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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阿奎纳(上)

 恋上咸鸭蛋 2020-04-13


1.
从公元十一世纪到十三世纪早期,亚里士多德等更多早期希腊哲学不断地被发现和转译,在十二世纪中期,甚至出现了专门的翻译学院;另一方面,伊斯兰文化[1]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孕育出了一批著名的思想家,阿维森纳[2]和阿威罗伊[3]就是两个重要的代表。伊斯兰教思想家特别亲睐亚里士多德,对理性也有相当的主张,阿维森纳就有一个类似于阿伯拉尔的观点,他发展出一个关于共相的公式:共相先于万物,寓于万物,后于万物。阿威罗伊则宣布了他两条独到的哲学主张:第一条,我们通过理性能够完全获得真理,这种真理与启示真理有时是一回事,有时则不同,此为“双重真理”说;第二条,个人灵魂并非是不死的,只有nous也就是人类的共同灵魂(非个体的灵魂)才会不死。随着伊斯兰文化的传播,以及各种希腊典籍的重现人间,各种新旧异端思想也活跃了起来。这一方面来自于典籍的翻译所带来的思想冲击,另一方面又来自于人们对越来越世俗化的教会的厌恶,教会的种种劣迹不断引诱人们相信善恶二元论,并催生了一批安贫乐道的传教社团以与世俗的正统教会划清界限,各种教团相继成立。这些现象令教皇和教会寝食难安,他们一方面通过发动战争,以镇压异端势力,另一方面,教皇格雷高利九世于1233年设立了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加强了思想管控和对异端的审判。更为主要的,教会还是寄希望经院思想家们从思想源头上来正本清源。在这种背景下,基督教先后出现了一批颇有影响力的思想家,道明会教团[4]的托马斯·阿奎那[5]是经院哲学的集大成者。
 
2.
托马斯·阿奎那的两部主要著作都着力于亚里士多德的学说与基督教教义的融合,他的两部著作的地位几乎相等,《神学大全》为他晚年未完成的超大部头作品,但其主要的哲学观点几乎与《反异教大全》相同。我们通过概览他的这两本书就能大致上把握住他的主要哲学观点了。
阿奎那受亚里士多德启发,认为理性也能通达关于上帝的真理,但是,理性只能通达它能够通达的那一部分,而且只要它能有所通达,便会得出与启示一致的结论来;但人的理性是有限的,无限的理性只属于上帝本身,而启示是直接来自上帝的,所以,还有一部分真理只能依靠信仰来通达。
首先让我们来看看他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我们还记得亚里士多德哲学的起点便是日常经验,假如你还有印象的话,奥古斯丁也非常强调内在经验对于获得真理的重要性,阿奎那也赞同经验是通往智慧的路径,他驳斥了那种认为上帝是不可感知因而是无法证明的观点,他强调,上帝实际上也是可以通过一些我们可以感知到的他的运作来得到证明的。你也许还记得奥古斯丁着重从内在经验的可靠性来完成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的,这一证明显示出了鲜明的心理学倾向;我们刚刚介绍过安瑟伦的本体论证明,但他的证明建立在了一个不甚可靠的大前提下,所以,当时就遭到了尖锐的批评。阿奎那的证明也显露了鲜明的理性特色,他也反对安瑟伦的证明,他认为,人的理性的有限性导致他不具备足够的能力从关于上帝的概念中推论出上帝的存在来。
关于上帝的存在,阿奎那一口气给出了五种证明:第一种是通过我们可以经验到的受动的推动者来推导出的。我们能感知到许多事物的运动,然而它们的运动又可以分为两类,一类纯然被别的事物推着运动,例如那些无生物,还有一类则既受到了别的事物的推动同时也能够推动别的事物运动。对于后一种事物来讲,它们背后一定有一个最初的不动者,即只推动别的事物运动而自己本身并不被推动,他只能是上帝。第二种证明乃是从亚氏的“第一因”的角度来完成的,一切事物都是有其动力因的,但没有一件事就是其本身的动力因,因为如果它存在,它就应该先于自身而存在,但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动力因又不可能无限递归,那么总有一个动力因是中间无数有秩序的动力因的动力因,他就是最初的动力因,这个最初的动力因就是上帝。第三种证明则诉诸于一切必然性必定有其最初的根源。自然界的事物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言,都在流变着;但是,如果所有的东西都在流变,那么最终就会没有任何存在,而如果这是事实的话,早就没有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了,所以,流变的事物中除了偶然因素外一定还有某些必然的东西,这些必然的因素有的是来自其他事物,但这种推演同样不能无休无止地继续下去,所以必定有一个东西他自身就是必然性本身,那么,很显然,他就是上帝。第四种证明如下:我们能够经验到无数完美的事物,我们发现它们的完美是有等级差异的,每一个完美的事物与同它临近的更完美事物相比,总显得不太完美,那么,必定存在一个最为完美的存在者,他的完美就是他自身,再没什么比他更完美了,他就是上帝。第五种:世界的秩序来自其中的事物的目的性,这种目的性很明显是有计划的,否则就不会呈现出秩序来,植物、动物的目的因都来自它们自身,可是,无生物的目的因呢?例如一尊雕塑对于一块石料来说,它就不可能存在于石料的内部,而必定有一个外在的目的在引导它,那么,这些外在目的又受着谁的引导呢?照此看来,必定存在一个最初的目的因,他就是上帝。
在完成了对上帝存在的证明后,阿奎那再次通过日常经验来证明了上帝必然存在。比如,他说,我们在日常中所经验到的许多遗憾的对立面就是上帝:我们感受到了死亡的存在,这是不奇怪的,因为永恒只属于上帝;我们能感受到无数的变化,这也不奇怪,唯有上帝才是不动者;我们能感受到许多事物都是由各部分组成的,这不值得大惊小怪,因为唯有上帝才自我同一,他的存在与本质是一回事。上帝不是类,却包含所有一切的类,一切类都像上帝却又不是上帝,上帝是大全。他对自己了如指掌,他是全知全有,绝不像我们所感知到的一切那么有限:植物有生命却没有知识,动物有知识却没有智慧,人有智慧却并不完善,我们关于上帝的洞见不仅在于对这些事物的感知中,更在于它们的对立面。

