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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哲学大师—霍布斯鲍姆的生平与哲学遗产(上)

 寥斋 2020-04-01

犹太哲学家艾瑞克·霍布斯鲍姆(Eric Hobsbawm)是享誉国际、备受推崇的左翼近代史大师。他坚持以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为指导思想,不仅继承传统史学理论而且吸收和运用哲学、经济学、心理学和社会人类学等其他学科的观念和方法,为史学领域的发展开创了新局面。霍布斯鲍姆是一位遐迩闻名、名副其实的英语历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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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鲍姆生平

要明了霍布斯鲍姆的个人时代及宿命,我们必须要回顾他奇特的人生经历。霍布斯鲍姆于1917年出生在埃及亚历山大城的犹太中产家庭。父亲是移居英国的俄国犹太后裔(在邮局工作的殖民地官员),母亲是奥地利犹太人(职业翻译者)。尽管霍布斯鲍姆来自世俗家庭,小时候也不愿学习希伯来语,但他的母亲告诉他:“无论你做什么,永远不要否认你是犹太人。”。

战争结束后,随着奥匈帝国的瓦解,他们移居维也纳,霍布斯鲍姆上了小学。1929年,霍布斯鲍姆的父亲因心脏病去世,母亲在两年后因肺病去世。后来,他被姨妈和姨父收养,举家搬到了柏林,在那里,经济崩溃、大规模失业和纳粹的崛起很快让霍布斯鲍姆变得激进起来。霍布斯鲍姆在1930年代德国小学生时代的经历巩固了他的左翼观点。1932年,霍布斯鲍姆加入了隶属于德国共产党(KPD)的社会主义学生协会(SSB),在这里,社会民主主义代表着“社会法西斯主义”,当时的社会秩序是革命,而不是反革命。对霍布斯鲍姆来说,中学时代“在柏林为世界革命工作”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光,这使他成为了“终身共产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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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鲍姆阅读了一些基本的马克思主义著作,参与了社会主义学校学生联盟活动,并参加了1933年1月25日在柏林举行的最后一次伟大共产党游行。后来希特勒夺取政权,这对于共产主义者和犹太人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危险。一项新的法律要求外国公司雇佣至少75%的德国公民,他的养父也因此丢掉了环球影业工作,出于经济而非政治原因,他们决定举家迁往英国。霍布斯鲍姆的许多亲戚都是失败的商人,因此他对资本主义的前途渺茫也就不足为奇了。

年轻的共产主义者在柏林随处可见,但是在英国,霍布斯鲍姆发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政治氛围。不仅没有大规模的共产主义运动,而且正如养父所说的那样英国的小共产党是一个工人党,敌视那些涌入其他欧洲国家的中产阶级知识分子。霍布斯鲍姆养父母禁止他加入改革派的工党,更不用说加入英国共产党了。但是,在读完《共产党宣言》和马克思的其他著作,加之在柏林经历了世界历史转折点后,霍布斯鲍姆对历史产生了真正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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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鲍姆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进入剑桥大学,并获得了历史博士学位。霍布斯鲍姆是英国著名的左派史家,他对于政治道路的选择异常坚定,自就读大学期间就活跃于大不列颠共产党,犹太家庭背景、希特勒的“迫犹”,更加坚定了他抵抗法西斯的立场,并使之与其马克思主义信仰交织在一起。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应征加入英国军队,但并未在国外服役,而是与皇家工程师一起在东英吉利沿海地区建立防御工事。战后,他完成了学位,并于1947年被任命为伦敦伯克贝克学院的历史讲师。

1952 年,在“麦卡锡主义”盛行时期霍布斯鲍姆不畏政治压力创办了左翼史学期刊《过去与现在》( Past & Present) ,并长期担任主编。1956年,西欧国家因苏联入侵匈牙利而出现共产党员退档风潮,包括爱德华汤普森等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在内的约有10,000人退党。在英国共产党历史学家小组成员中,只有霍布斯鲍姆还留在党内,直至该党于1991年解散为止都是共产党员。霍布斯鲍姆并非教条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他尖锐批判了苏东阵营的斯大林主义集权体制,反对诸如“经济决定论”一类僵死的公式,强调人的意识和文化与经济条件的同等重要性。他曾签署了一封历史学家对苏联入侵匈牙利的抗议信,并强烈支持“布拉格之春”。作为俄国“十月革命”的同龄人,他的人生经历堪称20世纪的一幅缩写。他的人生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见证了希特勒“第三帝国”的兴起和灭亡,体验了冷战的开始和结束,这些经历使他的历史研究具有强烈的现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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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一位深受爱戴、受人尊敬、富有奉献精神的讲师和教师。他曾在美国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康奈尔大学等几所大学任教,直至1982年正式退休。退休后,他一直担任曼哈顿新社会研究学院的客座教授。在他去世之前,他一直是伯克贝克学院的院长,也是政治科学系社会研究新学院的名誉教授。他通晓多国语言,能流利地说德语、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还能看懂葡萄牙语和加泰罗尼亚语。他是英国学院和美国艺术与科学学院的院士。

