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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求实:古今青皮知几何?

 jiezhukuaile 2020-02-22

青皮为名入药始载于金元张元素《珍珠囊》,载“青皮,主气滞,破积结,少阳经下药也。陈皮治高,青皮治低。”张元素的弟子王好古尽得其传,王氏在其《汤液本草》中说:“主气滞,下食,破积结及膈气。或云与陈皮一种。青皮小而未成熟,成熟而大者橘也,色红故名红皮,日久者佳,故名陈皮。”好古先生秉承其师的学术见解,并进一步指出了青皮与陈皮的区别,然后又说:“如枳实、枳壳一种,“实”小而青,未穰;“壳”大而黄紫色,已穰。故壳高而治胸膈;实低而治心下。与陈皮治高,青皮治低同意。又云:陈皮、青皮二种,枳实、枳壳亦有二种。”进一步又将枳实、枳壳联系起来,进行了区分解读。元末明初徐彦纯在《本草发挥》记载了张元素另一高徒李杲对青皮的论述,李氏说:“足厥阴、少阳经之引经药也。有滞气则破滞气,无滞气则损其气。又云:破滞削坚积皆治,在下者效。引药至厥阴之分,下食入太阴之仓。”至此,可以看出金元时期的张元素及其门生李杲、王好古师生三人对青皮的学术思想奠定了后世青皮药用的汉药理论基础。

明代陈嘉谟在《本草蒙荃》中说:“青皮、陈皮一种,枳实、枳壳一种,因其迟早采收,特分老嫩而立名也。”也指出了青皮、陈皮基质来源相同,不过是成熟度不同而已。李中梓《本草征要》载:“(青皮)如人年少壮,未免躁暴,及长大而为橘皮,如人至老年,烈性渐减,经久而为陈皮,则多历寒暑,而躁气全消也。”进一步指出了青皮、橘皮、陈皮的不同。陈嘉谟进而又说:“单服久服俱损真元,故必以甘补之药为君,少加辅佐,使补中兼泻,泻则兼补,庶几不致于偏胜也。”缪希雍在《神农本草经疏》也说:“误服之,立损人真气,为害不浅。凡欲使用,必与人参、术、芍药等补脾药同用,庶免遗患,必不可单行也。肝脾气虚者,概勿施用。”李时珍在《本草纲目》引杨仁斋《直指方》中说:“小儿消积多用青皮,最能发汗,有汗者不可用。”明代时期的汉医学者对青皮的使用注意事项认知在金元的基础上更加深入。认为“损其气”的对应的方法是“必以甘补之药为君,少加辅佐,使补中兼泻,泻则兼补,庶几不致于偏胜”具体措施可采用“必与人参、术、芍药等补脾药同用”,而且认为青皮“最能发汗,有汗者不可用”。

如今,药用青皮明确为芸香科植物橘及其栽培变种的干燥幼果或未成熟果实的果皮。又说:5~6月收集自落的幼果,晒干,习称“个青皮”;7~8月采收未成熟的果实,在果皮上纵剖成四瓣至基部,除尽瓤瓣,晒干,习称“四花青皮”。“个青皮”破气化滞为主,“四花青皮”调肝理气为主。这种分类古籍本草实属鲜见,究其根源,或因古典传统中有“四花青皮”之说。明代刘文泰的《本草品汇精要》记载青皮以“实刀划莲花瓣者佳”,清代张璐《本经逢原》载“划去酸水作四界者曰莲花青皮”。刘文泰与张璐所表述无疑便是四花青皮了。另据李时珍《本草纲目》中也提及稍早一些的医家王玺在其《医林集要》中有“四花青皮”的使用记录,“伤寒呃逆,声闻四邻:四花青皮全者,研末。每服二钱,白汤下。”尚有日人稻生宣义的《炮炙全书》、伊豫专安的《中国药物学大纲》中均具有记载说“头破裂者,俗呼四花青皮”。资料所限,个青皮的由来未能亲见。由此推理,宋金元时期,青皮并未细分个青皮与四花青皮,明代时期认为是四花青皮为用,个青的出现或许是现代的产物,这种分法或许是出于延续金元之说,又继承明代经验的需要。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青橘皮,古无用者,至宋时医家始用之。”可知在宋代之前并无青皮、陈皮之分。随着人们实践经验的积累,人们将青皮、陈皮进行了区别,尤其是在金元时期,以刘元素、李杲、王好古师徒三人为代表的汉医学者对青皮的药用经验赋予汉医理论假说的解读,对当时社会背景下药用青皮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系统总结。“陈皮治高,青皮治低”陈皮作用靶点在中上焦,长于理气健脾;青皮在中下焦,长于疏肝破气,二者明显不同。而青皮又有个青皮与四花青皮之分,前者长于破气化滞,后者长于调肝理气,其作用强度不同。于今,尽管《药典》中青皮有两种规格,但在实际应用中,个青皮、四花青皮又未能分开,这就难免令人疑惑。在日益规范化的今天,中医圈有必要对自己的商品予以清晰标注,以便功效宣称与商品完全匹配,而不应该是浑水摸鱼,稀里糊涂。此外,药用经验应该给予更明确的机制解读,而不应仅仅局限于经验。譬如李时珍引杨仁斋《直指方》言:“小儿消积多用青皮,最能发汗,有汗者不可用。”此说是否有理呢?有待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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