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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南朝的“恩悻”特色及其权力延伸状况

 思明居士 2020-02-19

南朝恩悻制度的独特性

"恩悻"一词的意思简单可理解为"君王宠幸的近臣"。当然历朝历代都有这种情况,不同的朝代,因为时局和君臣性格的差异性,其恩悻的特点也不尽相同。实质性南朝的恩悻制度和其他朝代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但是鉴于南朝特殊的时代背景,使得这一时期的恩悻表现状态和其他任何一个时代都有十分不同的政治面貌。本来恩悻的出现是皇权的衍生,作为加强皇权的工具,不仅要在剥夺朝臣实权的方面起作用外,更重要的是充当皇帝的耳目,替皇帝监察百官。这一批受到独宠的人物或是被授予有监察之权的官职,或是被委派到地方州府重镇替皇帝"出纳教命"监督宗室诸王和州府刺史。

从这一点看派遣亲信之人前去监察是历代君王的御人之术,同时为了防止这些有监督权力的人滥用职权,以权寻租,所以皇帝往往是选择带有微权的亲信充当这个角色。南朝皇帝在这一点上就典型地采取了任用因位卑而要竭力讨好君主的寒人亲信,授予他们御史职责。

南朝恩倖得幸于君主,但并非一味被动地依附于皇权,而是积极地为皇权的伸张充当开路先锋,就史籍所透露的消息来看,南朝恩倖政治活动空间广阔,政治触角涉及甚广。

解析南朝的"恩悻"特色及其权力延伸状况

南朝恩悻状下的权力延伸状况

南朝恩悻官员从参与决策到执行政策、监督百官,还有宫廷禁卫到领兵征讨,各个领域都有恩倖情况活动的身影,而在频发的宫廷政变中,恩倖更是首当其冲,充当改朝换代的马前卒……总之,南朝恩倖所表现出来的政治能量及其产生的影响,是其他任何朝代都无法比拟的,同一时期的北朝也不能相比。

恩悻之于中央文职

南朝君主的选择的恩悻人员作为自己权力的延伸,其最大特色就是权力微弱又依附自己。所以这些人里面,据《恩倖传》、《倖臣传》中所载的九人担任过南台侍御史、御史、尚书左丞等监察官。如刘宋时期,对孝武帝有拥立之功的徐爰在文帝初,"又见亲任,遂至殿中侍御史。元嘉十二年,转南台御史……"

宋明帝在即位后,对于助其废掉前废帝的有功之臣论功行赏,恩倖阮佃夫除了被封为建城县侯以外,又迁南台侍御史。明帝也是猜忌心比较重的君主,将侍御史这样的官职授予对其有拥立之功的亲信即表明这些恩倖是皇帝心中执行监察权的合适人选。士大夫不乐文法纠察之职,而君主则有意在这类要职上安置爪牙,从而又有"寒人掌文法"现象。御史台的侍御史是台中事务的主要承担者,"众多寒门出身的人都初仕于侍御史之职,自然被士族视为贱职或浊流"。

此外,各种尚书令史也是"文法"之职。南朝尚书省的都令史用寒族充任,权力不小,皇帝处理政务,上面主要依靠佞倖参与议政,下面则主要指望令史有效地具体贯彻执行,令史实际操纵了吏部,尚书形成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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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悻之于内外兵权

南朝恩倖多在地方担任中兵参军等职务,这也是被皇帝安插在地方军镇中,起到对军政事务和将领的一种督导作用。南朝政治的特殊性,使得整个南朝的文物典章制度都带有其特点。为了伸张皇权,采取了一系列相应措施,如用寒人中的"恩倖"担任中书舍人;派"恩倖"到地方上作典签以便更直接地监视、控制藩王方镇。另外将中央禁卫军权交由亲信寒人控制,则是利用亲信监控中央武装力量,同时分割领军将军兵权,将权力集中于皇帝一身的做法。

