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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广西，刘三姐的故乡，我们眼前马上便会浮现出一幅“山水甲天下”的壮美画卷。尤其是桂林山水，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国内外游客。如如今，再来到广西，再重游桂林你会发现，桂林的山水之间到处都种植着一种神奇的水果——这便是沙糖橘！ 不夸张地说，沙糖橘这个让人吃在嘴里甜在心上的东西在广西的种植发展已经近乎疯狂。今年6月，记者到广西走访市场时便耳闻目睹了广西农民特别是桂林农民疯狂追“砂”的热潮：种植20亩以下的算小户，200亩、300亩的比比皆是，更是有商人豪掷数百万开果场，有外地老板开山租地培育果苗，更有外地农民争先恐后涌向桂林以及周边柳州、来宾、南宁、百色、崇左等地区申请扩种。 当然，疯狂的背后必是巨大的利益驱使。以一个普通家庭为例，夫妻二人管理种植30亩沙糖橘应该绰绰有余，根本不用雇人。每亩沙糖橘能产1万斤（保守估计）左右，以2015年为例，每斤沙糖橘的地头收购价是4.5元左右，去掉每斤1元的全部成本，每斤净利润是3.5元，每亩地的净利润就是3万5千元，30亩地就是100万元！ 看了上面这些数字是不是有一种抢钱的感觉？好，我想说的是那些数字全是保守估计。在桂林荔浦，我们采访到一个叫叶的沙糖橘桔种植能手，他2014年只种了20亩沙糖橘，纯收入就达到了100万元！ 毫无疑问，沙糖橘的市场行情疯狂在广西，特别是桂林所带来的一连串连锁反应也是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 桂林地区用于种植沙糖橘的土地几乎已经被当地种植户或外来种植户抢占完毕！ 各大农资企业为了抢占广西沙糖橘市场已经撕杀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几乎毁了整个广东沙糖橘种植市场的黄龙病在广西种植区也已经虎视眈眈！ 必须承认，当一个作物已经被疯狂“蚕食”的时候，它的种植风险和市场风险也必将随之而来。目前，种植户最关心的是种植面积的急带扩大沙糖橘未来几年的市场价格走向如何？到底怎样做才能将“黄龙病”拒之千里之外？因为而农资企业最关心的是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帮助种植户降低病虫害风险？以及怎样才能帮助种植户尽可能地提高果品品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赢得信赖，抢占市场。 当然，做为媒体，本刊对柑桔的关注程度一直是前所未有的。去年的这个时候，杂志社在桂山华星大酒店隆重举办了柑桔的解决方案论坛会议，在桂林引起轰动。今年，应广大柑桔种植户的提议，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我们又把作物解决案延伸为柑桔产业链高峰论坛，不谦虚地说，这是一个农业媒体的格局所至，更是我们对柑桔产业的一种情怀使然。 其实，我现在能理解的就是就像引文里所说的那样，如果夫妻二人仅仅依靠种20亩沙糖橘就能年收入100万元的时候，这个市场不疯狂才叫不正常。还是那句话，当一个作物已经被疯狂“蚕食”的时候，它的种植风险和市场风险也必将随之而来。只是现在，一切问题和风险都被沙糖橘的价格所掩盖。 高挺的沙糖橘价格 “砂糖橘确实好吃，但价钱贵的离谱儿，一斤15块钱，现在一般人还真吃不起。”家住郑州市南阳路的刘彩文告诉记者，她好长时间没有吃砂糖橘了，寻思到楼下水果店买点尝尝。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楼下两家水果店的砂糖橘每斤报价，便宜的12元，贵的15元。