霍布斯鲍姆的人生并非一帆风顺,他有两个重要的身份特征:一名坚定的共产党员、一位亲身经历了20 世纪历史的人。他虽然生活或工作在一个标榜民主的国家,但因其共产党员的身份和左翼的政治观点,遇到的困难要比同行多的多。在冷战时期,他的信件经常被拆,出书遭到拒绝,晋升受到影响,以致到20世纪40年代末期才开始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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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鲍姆经历两次婚姻,第一次婚姻是在1943年与Muriel Seaman结婚,1951年离婚。第二次婚姻是和玛琳·施瓦茨(Marlene Schwarz),他们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孩子朱莉娅(Julia)是霍布斯鲍姆(Hobsbawm)媒体与市场营销的首席执行官,也是伦敦艺术大学传播学院的公共关系客座教授。

2012年10月1日,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因肺炎并发症,病逝于伦敦皇家自由医院(Royal Free Hospital),享年95岁。他的家人把他安葬在伦敦的海格特公墓(Highgate Cemetery),靠近卡尔·马克思(Karl Marx)的坟墓。那里是20世纪马克思主义历史学家的安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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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领域及其著作

艾瑞克·霍布斯鲍姆是一位研究工业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民族主义兴起的犹太裔英国历史学家。他研究的历史时期以19世纪为主并延伸及17、18和20世纪;研究的地区则从英国、欧洲大陆,扩至拉丁美洲,具有洞悉全球历史的超凡洞察力。他的学术研究之路及思想心路历程经历了一个跳出以英国历史研究为中心的圆圈的艰苦历程,体现了一位史学家历经英国到欧洲再到全球化时代的世界历史研究的学术发展轨迹。

在历史研究实践中,霍布斯鲍姆不仅加强了欧美主要国家和地区问题的研究,而且也日益加强了对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等不发达国家或地区历史的研究。除专业领域外,他也经常撰写当代政治、社会评论,历史学、社会学理论,以及艺术、文化批评等。他在劳工运动、农民叛变和世界史范畴中的研究成果,堪居当代史家的顶尖之流,影响学界甚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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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布斯鲍姆的主要研究领域有以下四方面:

①第一劳工史, 其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劳工界》、《劳工们》这两部论文集中,为劳工史的研究提供了新知识和新方法;

②第二农民史,主要研究工业革命前西欧及拉美地区的城市及乡村的农民运动和劳工阶级,代表作品有《最初的反叛》、《盗匪》等书籍;其研究方法和论点使不少学者纷纷转入这一领域进行研究及探讨;

③ 第三资本主义发展史,使他真正荣登“近现代史大师” 宝座的,是他的“年代四部曲”即《革命的年代》、《资本的年代》、《帝国的年代》 、《转折的年代》。

④第四史学理论, 霍布斯鲍姆在继承传统历史学理论的基础上, 运用其他学科的方法与技术,为现代史学理论的发展提供了许多新的见解和创新。

犹太哲学大师—霍布斯鲍姆的生平与哲学遗产(上)

⑤霍布斯鲍姆晚年的学术研究聚焦在“民族主义” 和“世界趋势” 问题上。他认为“民族” 概念并不是古以来就有, 而是产生于特定的时代, 其本质就是“从上制作”的政治加工品。尤其是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欧洲各国纷纷放弃民主主义和大众政治,转而采取了所谓精英统治对策,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只不过是打着大众动员意识形态幌子的民族主义而已。

作为一位成就卓然的著名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学术思想的主要功绩在于,通过从革命的年代到极端的年代的一系列著作,总体地展现了波澜壮阔的近代历史的全貌。他在20世纪60年代因著有关于劳动历史的书籍而声名鹊起,其中包括关于土匪、勒德分子和其他“原始叛逆者”如何阐述工人阶级对权力的反抗的影响深远的研究。随后,他以一系列概括性的史学——《革命时代》、《资本时代》、《帝国时代》和《极端时代》——综合了1789年至1991年的现代世界政治经济史,赢得了广泛的读者。

犹太哲学大师—霍布斯鲍姆的生平与哲学遗产(上)

有人曾评价他有不可多得的兼具了知性的现实感和感性的同情心。一方面是个脚踏实地的唯物主义者,提倡实力政治;另一方面又能将波西米亚主义、土匪强盗和无政府主义者生活写成优美哀怨的动人故事。

霍布斯鲍姆除了撰写学术性的历史文献外,还以爵士评论家的身份为《新政治家》杂志写过一篇专栏文章,(笔名为弗朗西斯·牛顿,取自比莉·霍利迪饰演的共产主义小号演奏家弗兰基·牛顿的名字),有时还写过流行音乐方面的文章,比如他写过一篇关于“披头士乐队的文章。

总结

霍布斯鲍姆是一位新左派后繁荣时代的学术大师。霍布斯鲍姆在写于2002年的自传里承认,因为他的政治背景,他在学术研究上一直回避20世纪。由于他对俄国十月革命的终生崇拜以及强烈的共产主义观点,他害怕他的有关20世纪的学术研究会被人打上“政治说教”的烙印及标签。可能由于此种原因,霍布斯鲍姆花了差不多一辈子的心血研究“漫长的19世纪”。美国历史学家Eric Foner撰文称霍布斯鲍姆为“一生追求社会主义的杰出的历史学家”。英国工党领袖Ed Miliband在霍布斯鲍姆去世后这样评价道:“他是一位杰出的历史学家,并对政治充满激情”,“是一位把历史研究带出象牙之塔,带给普罗大众的学者”。英国前首相托尼·布莱尔称霍布斯鲍姆一辈子致力于建立一个“更好的世界”,不仅为“进步政治史的巨人”,也是“影响一代政治家及学术领袖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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