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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谭」“梨园伯乐”余叔岩对马、谭、杨、奚创派有什么影响?

 古稀老人赵 2020-01-30

「天使谭」“梨园伯乐”余叔岩对马、谭、杨、奚创派有什么影响?

前四大须生之一的余叔岩先生

余叔岩(1890年11月28日一1943年5月19日),男,京剧老生。湖北省罗田县人,生于北京。余三胜之孙,余紫云之子。

余叔岩在全面继承谭(鑫培)派艺术的基础上,以丰富的演唱技巧对谭(鑫培)派艺术进行了较大的发展与创造,成为“新谭派”的代表人物,世称“余派”。与杨小楼、梅兰芳在当时京剧界鼎立而三,并称“三大贤”,代表了20世纪20至30年代老生、武生、旦角的最高艺术水平。他与马连良、高庆奎并称为京剧第三代的“老生三杰”。他全面继承了祖父余三胜(第一代“老生三杰”之一),老师谭鑫培(第二代“老生三杰”之一)的丰厚传统,特别深入地钻研了集前辈技艺精华之大成的谭派艺术。他是一位唱念做打全面发展的艺术大师,而他的演唱艺术尤其脍炙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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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四大须生”

一、不必拜我为师,他能自创一格。

马连良、杨宝森、奚啸伯都是受过余叔岩熏陶,后来成为大有成就的演员,然而他们都没有正式拜余叔岩,只能算是私淑弟子。

上世纪二十年代,余叔岩和言菊朋、高庆奎并列为三大须生。后来青年马连良崛起,他是贾洪林的徒弟,以谭派打的基础,唱法是阔口满音,颇能响堂。然而,由于口腔构造原因,咬字有时会显得模糊,有“大舌头”之讥。有一个时期,马连良以李佩卿为琴师,打出余派旗号演了一批戏,上座很好。

马连良也曾向余叔岩提出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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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叔岩特地去观摩了马连良演出的“定军山”,认为马连良已有较高水平,而且嗓音条件和其他天赋与自己不同,鼓励马连良从自己天赋出发,不必拜自己为师,完全可以根据自己条件自创一格。他还对薛观澜说过:“这位小马尽管有四声不考究等种种不是之处,但那些讥笑马连良的人,还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他。”

1926年,一次“窝窝头戏”,荟萃了梨园群英。中轴是梅兰芳、余叔岩、杨小楼、王风卿、马连良、龚云甫、郝寿臣、钱金福等的全部“回荆州”,原定余叔岩演乔玄。演出之前,管事俞振庭来说,各票房希望加演三大贤合作的“摘缨会”,余叔岩沉思片刻,就说:“那么甘露寺的乔玄让给马连良好啦。”

原来余叔岩考虑“摘缨会”里自己是主角,梅兰芳、杨小楼都是配角,既然此番三大贤都是双出,那么就应该有所平衡,而且这么一来也可以提携马连良。余叔岩认定马连良必非池中之物,乔玄这个角色也最适合与他。果然,全部“回荆州”戏里,马连良在“甘露寺”里一段“劝千岁”得到掌声特别多,从此,“甘露寺”成为马连良的代表作。通过这件事,人们都说余叔岩眼光厉害。

二、后悔当年不努力

余叔岩收谭富英为徒,是在谭富英从富连成出科之后。

当时,余叔岩如日中天,取代了谭鑫培须生盟主的地位。

谭小培先是余叔岩的竞争对手,后来也对余叔岩佩服起来。他对儿子谭富英说:“咱谭家的好玩意,都在叔岩处啊!”于是带着谭富英来到余府,郑重托付。来自师门托付,余叔岩焉敢怠慢,毫不犹豫收下谭富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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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谭派”创始人谭富英

在谭富英磕头拜师时,余叔岩以亲切口吻对他说:“咱们两家的循环师承关系,是极不寻常的,现在我义不容辞。我向你爷爷学的第一出戏是“太平桥”,我也首先教你这出戏,把学来的一招一式都还给你。”

不过,谭富英尚未全部学会这出“太平桥”,就要求改学其他戏了。原来“太平桥”这出戏,基本功要求很高,所需武技之处俯首皆是,叔岩教得又极其细致,年轻的谭富英对这出戏缺乏感性认识,越学越觉得繁难。他想既然“太平桥”缺少舞台上的实用价值,莫如改学一出台上能演、观众爱看的余派戏。谭富英对余叔岩十分叫座的“战太平”印象很深,坚持要求余叔岩改授这出戏。

