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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的“新年贺词”:福祸在天,顺逆由人。

 树悲风 2020-05-02

今天元旦。

“元”的本意是指一个人的“头颅”;“ 旦”则会意于“一轮旭日冉冉升起”。据此理解,“元旦”是指一个人初见新日时的情状,满怀希冀,精神飞扬。

一年之初,一季之始,倘不若此,又该如何度己、度人?

于是乎,各样精巧的元旦贺词纷沓而至,嘈嘈切切,叽叽喳喳,莫不在温馨提醒世人: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生活犹如一管牙膏,挤一挤,总能挤出一点希望。

没错,自古以来,国人就深谙此道且乐于其中。北宋权臣王安石不就写过一首《元日》吗?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尽管历法殊异,农历“元日”尚非今天的“元旦”,但我想,其间的心情写照必定殊路同归。

临川先生寄望于改革,喜见千家万户“新桃换旧符 ”,由此沾沾自满,恨不得以“旭日”自居。

可以说,面对于未来世界的多义性、模糊性,再加上一点乐观主义的想象力,“元旦”立刻被赋予了一种魔力:

它能壮人胆,它能催人情,它能让人从相信到迷信。

难怪“改革狂人”王安石有底气喝出一句:“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可能正因为如此,中国历朝历代的王侯将相们都喜好在“元旦”当天借梯上房、借力打力,纷纷舞文弄墨,以表拳拳之心。

王安石的《元日》写到登峰造极了吧?那是你还没机会撞见李世民在《元日》里的遐思:

“ 巨川思欲济,终以寄舟航。”

什么意思?“我有一个梦,想要穿过洪流抵达彼岸,为实现这一梦想,还得依靠大家伙多帮帮忙。”

列位瞧瞧,字里行间志得意满,器宇轩昂,我要继往开来迎接新时代,超越前贤圣王还要靠诸位共同努力,你们都要加油啊~

即使到了文采窘人的“布衣天子”朱元璋,元旦前后,也要搬出这一套。

洪武元年(1368年),朱元璋于南京称帝,国号大明。据说这一年“元旦”时,为了彰显大明朝新气象,朱元璋就下旨要求京城所有的“公务员”必须在自家府邸门口张贴新对联,以此表达对大明政权的爱戴之情。

呵呵,皇帝就是任性,自己写不出,尽可以命别人写。

“元旦贺词”发展到清代,更是被演绎成一种极具仪式感的规程:“元旦开笔”。

自雍正皇帝始,经乾隆、嘉庆、道光、咸丰五朝,每年元旦都要在养心殿亲笔书写新年吉语,祈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并钤盖皇帝宝玺,密封珍藏于皇宫宝箱内。

没错,清代皇帝们的“元旦贺词”是保密的。换句话说,当时期的臣民们根本无从知晓。百思不得其解啊,难不成应了所谓的“君心莫测”,帝王心中的所愿、所想,从来都是最高机密,终不可轻易示众?

对了,也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正是因为知道这番“讲话”无人知晓,皇帝们是不是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据说,嘉庆皇帝就曾经在某年的新年愿笺中,斥责朝中大臣“因循疲玩”……

不过,通过后人对清代帝王历年“元旦贺词”的梳理,人们发现其中绝大多数还是“宜春迓祥”、“宜入新年”、“一年康泰”之类,特别是从乾隆皇帝开始,均不再提及其政治意图和施政方略等,变成了纯纯的吉利话儿汇编。

然上行下效,自清朝开始,“元旦开笔”也渐渐演变成了中国知识分子的一种文化习俗。元旦之日非动笔不可,至于写的好不好,另当别论。

尽管哪吒尚够不上“知识分子”一类,但也自诩为“半个读书人”,因此,才有了今天这篇小文,你看不看的到,虽不得而知,但我毕竟写了——

诸位莫笑,力争讨得一点体面,不辱斯文。

既是一岁之首,行文至此,多少要描摹些总结或者展望,诉说下感恩或者抱恨,但我真的没有,既没有收获的欢喜,也没有败北的消沉。

什么都没有。

如果非要刨出一些感情为念,我想借用纳兰性德在《山花子》里的那句:“情到浓时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所见所闻,所爱所恨,大体都是这样。

苏东坡守岁时感喟:“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朱淑真也在元旦吟出:“穷冬欲去尚徘徊,独坐聊斟守岁杯。”

原来啊,我们都一样,早就看穿了时间的真相。

至于未来,忘了是谁说过,“人类的最不道德处,是不诚实与怯懦。”

我想,以后的日子,我可以再赤诚一点,再勇敢一些,不拘于物质攫取与人世毁誉,硬起脊梁,说不脸红的话,笔直走自己的路。

尽管这样会倍感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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