面对贵得有些离谱的砂糖橘，刘彩文很不理解。在她的印象里，去年同期到市场买砂糖橘，外观差一点的只要5、5元/斤，好一点也就7元∕斤。别说是郑州，就算是桂林市的孙宝丰先生也有类似感受，“十几个就花了10元钱，真吃不起了。”他说，家里人平时爱吃砂糖橘，每年都得吃个几十斤，但现在再那样吃，确实心疼。 尽管刘大姐和孙先生所言不虚，但恐怕令他们失望的是，沙糖橘的价格最近这几年出现大跌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近10年以来,广西沙糖橘的地头收购价格售价一直维持在3.5元/斤以上。“这几年尤为抢手,价格大多维持在4.5-5.5元/斤之间；春节期间甚至卖出过6元/斤!零售的价格你们可以自己去相像。”桂林的张德良曾到荔浦各镇代购沙糖橘,谈起今年的价格,连连咋舌,“怪不得有农民感叹,两斤桔子的价钱就能买一斤猪肉!” “广西沙糖橘之所以能保持高位,主要因为其成熟时间较晚,春节前才大量上市。”广西荔浦县沙糖橘协会会长覃继炳称,在广东,沙糖橘11月开始上市,春节就基本售完；而在广西，特别是荔浦,由于平均气温稍低,沙糖橘12月中旬才开始流向市场,大部分能在春节期间博得高价。而能实现“时间差”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近年来荔浦县农业部门推广的“三避”（避雨、避寒、避晒）农业技术，在水果种植领域得到广泛应用，大批冬季水果依靠这套技术温暖过冬，一些水果还因此在果树上保存到来年的清明节前后。 “果实成熟后农户都会搭起大棚,盖上薄膜。免受冻害、雨水影响的沙糖橘糖分高、外形靓丽光泽好,摘下后也不易腐烂。”在覃继炳看来,搭起大棚保障品质,待价而沽,是荔浦沙糖橘卖价高的法宝。 而据荔浦县绿色家园果蔬专业合作社理事长黄云祥介绍，在荔浦,因种沙糖橘发财的故事随处可闻:修仁镇一农户种有5龄沙糖橘,仅仅4亩就获利11万元；双江一果农种250棵6龄沙糖橘,全部以4.5元/斤的价格出手,仅1.3亩就轻松赚到11万元。 “看着周围的人都赚了,自己也想试试看!”黄云祥称,他现在不仅种了几百亩沙糖橘，而且还有自己的农资零售公司。“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我的种植基地就是我用肥用药的最方便的实验田，用好了种植户自然会来找我买。”而据黄云祥进一步的分析，沙糖橘之所以在荔浦发展迅猛，是因为近年夏橙价格最高也就1.6元/斤,一亩收入不到2000元；椪柑价格更低,去年仅2毛/斤,许多农户亏本。至于马蹄、荔浦芋等一亩收益也不到1万元,因此种沙糖橘是最好的选择。 蜂涌而至的种植大户 不可否让，有了好的价格作为支撑,种沙糖橘似乎成了“稳赚不赔”的行当。 桂林市临桂区四塘镇大约村村民刘志胜和朋友一起承包了200多亩山地种植沙糖橘。“看着别人一年几十万、百十万、甚至上千万的进账，没有几个人能坐得住！”刘志胜的200多亩沙糖橘今年是第二年，但树上已经挂了密密麻麻的果。据他讲，第二年的果基本上不能要，等到第三年一挂果便能将成本收回,往后随着挂果量增加,收益也将递增。“如果租种土地20年,就算价格只有3元/斤,一亩地也能赚2万,包100亩就有200万。在7年挂果期间只要遇上两个大年,便有足够赚的了!” 和刘志胜有着同样挣大钱心理的还有永福县苏桥镇盘洞村的赵逢秋大姐。她也是在前年禁不住沙糖橘的“暴利”诱惑高价租了200亩山地全部种上了沙糖橘。“我这下手都晚了，要是早三年开始种，我现在也是‘富婆’了！”据赵大姐说，她们村里现在家家都种沙糖橘，少的10几亩，多的上千亩，有的甚至已经公司化运作了，2000亩的都有。“钱跟白捡一样，谁不动心就是傻子！” 我们还以广西荔浦为例，1995年,沙糖橘引进至荔浦马岭镇,2000年进入现在的主产区修仁镇。2007年全县达1万亩,此前都只是试种。之后种植面积增速开始加快,近几年来,荔浦县一直保持2万亩左右每年的增速:2011年为3.7万亩,2012年达6万多亩。