余叔岩想“战太平”和“太平桥”都是靠把戏,也可以用来打基础,就答应了。正式上“战太平”课时,余叔岩拿一个鸡毛掸子当马鞭,说出头一场华云回府时的一段——华云念过一声 “回府”之后,挑帘出来,脚底跟着“水底鱼”鼓点儿,走到台口勒住马,见过两位夫人,然后转身下马——他把这个从出场到勒马的身脚步,仔细做一遍,富英照样做一遍,不行;再来,叔岩再示范,又来,循环往复。后来虽然略具规模,但是还是不能尽如师傅的意。叔岩已经累得不得了,而富英也是非常窘,幸而陈夫人解围说:“今天都累了,明天再慢慢练吧。”大家就此停止。富英经过如此一次次艰苦的经历,渐渐知难而退了。

谭富英在余叔岩处缀学还有其他原因。他扮相极其匀称富态,有人说:“谭富英票价一元,一出场就值八毛!”加上他嗓音奇佳,在台亮上几嗓,尤其爽朗,宣泄无余,很容易让观众满足,于是他自己也满足起来了。有一次,谭富英演出未按老师教的演,过于外露;余叔岩问为什么?谭富英回答说,是为了“警前台”,意思是迎合台下观众。余叔岩不高兴了,责问道:“那就不用警后台啦?”他心里一别扭,从此就不怎么教谭富英了。富英则顺水推舟,落个清闲。

不过,后来谭富英对此引为憾事。他曾对儿子谭元寿说,后悔当初没有把“太平桥”学下来。在他晚年,床边主要陪伴物是余叔岩的“十八张半”唱片,他反复聆听,对前来探望者说,“老师的东西我越听越妙,至今还有许多不懂呀!不是咱说话欺祖,(余叔岩)的确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告诫谭元寿:“十八张半的境界,空前了!后人要超过他很难。当年老师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不努力,不入门。你要努力,就要从十八张半入手。”

谭富英的学生孙岳,后来就是打出“宗谭学余”的旗帜。

三、杨宝森苦学成才

杨宝森是杨朵仙的孙子。

杨朵仙有一女三男,长女嫁王瑶卿,长子即杨宝忠的父亲杨小朵,次子夭亡;幼子名杨幼朵,武生,其子即杨宝森。

杨幼朵不曾成名,靠兄长接济。杨小朵缀演后无力接济,因此杨宝森幼年只读过两年书。他拜师裘桂仙学老生,后来加入俞振庭的斌庆社,边学边演,时达六年。他少年时嗓音非常好听,自然清新,俨然“小余叔岩”。

可是他倒仓倒得很苦,经常一字不出。于是在很长时间里,杨宝森从舞台上消失了。舞台之下的杨宝森,仍然醉心于余派艺术,不过他嗓音条件不怎么好,而且经济拮据,遑论拜师余叔岩?为求余派的真谛,他拜了“小鑫培”陈秀华,并向曾为余叔岩操琴的孙佐臣学戏。他还与张伯驹、李适可等接近余叔岩的票友交游,听他们转述余叔岩的艺术教诲。哪一出戏何处一个什么身段,使个什么小腔,或许张伯驹等只能表达个大概,告诉杨宝森后,经他一琢磨,再表达出来,就能八九不离十,好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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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宝森先生,开创“杨派”目前“十生九杨”

杨宝森经常在深夜去余宅的墙根底下“听壁角”,他往往先去余宅附近的尚宅,邀了尚小云,抢在人们之前,占领距余叔岩吊嗓房间最近的那一扇窗户之下的有利地形。即使严冬腊月,余宅窗户紧闭之时,杨宝森也要从窗户缝里传出的微弱歌声里,仔细寻找和揣摩余腔的轨迹。

杨宝森不演戏就没有生活来源,平时只能维持温饱而已。他曾在内行指导下练过书法,在他生活最艰苦的日子里,也从不求亲告友,而是依靠在故宫博物院抄写满清档案的微薄收入维持生计。每逢余叔岩演出,他都极想观摩,然而,囊内羞涩。于是就变卖家具,典当衣物。有一次,实在山穷水尽,他想到父亲那杆比较考究的烟嘴上还镶着一块玉,便把它拆下来,送进当铺换了几个钱得以买了一张廊下的戏票。就这样,杨宝森节衣缩食,克服种种困难,看了许多余叔岩的戏。

杨宝森的嗓子令许多人为之惋惜,也有志士仁人伸出援手。其中对杨宝森帮助较大者是韩慎先,即夏山楼主。他是文物鉴赏专家,后来在故宫博物院工作。皮黄修养很高,是陈彦衡后来着力培养的对象,后来成为谭派正宗。夏山楼主常把杨宝森请到天津家里,授之以老谭派,使杨宝森能够找到由谭而余的发展轨迹。

