟嵘在《诗品》里说“陈思之于文章也,譬人伦之有周孔,鳞羽之有龙凤,音乐之有琴笙,女工之有黼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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