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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国庆 | 在书房“折腾”

 新华书店好书榜 2020-03-12

在书房“折腾”

去年,电视台到我家里拍摄访谈,编导喜欢我家沙发后的阔大书柜,只是觉得柜中之书横七竖八影响拍摄效果,于是将许多因拥挤而无法竖插的横书三下五除二统统取出。这样拍出来的画面确实干净美观,但事后面对堆在书房像小山一样的书,我真是怵头。理书的累与恼,曾经历过。我喜欢清洁齐整,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借机再做几个大书柜“治乱”吧,让横放的书站起来。初心动,一念起。书房早已经满满当当,若添置新书柜,必须舍弃两件不算旧的家具。殊不知,现下处置大件旧物不容易,白送都没人要。书堆在那儿,不允许有拖延症,找到了合适地点,自己运出旧家具,累得臭汗通身,当时已是初冬时节啊。


新书柜是综合书房现有元素量身订制的,藏储空间大大提升,关键是提前按常规书本大小设计了几种不同高度的书格。然而,此番重新排书又有趋乱之势,乱在同系列书因年代先后而高度不同。比如20年来我不断供稿的某杂志,向来是大16开的,但早年的比今时的高。此其一。
其二,书的版权页一般会标明开本,然列队排书时发现同样开本的书高矮不一,甚至有差1厘米上下的。且不说大16开、小16开等差异,仅就自己出版的16部专著而言,32开与16开都有,包括被盗版的书在内,竟存在六种高差。
再者,装帧有别也造成“跳跃”。我喜欢的一大套“文库”,32开尺寸始终如一,上架漂亮。不过,其中一部出了精装本,为我苦心求得,但此时才意识到它高出了所有平装本。因事先设计了书格高度,此本便无法竖排,只得横卧。“文库”中的子系列又有16开竖的、16开方的、24开方的,插架后的高、宽也不一致了。
其四,一些书人爱毛边本,除了书脊,三面“毛”的位置不同,留“毛”量的多少,也会让插架后看起来“参差”。有人“诟病”过“下毛”本,在书架上多少会有点儿落不实之感。我的一本专著即有“下毛”,它比常规本高出近两厘米。好在毛边本往往有别样的雅致美。或许,由开本尺寸、版别装帧、市场趋向(且不提礼品盒装书)等导致书架凌乱的因素林林总总,倒不如想象“一书一世界”的唯美,也就释然了。
早些年,按自己用书的主次频率、研究角度等,曾费力对藏书进行过简单分类。此番整理,发现它们又有许多相互“混乱”起来,有的角落里的书甚至被忘得一干二净。老广告、民俗、历史、社会、文学、书话、收藏、期刊等洋洋大观,该如何利用空间分类插架并方便查用呢?我对着书架发呆,再次意识到这是大工程。有些书真的很难贴上某种固定标签。为了类别的相对集中,有些书仍旧要横卧顶上。看来,理想中像琴键般整齐划一的藏书线条感,被方便“探囊取物”的实用分类给冲散了。
劳心的事并没有结束。在整理书的过程中,竟发现我一直认为收藏较全的《问津文库》有缺本。《问津文库》自2014年8月陆续推出,每种书书脊的书名上方有一菱形小标,注有序号,我是按此排列上架的,细看,第33种、第81种、第84种不见了踪影。是没有收全,还是另有因由?
急忙查阅《问津文库》简目,因它按类别分列,想与序号对应并查出所缺具体书名,还另需上网查找。首先落实的是第81种的书名,经南京友人答疑,得知这本书出版后作者几乎全部打包用于赠送友人。我又审视书柜,两册第29种赫然并列,然书名不同,一头雾水的我迅速联系《问津文库》主编,他似乎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他是认真的文人,次日专门告知,其中一册第29种应为第33种,我边听电话边用记号笔改正了书脊上的序号。据悉,第84种的作者延迟交稿,序号已预留,待出版。
太太看我连日折腾,便问缘由。好心的她悄悄在网上下单买了第81种,第二天上午书就到了,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我边感谢边说:“有的书性价比并不高。”她笑着说:“无所谓值与不值,满足心愿便是最大值。再说,淘书爱书人往往或‘痴’或‘怪’,就像女人总觉得少件时装或化妆品一样。”瞧,理书淘书的日子还是蛮有趣的。

我有点儿怀疑自己的记性了,果然,“小方本”《问津》丛刊也缺少三期,究其原因,无外乎未能妥收或不慎遗落,亡羊补牢吧。对照《问津》丛刊自2013年1月至2017年12月计60期的简目,迅速核查序号与书名,然后上网查找,发现北京一卖家在售第13期、第14期,既然太太有话,不管贵贱直接订购。至于所缺第23期,是一册纪念天津文化名人研讨会的论文集,分明记得自己参会并获赠了签名本,书哪儿去了呢?正巧本地一卖家替一老人代卖第23期,需要我交了钱自行去取。罢了,为凑全套,寒风中劳劳筋骨也无妨,还能省几块钱邮资。
《天津记忆》丛刊是我素来喜欢的“小白本”,在整理中发现第36期、第43期、第111期、第113期、第117期、第118期以及增刊第1期不知下落。瞬间有点儿头大了,本来期期都会收到的,后因搬迁虽不免有遗落,可记得曾搜罗补全的。《天津记忆》创刊于2008年10月,2012年5月出版了增刊第2期《〈天津记忆〉百期目录》,于是,按此再重新核对所藏。原来第36期、第43期及增刊第1期为自己所撰,已被我归入个人专著系列。如此,百期确认齐整。至2014年2月,该丛刊出版到第128期,所以上网查找了百期后的目录。查实后,我即刻与该丛刊主编通电话,聊来聊去,“可遇不可求”是我们共同的感受,甚至连他自己想再配齐一整套也非易事。
于是开始上网搜寻,很快获知山西一卖家在售第111、117、118期,但价格高得惊人。多番议价,最终以自觉理想的价钱买下。无巧不成书,行文至此,电话铃骤然响起,快递的这三期已到。那第113期咋办?继续搜!虽查到四则售卖信息,但皆已售罄,遗憾。藏书理书淘书或许也是一种时不我待的行为,有时自力更生比一竿子插到底更实际有效……
于此,也恰好报告读者,功夫不负有心人,此文成稿之日,上述书刊已成完璧,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事呢?
好,对着书堆,继续攒足力气大挪移。因为藏书来自多处,老宅的、书摊的,所以书顶不免有尘埃,理书过程中,手一会儿就脏,需清洗,而且书的吸潮性较强,特别是在冬天,脸、鼻、手干燥不舒服,手又不便抹油。有人说戴手套啊,殊不知那样的话抚书抚故纸的感觉全无,不是自己想要的。书人矫情,也是“毛病”。清书尘,又影响到家居卫生,虽然加湿器、净化器“火力全开”,但每天理书之后仍需清理房间。
原来,有些藏品与相关书籍放在一起,如今藏品有了专柜,书柜也扩容,如此这般便腾出一些空间,岂料这涉及日用物品的二次安置。牵一发动全身,挪书、理书、布局,因书而起,最后发展成家居物品大清理,连续十几天晚间殚精竭力,甚至夜不能寐。事总有干好干完那一天,望着整洁干净的书房与“故纸温暖”匾,望着不免有些“遗憾”的书柜,亦疲惫,亦欣慰。说到底还不是因书而累?然而,这何尝不是心灵的一种安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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