“满腹戏曲歌不成,箪食瓢饮苦练声”,这是杨宝森于1935年所作七绝中的两句。由于孟小冬在向余叔岩学戏,他便常去孟家坐坐,共同切磋。有一次,杨宝森离开后,孟小冬对在座的友人感概地说:“宝森真不容易呀!钻研余派这么多年,由于嗓子不尽如人意,他不得不改变方法。”友人问怎么改的?孟小冬说:“他嗓子只有宽没有高,这恰恰与余先生相反。因此 ,他若用余先生唱法,必然把自己缺点全都暴露出来。宝忠和王大爷(王瑶卿)劝他改变唱法,可是他又不愿意把余派东西丢掉,所以他苦恼了那么多年,现在总算摸索出一个扬长避短的唱法。”“他主要是把发音部位往前推了,利用口腔的共鸣,把声音往外送,这样既增加了宽音的亮度,扩大了音域,同时避开了咽腔、鼻腔和额窦腔之间的<提>与<拔>的发音方法。可是这样,必须用极为松弛的唱法,才能利用口腔共鸣使高音一带而过。刚才他唱的几句西皮和一段二黄,确实给人感觉另有一种韵味….不过力度稍差。我跟他说,力度解决了,也许你还能自成一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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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叔岩弟子,“冬皇”孟小冬

孟小冬这一番预言后来果然应验。

余叔岩故世后,孟小冬回上海定居,谢绝舞台;王小楼嗓音塌中,改演连台本戏;李少春为了票房价值,仍以演猴戏和新编历史剧为主;在京城内外对余派热切盼望中,1939年杨宝森开始独立组班,名为宝兴社,从而填补了这一空白。1942年又重组宝华社。1945年后,梅兰芳一度请他加入梅剧团。一直到50年代,杨宝森影响越来越大,尽管他自己谦称“没有什么杨派,只有一个没有唱好的余派。”然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你外行一致公认杨宝森已经创立了杨派,是余派的延伸,也可以说杨派是余派中音唱法,使余派进一步朝韵味方向发展。

四、破格提携,感激至极

奚啸伯是满族人,其祖父裕德是清朝末纪入阁之臣,父亲熙明曾任度支部司长。家庭中落之后,奚啸伯由于痴迷皮黄,12岁拜言菊朋为师,16岁弃学当了票友,于20岁下海。奚向言学戏期间,言菊朋正处于“旧谭派首领”的早期艺术阶段,因此奚啸伯是以谭派打基础,他后来对余叔岩也十分心仪。

余叔岩在京演出,只要奚啸伯在京,就必定去观摩。奚啸伯早年琴师是余派专家陈洪绶,授意他尽量取法余叔岩,因此,奚啸伯早年演唱中有很多余腔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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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派艺术创始人奚啸伯先生

奚啸伯不认识余叔岩,常叹无人引荐。

谁知某日余叔岩竟遣人来召。使奚啸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赶到余府,原来余叔岩已经看过奚啸伯的戏,非常满意。他和颜悦色,请奚啸伯吊嗓给他听,并指定唱“乌盆记”。紧张而慌乱的奚啸伯双手攥出了汗,居然把这个基本段子的一句主要唱腔唱错了,但余叔岩仍然看到了他的潜质,嘱咐他常来问艺。

此时,正值言菊朋嗓音走下坡路,声名渐为余掩盖,奚啸伯不愿在此时让言菊朋难堪,因此没有向余叔岩提出拜师,但一旦有机会就去余宅学戏。

1936年,天津“茶叶李”举办堂会,邀了梅、杨、余三大贤。余叔岩当时已基本息影,称病不去,保荐奚啸伯代劳,替自己去演《群英会》的鲁肃。奚啸伯心里直打怵,推说戏学的不瓷实,还是别答应吧。余叔岩正颜厉色地说:“事儿就这么定了,至于戏的问题,我负责说。”于是,他把《群英会》的鲁肃,细细地为奚啸伯抠了一遍。届时,奚啸伯在天津演出,全是余派路子,受到前后台一致赞誉。

演完后,奚啸伯在余叔岩名下拿了红包。回京后,先到余府问病,把红包奉献给余叔岩。叔岩哈哈大笑,说道:“戏是你唱的,钱怎能归我?统统拿走!至于病嘛——我根本没有。”奚啸伯诺诺而归,对余叔岩的破格提携,感激至极。

奚啸伯得到余叔岩的指点,艺术上进步更快了。

他唱“一七辙”向余叔岩取法后,脑后音更有力度了,成为他超越常人的一大特色。他后来综合言菊朋、余叔岩和马连良,甚至吸取了王又宸、刘景然、时慧宝、高庆奎等,以他富有学养的审美观,别具匠心地营造出自己的体系——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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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四大须生:马谭杨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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