3.
以上关于上帝存在的证明并不像它们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要想完全说清楚里面的奥秘并不容易,阿奎那作为一位最伟大的经院哲学家不是偶然的,他脑子里想到的要更多于他笔下的字面所呈现的,这里面含着他对亚里士多德的“四因说”的改造。首先,他把“四因”归为两大类:内因和外因。形式因和质料因为内因,目的因和动力因为外因。仅这种区分,就给他带来了有力的理论武器。我们知道,亚氏关于物质的“质料——形式”发展体系以及共相学说极易导致泛神论,阿威罗伊甚至认为上帝与原初物质没有差异。阿奎那从任何物质都是受造物因而不本源的角度以及原初物质只能作为纯质料而不具备目的因、动力因这些外在因素的角度给予了驳斥,因为能先天拥有这些外在因素的,只能是上帝,上帝就是这些外因本身。
但他的区分并非到此为止。在内因方面,形式因又分为必然形式和偶性的形式,必然形式决定了事物的本质,偶然形式则决定了事物的个性,以大理石雕像为例,雕刻家所构思好的蓝图是其必然的形式,但很显然,不同的雕刻家的构思不可能完全一样的,同样伟大的雕刻作品总是个性鲜明,那么雕刻家的主观因素就成了这些伟大雕像的个性特征。质料因又分为原初的质料因和第二性的质料因,原初的质料不具备任何形式,它作为纯然的潜能无法成为现实,而第二性的质料因则是获得了某种形式的规定性而具有了某种现实的潜能。例如,石头是雕像的质料,作为纯然的石头是怎么也无法成为一尊雕像的,徒有一个概念,只有具有了一定大小、硬度和质感的石料才有可能被伟大的雕塑家相中,从而才具备了成为一尊不朽的雕塑的可能性,这时候,我们才能说这块石料是具有成为雕像(形式)的可能的。
外因方面,目的因分为上帝因(第一目的因)和非终极性的目的因,前者是终极因而后者则是中间因。我们可以从上面论证的第三种和第五种论证中看到这一区分的实际运用:一切事物都有必然性和目的性,但这些必然性和目的性是有分别的,一切被造物的必然性和目的性都来自一个更高的必然性和目的性,这些无疑都与自然层级中必然的目的因有关——比如植物的目的就是成为动物的粮食,因而对动物而言,植物就具有了必然性和目的性,但推动这些居间的必然性和目的因的,又是最终的必然性和第一目的因,它们无疑就是上帝本身。动力因又分为第一动力与因果律,前者就是上帝,后者则是普遍理性nous。我们以第一种和第二种论证为例,任何被造者的推动者和动力因都有一部分属于因果律这一普遍理性,植物是无生物的推动者,动物是植物的推动者,老虎豹子是羚羊、野兔的推动者……在阿奎那看来,这就是一个完满的自然推动过程,但这一切推动者所具有的因果律都来自一个最终的不动的推动者或第一因,他就是上帝。
这样的细分可不只是玩弄高超的逻辑游戏。我们也知道,在柏拉图那里,两个世界是割裂的,灵魂不能真正将理型世界与模仿世界联通起来,它只是从此一世界跳到彼一世界,从而否定此一世界;普罗提诺有了一定的改善,使得太一至物质上下贯通一气,但这又不可避免地带来了泛神论,奥古斯丁的基督教改造并未完全延用这一上下贯通,一方面,被造物并不分有上帝,另一方面,他所意欲的正是上帝之城与魔鬼之城的分离。现世世界虽然包含着它们的混合,但这种混合并非一体化的,现世世界也不具有两者之间的中介地位,这一中介地位被奥古斯丁赋予了神圣的教会。但阿奎那的这种内外因的区分使得这种联通成为了可能。现实世界中的任何物质性的被造物看起来都不能直接朝向上帝,它们似乎无一例外地需要外在因素(目的因或动力因)的推动,但它们不是固定静止的,它们的形式因和质料因都是内在因,那么任何事物的自我实现就有了理论上的支撑;而人的灵魂既作为低级的纯粹理智(与上帝相比)属于精神世界(其地位相当于柏拉图的理型世界和基督教的上帝之城),但人的灵魂同时又是人的肉体(质料)的内在形式,因而人也是自我发展的,而人的自我发展作为被造物世界的最高层级就联通了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相当于柏拉图的模仿世界和基督教的魔鬼世界),即:物质世界的任何被造的个别事物从物质的最低形式开始——从无生物到植物再到动物最后到人,通过人的灵魂这一居间的存在进入了精神的世界。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联通了。
 
