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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尔·兰波《彩画集》

 p0oouuu 2020-03-29

《彩画集》

【法】阿蒂尔·兰波 著

王道乾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2年

ISBN 9787532757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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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尔·兰波

从十六岁后直到生命最后一息,兰波似乎始终处于一种躁动不安、焦灼求索的状态。他为什么放弃写传统形式的诗作,转而致力于散文诗?这显然与波特莱尔发表著名的散文诗之后,巴黎诗风的变化有关。

兰波认为,诗人必须成为“通灵者”、“无比崇高的博学的科学家”,“通过长期、广泛和经过推理思考的过程,打乱所有的感觉意识”,通过所谓“言语的炼金术”,寻求一种“综合了芳香、音响、色彩,概括一切,可以把思想与思想连结起来,又引出思想”、“使心灵与心灵呼应相通”的语言,以求达到“不可知”。这“不可知”并非某种形而上的客体,有时与他诗中所说的未来的“社会之爱”有关,又或者是某种理想。以上种种,可以说就是兰波的象征主义。

本书收入法国天才诗人、象征主义大师兰波所有的散文诗作品,包括《地狱一季》《彩画集》,并附有著名的《“通灵者”书信》二封以及法国结构主义理论家茨维坦·托多罗夫等人的评论。《地狱一季》和《彩画集》虽形式独特,含义诡谲难解,却展现诗人在巴黎诗风转变后,所创造出的新诗学与对创作的探索。作品流露出十九世纪末的法国生活风情,与彼时之文化传统相呼应,字里行间回响着诗人对自我与世间的挑战。

译者前言

文 | 王道乾

兰波(Arthur Rimbaud)一八五四年出生于法国近比利时的夏尔维尔(阿登省),父亲弗雷德里克·兰波是军人,常年服役军中,母亲是阿登省武齐埃区一个小农家庭的女儿维塔莉·居伊夫。一八六五年兰波十岁入夏尔维尔市立中学,颖异过人,天赋诗才。一八七年在修辞班得教师乔治·伊藏巴尔关注,并建立深厚的友谊,在思想上、文学上受到影响。一八七至一八七一年期间,法国处在巴黎公社起义、普法战争动荡中,此时也正是兰波诗作发展时期,其间兰波曾三次离家出走:一八七年十月步行去布鲁塞尔,一八七一年二月二十五日去巴黎,四月十九日身无分文再次动身去巴黎,正值巴黎公社街垒战,据说兰波无所投奔,曾与公社战士一同参加战斗,五月离开巴黎返回夏尔维尔。回到夏尔维尔后,他在市图书馆大量阅读社会主义著作(蒲鲁东、巴贝夫、圣西门等)、十八世纪小说,研究秘术、神秘主义学说,还曾起草一份《共产主义政体计划》(不存)。一八七一年五月他曾分别写信给伊藏巴尔和友人德莫尼陈述有关诗的新观念,文学史上称之为“通灵者书信”。一八七一至一八七三年,是兰波与另一位诗人魏尔伦密切交往时期,这种不同于一般的友谊致使魏尔伦家庭不睦,史家说这种关系是一种同性恋。一八七二年七月,两位诗人同去布鲁塞尔,九月去伦敦,兰波十二月返回夏尔维尔。一八七三年二月又去伦敦与魏尔伦相会,四月同回法国,五月又去伦敦,他们在伦敦实际上过着流浪生活,曾得到公社流亡战士的帮助,但两人相处时有争执,七月两人先后回到布鲁塞尔,七月十日因发生争吵,魏尔伦用左轮手枪击伤兰波右手腕,兰波住进布鲁塞尔圣约翰医院治疗,两人因此涉讼,最后兰波撤回起诉,此即所谓布鲁塞尔事件。同年十月兰波在布鲁塞尔一家出版商处自费印成《地狱一季》五百册,这是诗人唯一一本手订的散文诗作品。但兰波仅取走样书六册分赠友人,即弃之不顾(欠款也未付清),几百册《地狱一季》一直堆放在仓库内,到一九一年方才被一位藏书家发现。一八七三年后兰波基本上放弃文学生活。一八七四年曾与友人再度前去伦敦。此后直至一八八年六七年时间,几乎两手空空频繁只身出走:一八七五年去德国斯图加特,经瑞士越阿尔卑斯山到米兰,后被里窝那法国领事馆遣返马赛;一八七六年去维也纳,被奥地利警方驱逐出境,徒步从德国南方回到法国;后在布鲁塞尔应荷兰外籍军团招募随外籍军团乘船远走爪哇,并进入爪哇内陆,后又潜逃乘苏格兰船作为水手返回欧洲在爱尔兰上岸,然后经巴黎转夏尔维尔;一八七七年去德国不来梅,去瑞典斯德哥尔摩、丹麦哥本哈根,又去意大利罗马;一八七八年去汉堡、瑞士等地,去地中海塞浦路斯;一八八年再度去塞浦路斯,在一处工地任工头,因待遇不佳,辗转前去亚丁,在一家法国开设的商行任职,同年被派往埃塞俄比亚哈拉尔商行分号任事。他一个人在哈拉尔任事达十年之久。一八九一年二月开始右膝肿痛异常,四月被抬回亚丁,五月抵马赛,住进医院,手术截肢,锯掉右腿;出院回故乡。八月旧病复发,肿瘤扩散,又去马赛医院求治;一八九一年十一月十日不治身亡。享年三十七岁,留下诗篇六十余首,散文诗专集《地狱一季》和《彩画集》两种,以及大量零散诗作、书信等。

