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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再读伤寒 之 一百二

 烟云红雨hhj980 2019-12-28

102,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
此条专言小建中汤,又说的极简,有效信息,仅“伤寒二三日”和“心中悸而烦者”而已。
伤寒二三日,隐藏的信息是病位。关于小建中汤证属于哪一经病的范畴,一直是个争议性话题。太阳病,少阳病,厥阴病,太阴病,都有人支持。如果从临证的角度,讨论这个没有太大意义,不管属于哪一经的病,只要有小建中汤的证和病机,即可用之。一定要说个子丑寅卯呢,个人比较倾向认为这是太阴病,因为太阴病的提纲证,腹满时痛,吐,食不下,自利等,亦见于小建中汤证。其实经历过一百来条伤寒论条文的学习,早该熟悉仲景的行文习惯,这里写二三日,我觉得和术数和传經的关系真不太大,未必一定要表明病已传到某一经,只是说明距離疾病初发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病已开始内传,不完全是表证了。
心中悸而烦,如果光是这条证,可能的病机就太多。比如桂枝去芍汤(亡阳),茯苓四逆汤(阴盛),五苓散(水逆),以及后文的炙甘草汤(津亏)等证,都可有悸而烦的表现。要弄清这个证指向小建中汤的原因,就要结合100条的证来琢磨。那两个证是小建中汤证的一个侧面相,此条的两个证则是小建中汤的另一个侧面相,把两个侧面相结合,就能得到一个相对完整的小建中汤证的病机。
第100条,说了阳脉涩阴脉弦,腹急痛这两个证,对应小建中汤的病机是正虚营弱。以往我喜欢说肝强脾弱,可后来意识到小建中汤的证并不局限于某一具体脏腑,否则脾弱健脾,肝强柔肝,健脾柔肝的药何其多哉,何必非用小建中汤的六味药。且小建中汤由桂枝汤倍芍药加饴糖而来,可知其立意仍在调和营卫但更偏重和营补虚。因此,此条中的小建中汤证:心悸而烦,也应是正虚营弱造成。因为正虚,心阳不足,因为营弱,心失所养,所以出现心悸动和烦躁。

小建中汤中的饴糖即麦芽糖,容易吸收化生氣血,芍药和营缓急,营血充足,心有所养,筋有所润,故能除烦止痛。桂枝汤的底子调和营卫,扶助正氣,正氣足则心不悸。这个病机有点接近后文炙甘草汤的津亏血虚,炙甘草汤比小建中汤津亏的更厉害,从营弱发展到血虚,由太阴转为阳明,所以在桂枝汤基础上加了更多润燥补液之品,并用阿胶代替了饴糖,直接用血肉有情之品补血生血。小建中汤则可看作是炙甘草汤的轻证,未到增液补血的地步,只是补虚和营。
小建中汤所用的饴糖,有人说从药性的理论出发,认为不可代替,也有人通过临证证明可用炒麦芽,蜂蜜等代替,也有人临证证明不可代替。关于这个问题,我的观点如下:首先我支持一切由临证得出的结论。其次,从汉代的时代背景来看,我觉得是可以尝试用其他糖类代替饴糖的,因为汉代甘蔗尚未引进,没有蔗糖,蜂蜜尚属奢侈品,普通人不易得,常用甜味剂以饴糖为主,小建中汤用饴糖,大概有时代的烙印。时代变化,很多古代常见的贱物现在反而稀罕了,比如灶心土。现代饴糖不常见而蜂蜜蔗糖常见,尝试一下,如果能代替,岂不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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