4.
这种理论也带来了阿奎那别样的共相学说。关于共相,他既不赞同唯实论者认为的纯然实体,也不认同唯名论者笼而统之地归之为抽象概念,他的共相学说可以称之为“个别化”的存在者。这种“个别化”地存在一方面来自于阿伯拉尔的语言逻辑的启发,一方面又受到了阿维森纳的共相公式的启发,而他对“四因说”的细分化又对他的共相“个别化”存在提供了理论支持:被造物的共相作为内因必然地存在于类的每一个体中。但作为普遍的种属又是如何存在于个别之中的呢?这样一来个别岂不成了永恒?阿奎那说,不是这样的。共相的“个别化”存在并非完全地存在,它是以量的规定性来存在的。时间中的受造物同时也在作为受造物的空间中,而时空给了个别的物质以不同的量的规定,“个别化”存在的“个别性”就在于此量的不同。只有作为纯然的形式的共相才完满地无差别而又个别化地存在着:它们要么在上帝创世前存在于上帝的心中,要么存在于人的理智中。与阿伯拉尔那复杂的逻辑分析比较起来,这种个别化存在的共相学说显得既有理论支撑又干净利落。
 
5.
阿奎那不可避免地论及了灵魂问题。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他对阿威罗伊的驳斥。阿威罗伊所说的共有的灵魂其实是人的灵魂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不存在一个独立的共有灵魂(即nous)同时还有着无数的个体灵魂,人只有一个灵魂。这一点在亚里士多德那里还并没有这么清晰,我们记得亚里士多德说过,人的灵魂就是植物的灵魂加上动物的灵魂和人所独有的心灵,它们是不是合一的,亚氏并没有予以明确指出。阿奎那认为,人的灵魂不同于一切植物和动物的灵魂,因为它含有智性而能够永恒。阿奎那也反对柏拉图的灵魂学说,我们还记得柏拉图怎么理解“哲学”的么?是的,他说哲学就是练习灵魂与肉体的分离,因为灵魂迟早是要离开肉体重返理型世界的,而哲学家与一般人的不同就在于它们在活着的时候就能将自己的灵魂与肉体独立开来。阿奎那认为灵魂与肉体是不可分离的,它们不是机械地组合在一起,灵魂存在于人的每一个角落、存在于人的每一种活动中。这种观点是符合亚里士多德关于灵魂是人的形式的观点的,灵魂就是人之为人的潜质,离开了肉体的灵魂成为了纯形式的精神实体。这与他上面对“四因说”改造密切相关。
 
6.
他还讨论了时下其它的一些敏感话题。上帝是在时间之外的,因而上帝对世界的理解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但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上帝对于时间内的事情能否知晓,并有所决断?我们还记得,欧利根就曾说过上帝只创造永恒之子而不创造具体事物,奥古斯丁曾强调恶乃是人因乱用了自由意志,上帝不能决定人的意志,还有些异教徒认为人的意志上帝是不能认识的,上帝也不能认识恶,因为他是至善,等等。阿奎那统统给予了驳斥,他说,正因为上帝是全知全能的,他在时间之外,他对我们世界的认识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上帝知道的不是比我们少而是比我们多,包括恶,因为恶就是善的对立面。
在伦理学上,关于善或者德行,你还记得亚里士多德的黄金中庸说么?你一定记得阿伯拉尔强调善恶只取决于人的决意,阿奎那相信,人的最高德行只能是对上帝的沉思,任何德行都应该是朝向上帝的手段。而仅靠理智得到关于上帝的消息是不够的,因为人的理智是有限的,对上帝的认识永远无止境,唯有对上帝的意愿才能走得更远。他也关注了恶的问题。从上帝的角度来说,恶不是故意,不是本质;恶之于上帝,就像一个工匠用了劣质的工具一样。但在意志与理智谁更高的问题上,阿奎那表现出了他的含混性来:就关于对上帝的真理的认识而言,信仰得来的真理显然要高过且多于理性;但就真理本身而言,是靠理智来确认的,就上帝本身来说,他的善乃是他的无上理智的必然结果。
 