兰波从一八七年(十六岁)以后直到生命最后一息似乎始终处于一种躁动不安、焦灼求索状态下。作为诗人他的诗作大体到一八七四年即告结束,有如流星从夜空闪过,在他的诗篇中可以突出感到那种力度和震动,奇丽炫目。当诗人舍弃文学远走非洲,他的声名在巴黎正与日俱增。《彩画集》于一八八六年在居斯塔夫·卡恩主编的杂志《时式》(Vogue,五—六月号)上发表,距诗人弃世不过五年,诗人对此却全不与闻。魏尔伦收集兰波散文诗意欲发表时间更要早一些,其间几经周折方将手稿找到,汇集在一起计有三十八首。这三十八首散文诗既无中心主题,也是无序的,发表时排列顺序形式是刊物有关人士确定的。同年又由《时式》出版单行本,编排顺序又有变化。一八九五年瓦尼埃版全集本中《彩画集》增加新找到的手稿五篇。一九四九年法兰西水星出版社出版布伊阿纳·德·拉科斯特评注本《彩画集》,除其中有六篇拉科斯特当时不曾见到的原手稿外,其余各篇均经精心考校订正;直至一九五七年善本书社(Club du meilleur livre)版才将上述六首按发现的手稿作了校订。一九四六年罗朗·德·勒内维尔与于勒·穆凯编定七星丛书全集本《彩画集》收四十四首,其中有一首按残稿仅留下半句(无题)。一九七二年安托万·阿达姆编定七星丛书新全集本《彩画集》收四十二首,编排顺序与一九四六年七星丛书全集版自第三十首以后有变动调整,仅留有半句的一篇抽下,最后一首不列入《彩画集》,与另发现的两篇相关手稿合并为《福音散文》三节。此处译出的《彩画集》即按一九七二年七星丛书全集本组成形式排列本书所选兰波诗作及书信均根据法国伽利玛出版社一九七二年版七星丛书安托万·阿达姆编定《兰波全集》的文本译出。参见附后的《题解》。另外,附后题解亦采取自该书编者阿达姆的注释,应该在此交代一下。