如《南齐书·吕文度传》载:世祖即位,为制局监,位至员外郎,带南濮阳太守。殿内军队及发遣外镇人,悉关之,甚有要势。 《 南史》卷七七《恩倖·徐哲传》称:"徐哲,不知何许人,施文庆引为制局监,掌刑法……"

负责刑法的制局监应当是对朝中大臣特别是武官享有监察之权,才可对违纪者施以刑罚。由于南朝皇帝急欲改变 "政出多门"的状况,所以这种品秩很低的"制局小司" 多由寒人之被恩倖者担任。恩倖作为制局监或称"外监",凭借着与皇帝的亲近关系,因而可发挥的权力就很大。南朝刘宋景和末,"补内监"的阮佃夫密结外监典事朱幼、主衣寿寂之、细铠主姜产之、中书舍人戴明宝等发动宫廷政变,谋杀前废帝刘子业,立湘东王刘彧为帝,是为宋明帝。朱幼起先为外监,"配张永诸军征讨,有济办之能,遂官涉三品,为奉朝请、南高平太守,封安浦县侯,食邑二百户。"朱幼为外监,其职责是负责监军,即使有功之后封赏也不过三品之官,与其他朝官相比,地位实属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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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次宫廷政变中起先密谋的阮佃夫等人在决定行动时,首先告知身为外监典事的朱幼,取得其支持,然后再由朱幼联络中书舍人戴明宝等,这样当刘彧忧惧万分之时,其时的中央军政大权及情势已转向有利于他的一方了。在朱幼与戴明宝、阮佃夫约 定好政变发动的时间后,朱幼又"豫约勒内外",最终促成这次宫廷政变以宣告"湘东王受太后令,除狂主。今已平定"而告终。这里提到的阮佃夫曾"补内监",内监的职掌究竟如何,史书上还没有明确的记载,但从其名称上可以推知,他应该也是由与皇帝极为亲近之人担任的,用来监察其他官员的职官。

阮佃夫、朱幼等人正是因为担任了监军,管理内廷兵器这样的地位不高但却身处皇帝左右的要职,才使得当以直阁将军为首的群小密谋废帝时,他们可以利用其监控禁军及身为左右亲信的便利条件,顺利推翻废帝,拥立新君。这次政变发生之时,皇宫的宿卫部队并不知晓。这可以说是因为前废帝早已失去人心,但发动政变这些人的特殊身份也有重要意义。他们可以自由出入宫廷,而其中的主要人员又负责平日保卫皇帝的安全,且"征兵动众,大兴人役,忧剧远近,断于外监之心",同时这些恩倖出身卑微官职,几乎都是宫廷内的仆役或胥吏人员,有何种动作都不会像其他宗室、大臣那样引人侧目,遭人猜忌。

所以当恩倖或者仅为皇帝身边的一般侍从、仆役因情势变化,转而投靠另一支他们"相中"的力量时,这些本为皇帝亲信的人反倒成了推翻皇权最便捷的工具。因此,当湘东王刘彧使自己的亲信与这些原先皇帝的恩倖密谋篡权时,才会这样迅速而不露声色地政变成功。这些人,因为拥立刘彧登基有功,自然被即位后的新皇帝视作亲信,成为明帝时期的新"恩倖",荣宠过甚,权力"亚于人主"。

解析南朝的"恩悻"特色及其权力延伸状况

小结

南朝的皇权要受到拥有社会影响力的门阀士族的威胁和地方上领有兵力的藩王将帅的侵逼。因此让自己亲信的恩倖来控制中央和地方兵权,架空多由士族子弟担任的领军将军的权力,这的确是一个有效的方式,而且这些"恩倖"因为出身卑微,官职不高,社会影响力小,因而拥兵自重、发动叛乱的可能性要相对小一些,皇帝可以相对安心一些,独特的时局下也就筑成了南朝恩悻的独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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