以上问题,阿奎那认为既可以通过理性、也可以通过信仰得知,在此基础上他也阐述了三位一体、道成肉身等非理智所能及的启示问题。他指出,人对上帝的认识可以通过感觉、理性和信仰。感觉主要从有形的物质中感受关于上帝的知识,但感觉不能代替理性,感觉既不是人的认识的唯一原因也不是人的知识的唯一凭证,单凭感觉人是无法完成对上帝的认知的,假如说感觉是人在认知中的被动因素的话,理智就是认识过程中的主动因素。但这个主动能力却又是来自上帝的赐予,作为人的灵魂的一部分,人的抽象能力不是人后天所形成的。这就与柏拉图的灵魂回忆说相差不远。因为在柏拉图,灵魂回忆的发动也是源于感观的刺激。
阿奎那还特意地对世俗的教会以及部分道德沦丧的教职人员作了辩解。他首先运用亚氏的自然层级学说创造了一个社会性的世界等级,此等级的最底层为农民,往上依次是骑士、贵族、国家,最高层即为教会,它负责人的灵魂拯救,以为未来的天国作准备,由此,国家等低级阶层必然从属于教会。但是国家虽然从属于教会却也为重返天国做着准备,国家的权力和它所制定的法律既来自自然的规律也受制于神的启示,因而国家的使命毋宁就是培养有德的公民以为教会的事业做好准备。他还强调指出,即使是邪恶的祭司们所主持的圣礼也是有效的。我想,这恐怕是深陷权利欲的泥淖而不能自拔的教会及神职人员们最乐于听到的关于启示的解读了。
 
要完全理解以上内容并不容易,如有必要,我建议你还是从头再细读一两遍。这几遍重读,我还建议你不要集中在一起来进行——仿佛完成某个任务似的;哲学的阅读,是一种运思的过程,虽然在本书中我们把这一过程着重地放在了第二部分;哲学的学习,需要你不断地走进去再跳出来,因而是一种不断反复建立与消解的过程,同化、质疑、顺应、反思、同化,所谓三分读七分思,若能有共读者一起讨论,那就更妙啦。假如你觉得已经大致了解了,那么请思考以下几个问题:
1、在托马斯·阿奎那的哲学与神学中,信仰与理智又呈现出了什么新的特征?
2、就以上的介绍而言,你觉得阿奎那的时代意义在什么地方?  
3、在你看来,他的这些思想可能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1] 伊斯兰文化即伊斯兰教,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公元七世纪时有默罕默德在阿拉伯创立,信仰真主安拉,信奉的经典为《古兰经》。“伊斯兰”为阿拉伯语的音译,其义为“顺从”,伊斯兰教徒被称为“穆斯林”,意即“顺从者”。由于在继承人合法身份的认定上存在分歧,伊斯兰教分裂为了主要的两大教派:逊尼派和什叶派。前者分布在大多数伊斯兰国家,后者主要在伊朗、伊拉克等国家和地区传播。
[2] 阿维森纳(980年——1037年),波斯人,中亚地区伊斯兰哲学家、科学家和医学家。著有《哲学、科学大全》、《医典》等著作,主要成就在医学方面。
[3] 阿威罗伊(1126年——1198年),西班牙人,伊斯兰哲学家、法学家、天文学家和医学家。亚里士多德在伊斯兰教派中的重要注释者,反对基督教关于“无中生有”的创世说,并持理性与信仰“双重真理”说。对基督教神学有较为深远的影响。著有《矛盾的矛盾》、《哲学与宗教的联系》等作品。
[4] 道明会(又称多明我会)教团(又译称多米尼克教团)于1215年由教皇英诺森三世(1161年——1216年)建立,教团追随圣教徒道明(1170年——1221年)的思想主张,他毕生以攻击异端为己任,有禁欲倾向,安贫乐道;成立以后的教团热衷于宗教裁判所的事务,在思想上,着重调和亚里士多德与基督教义之间的矛盾。
[5] 托马斯·阿奎那(约1225年——1274年),道明会成员,中世纪最伟大的经院哲学家、神学家,经院哲学的集大成者。著有《反异教大全》、《神学大全》等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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