《彩画集》写成时间无法确定。按内容和有关资料考察,这四十二篇散文诗写成背景可以肯定与诗人同魏尔伦结交、伦敦之行、布鲁塞尔事件相关。魏尔伦在一八八六年为瓦尼埃版《彩画集》所写序言中指明“写于一八七三年至一八七五年间”,可以为据。当今批评界一般只能以魏尔伦指出的时间为准,即在布鲁塞尔事件之后,一八七三年七月至一八七五年二月。其中《虔敬之心》,有注释家认为与诗人北欧之行有关,又有些诗篇中所写有关异域景物又与诗人一八七六年爪哇之行有关,因此关于写成时间问题至今仍有争议。关于这一组散文诗的总标题Illuminations,最早提出的见之于魏尔伦书信,据称Illuminations是一个英文语词,意思是彩色版画,兰波本人也曾以Painted plates两字作为这些诗作的副题。英国研究者对此有不同看法,认为Illuminations作为英文并非彩画之意。既然诗人自己对这一词作彩画解,所以一般认为尊重诗人本意为是。兰波本人对自己的诗稿一向不加注意,故《彩画集》各篇得以集中发表几经转折,时间延续近十年之久。有关《彩画集》问题多年来已成为兰波研究中一个旷日持久的学术讨论课题。集中各篇显然不是在一个确定的主题下一气呵成,据说原手稿分别写在不同纸张上,笔迹也不相同,且多有改动,也没有编注页码,最具权威性的意见应属于魏尔伦,但他之所知也并不详确,而且说法前后不一。有研究者将《彩画集》各篇大体分为几类,如《故事》、《王权》、《工人》、《流落》、《黎明》、《波顿》等归于叙事一类;《童年》、《人生》、《守夜》、《青春》,包括对于已不存在于世或新出现的人物如《古意》、《守护神》等属于回忆联想一类;《洪水之后》、《致某一种理》、《野蛮》、《虔敬之心》等是祈愿、祝颂类;描述类有《轮迹》、《城市》、《花卉》、《海角》、《桥》等;有关节庆一类:《滑稽表演》、《冬天的节日》、《Fairy》、《演剧》等。这种分类虽可供参考,便于理解作品的内容体制,但如类似游戏之作《H》、表现某种沉痛感情的《焦虑》、《大拍卖》等就很难归入上述任何一个方面。兰波为什么到后来放弃写传统形式的诗作转而致力于散文诗,这显然与波德莱尔著名的散文诗发表之后巴黎诗风变化有关,当时写散文诗以及自由诗的作家很多,马拉美即写有许多散文诗作品,已成为传世之作。

《彩画集》长期以来成为批评界聚讼纷纭的课题除上述原因外,还在于诗集本身独特的形式和诡谲难解的含义,这与诗人新的诗学和创造性探索有关。兰波提出:诗人必须成为“通灵者”,“无比崇高的博学的科学家”,“通过长期、广泛和经过推理思考过程,打乱所有的感觉意识”,通过所谓“言语的炼金术”,寻求一种“综合了芳香、音响、色彩,概括一切,可以把思想与思想连结起来,又引出思想”,“使心灵与心灵呼应相通”的语言,以求达到“不可知”。这“不可知”也并非某种形而上的客体,有时又与他诗中所说的未来的“社会之爱”有关,也可能是某种理想(当时正是空想社会主义思潮很盛的时期)。又说,诗人“用词语幻觉解释我各种像中了魔法那样的诡论”,“我终于找到我精神迷乱的神圣性质”,这是他在《地狱一季》中提到的。以上种种,可以说就是兰波的象征主义。附后译出茨维坦·托多罗夫对《彩画集》的分析意见,或许有助于人们了解这些散文诗作品的性质和特点。但是,一百年以来,注释家和研究者多方探索兰波这些诗作,似乎也未能完全证实这些诗作产生的原因,也未能完全穷尽诗中容纳的意义。也许其中呈现出某种模糊性与不可确定性正是这一类诗的现代性之所在,其影响是深远的。还可以补充一句,尽管原作有晦涩难解的情形,但是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法国生活那种气氛依然不难感知,对于诗人所处的文化传统包括基督教神学意识,那种沉重精神负担和极为沉痛的呼号,其回响也是可以听到的,兰波说:“精神上的搏斗和人与人之间的战斗一样激烈残酷”(《地狱一季》)。阅读这些诗篇似乎有一种桀骜抗世的话语在耳际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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