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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大秦历史的他走进彩云之南,发现山那边的世界更奇妙

 大成教育图书馆 2020-01-30

最近小编给大家讲了很多项目地老师和孩子们的故事(详情戳支教几年家访600个学生,他们在田间地头做什么?),很多粉丝都说想要去项目地探访呢!

别急,2017年我们推出了一个全新的栏目——“述说美丽”,栏目主讲人是一位美丽中国的朋友,他刚刚从云南访校回来,有许多新鲜事想和大家分享你重回一段段奇幻的访校之旅,讲述一位位老师寻常而不平凡的故事,从旁观者的角度,带你读懂“美丽中国”。

这位朋友是?

张述,中国新闻社记者,著有两部历史小说《秦朝穿越指南》和《大秦将军》,曾撰写几个专栏和微信公众号,业余从事历史类写作,以及读书,旅行和思考。受“美丽中国”事业的感召,计划明年出版一部支教文集。

话不多说,接下来交给张述老师!

这里的支教,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耐心的旅客不是好的支教老师,这是我云南之旅的第一印象。

真是一次坎坷之旅。11月5日,我凌晨五点半就出了家门,在《寂静岭》般的弥天大雾中抵达首都机场,却被告知,当天所有去昆明的航班都因大雾取消,只能改签;第二天12点半抵达昆明,3点半坐上长途大巴,路上昏昏欲睡了五个小时后,终于在晚上8点半住进了大姚县城的宾馆。我没有胃口,同事李红颖一直在提防晕车,一次冗长而乏味的旅途,我们轻而易举达成了共识。

这也是支教老师们的日常。每次回家或返校,他们都要经历这样对耐心的考验,一次又一次。在云南的山区,这样的旅途仅仅是平均水平,据说在最偏远的学校,老师们想要回趟家,甚至要花上72小时以上。

而对我来说,在不同山路间的奔波往返就要变为日常的一部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走访云南的多所学校,采访在那里的支教老师,体验他们的工作与生活,然后写一系列稿件,最终形成一本记录支教故事的文集。大姚就是这次走访的第一站。

夜色中的大姚依旧喧嚣。这是一座标准的中国小县城,狭窄的坡路上,轿车、摩托和行人混在一起,两旁是紧密相邻的各色商铺,大红的霓虹灯招牌接踵而至,扩音喇叭里高喊着“大清仓大甩卖”,店里飘出节奏铿锵的流行歌曲。我们到的时候,近百人手拉手拥挤在一处小小的空场上,伴随着“民族风”风格的旋律,跳着彝族的左脚舞,用支教老师的话说,“聚众”跳舞,据说能从晚上8点一直跳到夜里11点,这也许是此地为数不多的特色。

除了这一小片的繁华,几公里之外,便是暮色中的莽莽群山,既无光亮也没有声息,只余无尽的苍茫黑暗。

大姚位列中国十大贫困县,贫困主要体现在GDP总量的落后,至少在县城,居民的物质生活并未与现代过分脱节,“美丽中国”在当地的两所项目学校,硬件条件更是相当不错。金碧小学虽不如名字那样奢华,占地面积却达到了30多亩,每个年级都独自拥有一栋教学楼,它的历史可以上溯到1939年,学校里甚至还有一座清代的文庙;金龙明德小学背倚青山,最醒目的是一块足球场地,这里每间教室外都摆满了足球,孩子们人手一个。他们的校队在当地名声在外,对其他学校的任何球队都能轻松碾压,女足也一样。两所学校都是景色宜人,教学楼干净整洁,也并不缺乏各种教学设施与设备。

 
金碧小学的主教学楼


金龙明德小学坐落在山脚下,风景优美

这一现状很容易令旁观者迷惑,至少我本人是如此。接触“美丽中国”之前,我对支教几乎没有任何了解,全部印象都来自上世纪几部以乡村学生为主题的,足以暴露观者年龄的主旋律电影:《一个都不能少》《背起爸爸上学》等。在主流宣传口径中,“支教”往往意味着群山环抱中的穷乡僻壤,昏暗破败的教室,衣不蔽体的孩子,以及身形佝偻、满面风霜的老师。一言以蔽之,改革开放后的上山下乡。

事实上,如今各地方政府都对乡村学校有了大量的资金投入,许多学校的硬件设施都有很大起色,困扰校方的不再是没有好的校舍、孩子们缺衣少穿等问题,而是缺老师。

到大姚的第三个晚上,我和金碧小学的曾以波校长见了面。他在2009年来到这所学校,一待就是7年,却是最后一位进来的老师,之后这所小学再没有新老师调进来。他把原因归结为经费紧张,老师们平均工资每月4000元左右,不久以后有望达到5、6000元,这在当地属中上水平,但仍对新老师们毫无吸引力,连原有的教师团队也在不断流失。曾校长来的时候,全校有98位老师,现在只剩68位,他自嘲是“最窝囊的校长”,因为其他学校的校长都在调老师进来,只有自己是年年调人出去。