据估计,今年增长面积将达4-5万亩(包括荔浦人到蒙山、平乐等周边县市所种面积)。 以修仁镇为例,全镇耕地面积3.2万亩(水田2.7万亩),沙糖橘超过2万亩,其中有近6000亩水田用于种植沙糖橘。荔浦县农业局透露,荔浦县沙糖橘种植主要集中在修仁、青山、大塘三镇。 在“追沙”大军中,最常见的是准备“滚雪球”,扩大规模的农民。修仁镇村民周作明原有沙糖橘20亩,今年和几个朋友合伙,新种了400多亩,一共投资130万元。修仁镇鹏宇合作社购销中心老板之前有沙糖橘30亩,今年又扩种了200多亩,“准备大干一场”。 一些外出务工人员也回家拿起锄头。茶城镇村民李自书曾辗转大连、广州等地打工,在得知种沙糖橘收益好后,毅然返乡。他觉得种沙糖橘比打工强多了,因此今年准备与人合伙,扩种700亩。 一些企业家也开始下乡注资种果树。在修仁镇福旺村灯盏坪,原本破败的山头被开辟成梯田状,新绿的果苗从山脚一棵棵连至山顶。果场老板梁超文在缅甸、金秀县等地经营着几座铜矿,因看好沙糖橘发展前景,2011年承包了400亩山地种沙糖橘,今年又增加了600亩,“我在这边请了几个熟悉的朋友代管果园,已经投入200多万元了,预计两年后全部挂果时,将耗资450万元。” 在扩种热潮下,沙糖橘幼苗价格水涨船高。记者在荔浦县苗木市场了解到,早在年前,幼苗就以1.8元/棵左右的价格被预订一空；当下,零售的沙糖橘苗已达6元/棵。几年前,用于嫁接的枳壳苗就算1毛/棵也少有人问津,今年一下卖到4毛/棵。 急速膨胀的种植面积 如果按照桂林市荔浦县沙糖橘协会会长覃继炳提供的数字来看，五年前，广西的柑桔种植面积只有不到100万亩。2015年，整个广西沙糖橘种植面积急速达到了400万亩左右，桂林市的种植面积达到150多万亩，而作为广西沙糖橘的“圣地”和“摇篮”的荔浦县，种植面积占桂林市的四分之一还要多。 “只要有地，能种多少种多少！”桂林市永福县农民张成兵说，他现在种25亩，完全可以再种25亩没有问题。“我的现在是自己的田地，无租金，自己家里的人力。一亩120颗。我不求多，算10周期，我卖了2年5块左右，我觉得够了，亏8年也值得，这些果树变狗屎了也值，难道真的会亏8年？果子难道会低于1块一斤？难道全世界的人都不吃沙糖橘？难道除开两广全世界其他地方也能种？正常管理下一亩应该有5-6千斤/亩，管理好的1W/亩，我只求能1块一斤满足了，总比我种粮食，种甘蔗强几倍，何乐而不为！” “目前广西发展沙糖橘具有明显的优势。”据覃继炳会长介绍，近年，由于广东四会等传统主产区的沙糖橘受柑橘黄龙病的危害而面积衰减、产量下降，不少果农都缩减了沙糖橘的种植面积，加上近年广西的沙糖橘出口东盟较多，这便刺激了广西果农的种植积极性。 “饮食习惯与习俗等也是影响我市发展沙糖橘的重要因素。”覃继炳称，沙糖橘皮薄易剥，味清甜，是老百姓普遍喜欢的水果；而且大量上市季节在春节期间，需求量较大，是老百姓回家过年、送礼等的重要选择；加上广西的积温比广东等地要高，成熟期更早，上市季节提前，具有“赶鲜”的优势。 除了价格因素外，另一个能让荔浦乃至整个广西砂糖桔产业越滚越大的因素就是农村土地的自由流转。 “如果我们不出去承包土地，光我们村那点地，不可能有那么多收入的。”韩佑贵告诉记者，镇里农户种砂糖桔一年挣个20多万就很不错了，像他家去年一年就挣100多万元以前是不可想象的。“我家所有的田地加起来不过10来亩，早在2005年就种完了。”村民韩佑贵说，他如今种植砂糖桔100亩，其中有90亩是去周边乡镇或县城包地种的。“我们这叫借鸡下蛋，现在家家都在外村、外县包有几十亩地，还有的人家的地是全部在外面包的。” 荔浦农业局原局长王日康认为,除了价值规律,农业局此前的政策引导也促成了眼下这股种桔热潮。“近两年,农业局先后出台相关政策,鼓励'水果上山',并对培育、种植无病苗木的农户进行补贴,并积极推广配方施肥、树冠盖膜'三避技术'等,促进了沙糖橘产业的发展。” 沙糖橘种植风险何止刺激？ 这些年种沙糖橘风险很多，一路走过一路惊梦，说出这些年你种桔碰到的最大风险是什么？