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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界对远古制陶工艺的误判

 futech 2020-05-04

关于早期贴片式筑陶方法,我国考古学界长久以来一直都存在错误的理解。其中包括陶坯的制做工艺和陶器表面纹饰的施加工艺。不知道这一错误由何时、何人、在何种场合下首先提出,但迄今为止考古学界还在广泛采用这种说法。甚至还有不少发掘报告声称做过相关制坯和用特殊工具施划纹饰的实验。

实际上提出和赞同上述方法的人不但自己没有亲手做过,许多人可能还缺少农村生活经历。一手托着,无论泥片大小,另一手都不可能去持河卵石拍打器物内壁,更不可能在手上将几块泥片拼成想像中的器物。这种工艺事实上不可能存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得到,尤其是他们那个年代基本上还都是使用“自然泥”,没有现代陶泥的“力道”。

考古学家们研究远古陶器,都要关注陶质究竟是夹沙陶、夹炭陶还是泥陶,陶色是黑、红还是彩陶。除了它们可以成为不同年代的标志外,其中还隐藏着更多的信息。陶质的变化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随着时间的推移制陶技术发生了变化。但这种标志的尺度在不同时代却是不同的。主要是越到后期标志性越明显,而早期在一般情况下却不尽然。早期大约在距今6000年前,陶质的变化人为的因素并不多,主要还是自然因素。当地的土壤成分是决定的因素之一。如果土壤中含有较多的沙,制出的陶器就是夹沙陶,如果土壤中含有较多的有机物,所制陶器就是夹炭陶。同一地区同一文化不同时期陶质变化还可能标志着这一地区土壤成分的自然变化。可能由于大气降尘,也可能由于降雨、洪水等原因,造成土壤成分的重大变化,进而引起陶质的变化。这种变化与人类的主观目的性和制陶技术没有关系。

早期应该都是自己为自己制陶。早在无意识自由群时代虽然形式上是群体共同生活,因为个人的自我意识尚没有觉醒,而表面上的共同行为只是下意识模仿,所以不会产生有意识地为他人的行为。自由群解体是人类自我意识觉醒的结果。人类的自我意识觉醒之后,开始意识到要与他人共处,但在认识到共处的必要和意义之前,还是以个人为中心。所以人们只有在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件陶器时,才会着手制作一件陶器。陶器的最早被创造出自人类对泥土变化的理解,可能从单纯的好奇开始,经过无目的漫捏,才逐步发展到有目的制做成器。制陶技艺的传承则主要是靠每个人的观察和模仿。

由于上述早期陶器的制作机制,决定了陶器中多种掺合物基本上都是制陶者手边泥的成分所决定,有时偶尔会有目的的主动掺入部分异物,主要也是为了实现泥的“易和性”以及增强坯泥的“力道”。但是,现实中也有很大差异。

人们往往也把陶色的比较作为不同文化或不同时代的判断依据。这对于早期陶器研究意义有限。因为陶色的不同由温度决定,温度不但取决于技术,也由燃料的燃值决定。早期制陶,大家都用平地堆烧的方法,燃料就具有决定性作用。有些时代,有些遗址周围,可能就没有燃值高的燃料,而且由于环境的缘故干燥的燃料都很少,他也只能烧出有黑、褐、灰、红褐、橙黄等杂色器物。不应该仅依此就认定某遗址陶文化比较落后。在此场合应该不限于只简单地观察陶器本身,或研究陶器制做的工艺水平,更应该作为判断遗址形成时代的自然环境的重要抓手。

虽然考古学家们都不断地想在早期遗址中寻找到制陶工具,遗憾的是他们都没有发现。他们很轻易地放过了制陶曾经使用“范”的证据纹饰。早期的各种绳纹陶器的制做工艺中都是使用“范”的。那各种纹饰并不是人们在成坯或成器以后才施划、压印、拍印、刻划、滚印上去,而是因为使用了不同的“范”而留下的痕迹。

在陶器上纹饰表现出极复杂的多样性。按照考古学家的描述,陶器上的纹饰有绳纹、篮纹、方格纹、网纹、刻划纹、压印纹、戳印纹、弦纹、绳索纹、附加堆纹和镂孔等。陶器上的这些纹饰,例如绳纹、绳索纹,它是人们在制陶时先把草拧成绳,然后用绳再编成陶釜、陶鼎的形状,尔后再把陶泥塗在里面,等陶泥晾干,就成了陶坯。篮纹、方格纹、网纹、压印纹、戳印纹等,是人们用不同植物的茎条先编织成陶器的形状,然后再把陶泥涂抹在编织成的“范”里制成陶坯。刻划纹、弦纹等是用茎细长的草做成“范”,然后才制成各种陶器。附加堆纹可能会复杂一些,有些确属人们有意识地贴上去,不过这些行为未必是为了美观。只有镂孔更难判断,估计最早也不是有意识镂孔的,到有意识镂孔也需要一个认识的发展过程。象方格纹的陶罐,总体看上去造型优美,壁薄,但个别陶罐显得扭歪,都表现出在草编袋状“范”中制坯的影子。罐坯在尚未被晾干时没有扶正,晾干后又不忍毁弃,扭歪的罐坯也被烧制成器。还有,方格纹和篮纹往往同时在一件器物上出现。方格纹多呈斜行,并与网纹相近似。刻划纹中有叶脉纹。镂孔较简单,多为少量圆孔。这是一个更为复杂的情况。虽然用的是条编“范”,但在同一“范”上使用了不同的编织方法,用条密疏和排列不同,叶脉纹显然是在过疏的地方真的垫上了植物的叶子。

根据这些陶器纹饰的复杂和精巧的程度,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人类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时期,相当一部分人群,他们几乎可以达到人人都会条编或草编,而编织品会被作为日常用具被广泛使用。被用作“陶范”,可能仅仅是众多用途其中之一。只是因为这些编织品易腐朽,不易保存的缘故,远古遗存没有实物被保留下来。也存在另一种可能性,有些编织“陶范”可能是一次性的,如果陶坯不易完整取出,它有可能与陶坯一同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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