“美丽中国”的支教老师们的到来,一定程度缓解了这方面压力。她们在这里教的课程分别是英语、英语和英语。此前,两所小学自己的英语老师加起来只有四位,曾校长用“瘫痪”来形容本校的英语课状况,还说这些老师使英语课“从无到有”,大姚地区每年都会举办英语口语竞赛,来自金碧小学的学生每次都能在200多个学生中位列前30名,“我的运气很好,每年分到我这里的老师都是最好的。”

金碧小学的情况绝不是个例。与“美丽中国”有合作的大部分乡村学校,往往只能保证语文、数学两门主课配备合格的老师,大部分支教老师因此都要兼任音体美等课程,“你的体育是语文老师教的吧除了教学本身,支教老师们还给学校带来了活力。乡村学校的老师普遍年龄偏大,金碧小学校长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表格,上面是任教老师花名册,年龄以70后居多,大多在90年代初参加工作,平均年龄达到40多岁。支教老师们则年轻得多,两所学校共有八位老师,都是20出头的应届毕业生,其中四位都是留学生。

杨洁毕业于英国Loughborough University,队友刘嘉薇也是她的研究生同学;黄昊泽毕业于美国University of Tulsa,有两年时间,他带新生去当地的小学上辅导课,还给非洲孩子们邮寄过包裹。凌晓茜毕业于美国Merrimack College,曾帮助贫困社区的孩子做阅读和早教,为中学生做科学实验,帮他们进行职业规划。”“不会教音乐的数学老师上不好美术课”是真实存在的现实。

他们加入“美丽中国”的理由各不相同,但没一个认为自己是来奉献牺牲的,增加一段全新的人生经历、尝试一些之前没做过的事,是选择支教时的普遍心态。刘嘉薇留学期间独自游历了许多国家,十分享受这种“alone but not lonely”的生活状态,选择支教是因为“这个阶段可以干些事情,想做就做了”,朋友们听说后的第一反应是,“像你干的事儿”。

蒋佳斌有着更曲折的经历。别人眼中的他足够优秀:大学期间就举办过培训班,创立过自己的公司,也曾在毕业季拿到同学当中最高薪水的offer。他自己却不以为然,“我一直都在追逐着别人的认同,追逐着别人给定的优秀标准去做事情”。在长沙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了几个月之后,他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时想起大二就了解到的“美丽中国”,那天,他和一个朋友在湘江畔边走边聊,一直聊到很晚,最终下定决心,准备给人生找一个转折点,于是辞去工作,成为一名支教老师,“在折腾的年纪选择隐藏锋芒,我做不到。

 
蒋佳斌老师在课堂上

“疯了。”这是老师们从父母亲友那里听到最多的一句评价。在当下的中国社会,这种担心显得顺理成章:这样的学历,这样的条件,花两年时间去穷乡僻壤吃苦受累,每月只能拿上2300元的补助,就为了教一群农村孩子?与父母的“战争”不可避免。刘嘉薇是少数的幸运者,第一次向家里提起支教,父亲大发雷霆,她不愿吵架,顾不上细说就挂断了电话。几个小时后,父亲主动打过来表示和解,他在网上查了“美丽中国”的背景,“觉得好像还不错,挺靠谱的”,又表示了赞同,“角色转变得太快了”。

丁蕾和父母有过两次远距离的漫长谈判,谁也无法说服谁,每次她都是哭着挂掉电话,最后她用“先上车后买票”的方式,执意加入了“美丽中国”。但直到现在,父亲还不愿和女儿多聊支教的事,总是在提醒她,两年后怎么办?冯垚父母担心的则是她的人身安全,在他们看来,“云南到处是毒品”,最后她只好与家里达成妥协:父母不再反对支教,她也保证不去其中两个地区支教,家长认为那里是毒品泛滥的重灾区。

即便如此,这些老师还是克服了来自家人的反对,从天涯海角汇集到一起。一张张青春的面孔让我佩服和羡慕,有一句话在支教老师当中十分流行:“在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做一件到了八十岁想起来还会笑的事。”他们在最美好的年龄,找到了一件值得自己全身心投入的事业;而非迫于家庭和社会的压力,勉强选择一份也许待遇丰厚却不合心意的工作,在浑浑噩噩中虚度光阴。在他们这个年龄,我绝没有他们这样优秀。

时代终究在进步,尽管乡村还是慢了太多。无论如何,现在困扰乡村学校的主要问题已不再是校舍破败,贫困县至少也能保证县城的繁华,年轻人更不会轻信道德上的盲目拔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更重要的是,当前的社会环境给了这一代人远比祖辈父辈更多的机会,使他们可以不再把谋生作为人生的第一选择。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未尝不是这个国家的幸运。毕竟,“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是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有长者这样教诲我们。

一觉醒来,大姚的天空格外清澈,我明白,在云南的奇幻之旅开始了。

文:中新社 张述

“述说美丽”的第一期就到这里啦,下一期会给大家带来什么精彩的故事呢?(默默剧透一下,有小天使和小恶魔!)敬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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