在一个关于柑桔的论坛里，是这么总结的：沙糖橘最大的风险：灾害（冻雨、酸雨、倒春寒、干旱、多雨、台风、虫害、假肥假药），连年灾害、谣言、产量饱和低价，物价上涨果价下降、资金链断裂、黄化！ 风险总是在不知不觉，和风细雨中来临！风险最怕是出其不意、累积、叠加！我们先来看看沙糖橘种植户对种植风险的各种“吐槽”。 作为全国重要的水果生产基地之一，广西的水果种植面积近年来得以迅速发展，今年达到了1103.83万亩，种植的主要水果品种包括柑桔、荔枝、香蕉等，种植区域集中在桂林、柳州、梧州、钦州等地，由于水果的价格相对比较平稳，加上每年果树病虫害发生情况没有太大变化，因此农药的需求量也保持稳定。 据了解，目前为害广西柑桔的虫害主要包括蚧壳虫类、粉虱类、蚜虫类、天牛类、潜叶蛾类、柑桔卷叶蛾类、果实蝇、叶螨类等，病害则主要有黄龙病、裂皮病、衰退病、溃疡病、疮痂病、炭疽病等。 其实种桔的风险除了自然灾害、产量饱和等因素外，还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同期上市的水果，包括苹果、雪梨、柚、柿子、橙、其他类柑桔、进口水果。我们所处的时代是全球化经济时代，如果国内、国际其他水果丰收或歉收，对沙糖橘价格也有影响.所以，生产成本不但在行业内要有竞争力，在与其他水果相比较中也要有比较优势，才能经得起竞争！毕竟沙糖橘不是必须品，价格太高，消费者会选择其他水果！ 沙糖橘是荔枝、龙眼、香蕉疯狂之后，第四种疯狂的岭南水果！“你放心，疯狂不了的。种的时候是很疯狂，但能真正管好的不会超过一半！沙糖橘的管理在黄龙病发生区域是非常有难度的，很多人种下去不到两年就全部挖掉了。”一位种植户预测，广西沙糖橘大规模黄化肯定会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晚来种植户会减少一些损失，早来他们只能干瞪眼。 这十多年，沙糖橘种植东西、南北几百公里疯狂、产量堆积如山般疯狂、连年灾害低价的疯狂、一个个著名产区黄化疯狂、一个个外出打工弃管的疯狂、一个个转让出租出逃的疯狂、一个个小康变成贫困的疯狂、这样的剩者已是败者！ 事实上沙糖橘也象其他行业一样风险与机遇并存，只不过我们这个行业进入门槛低，个个都可以进入，种植技术也不算复杂，加上90年代后期2000年代初，城市资金流向农村，政府号召进行农业产业化、农业现代化进程，在这个农业投资浪潮中，沙糖橘作为广西特色水果，初期种植面积少，产量不大，连年的高价，加上政府的引导宣传，流传着一个个种桔致富的故事和神话，产区农村家家户户被发动起来，外出打工的小老板也回来发展，投资商也涉足沙糖橘业，甚至产区政府官员也把种植沙糖橘作为带头致富榜样。 原来不是产区的地方政府看到周边的桔业发展，也坐不住，也认定种桔是农民致富的好路子，出台一系列扶持政策----贴息贷款、免费提供种苗、举办产品推销会，一个个10万、20万亩县级沙糖橘基地，一个个60万、70万、80万亩的地级市沙糖橘基地应运而生，一个个沙糖橘之乡遍布三桂大地，千军万马、千家万户挤在沙糖橘路上，2010年之后，风险骤显，除了自然灾害之外，饱和其实是产业低迷的大敌。经过这几年的风雨洗礼，恶性竞争，灾害、自然淘汰，产区已经伤筋动骨，元气受损。如何保持沙糖橘这个特色产业，避免产业饱和，恶性竞争，合理、良性、健康发展，值得产区政府和各位果农共同探讨，出谋献策！ 种植沙糖橘风险重重，但在覃继炳眼里，目前种植风险系数砂糖桔排第一位！最主要原因是黄龙病传播，很多苗本身已带病，即使你种的是健康苗，但难以保证在你附近的人种的苗会不会是病苗，砂糖桔苗期不会发病，多在种后第二第三年出现病征，目前种砂糖桔，相当于碰运气。（文：郭英名、沈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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