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酬郭十五受判官

 明月禅 2020-05-19
酬郭十五受判官
唐代:杜甫
才微岁老尚虚名,卧病江湖春复生。
药裹关心诗总废,花枝照眼句还成。
只同燕石能星陨,自得隋珠觉夜明。
乔口橘洲风浪促,惊帆何惜片时程。 
 

释义:
郭十五:十五是郭受的排行,当时任衡州判官。“受”是郭判官的名字。
药裹,药物。药裹关心,现在心里想的主要是药物。关心,与“长路关心悲剑阁”(《野老》)里的“关心”二字是同一个意思。
“花枝照眼”随上句的“春复生”而来。照眼,犹耀眼,引人瞩目。句还成,诗句勉强写成。 
 

燕石:唐 李贤 注《后汉书》卷四十八引《阙子》曰:宋之愚人得燕石,藏之以为大宝。[2]
星陨:《左传·僖公十六年》:陨石于宋五。这里杜甫谦虚地用燕石和陨星之石自比诗作。现在陨石有很大的科学研究价值,被当成宝贝,但在古时并不如此。此一句用俩典故。
能:只、不过。 
 

燕石yān shí:《后汉书》宋国有个人在梧台的东边得到一块燕石,回家把它收藏起来了,认为那是贵重的宝贝。周边的客人听说了要求要看看那石头。主人斋戒七日,穿礼服戴礼帽,杀公牛来祭祀,皮革的箱子套了十个,橘黄色的布包了十条。 客人看了那石头掩住嘴巴笑道:“这是燕石呵,和瓦片没什么区别。”主人发火道:“商贾的话,小人之心!”那人把燕石藏得更加稳固,看守得更加小心了。 
 

隋珠,见东晋干宝《搜神记》卷20:隋县溠水侧有断蛇丘,隋侯出行,见大蛇被伤中断,疑其灵异,使人以药封之,蛇乃能走,因号其处“断蛇丘”。岁余,蛇衔明珠以报之。珠径盈寸,纯白,而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故谓之隋侯珠。这句中,杜甫把郭受的作品比喻为隋珠。 
 

王嗣奭:乔口,乃长沙入境,橘洲以近郡,皆去衡所经者。
尾联描写到衡州距之近,速度之快。
最后两句之所以这么写,是因为郭受在衡州任判官,这里面有思念郭受的含义。 
 

《酬郭十五受判官》作于公元769年(唐代宗大历四年),当时杜甫在衡州(今湖南衡阳)。郭受曾先写诗《杜员外兄垂示诗因作此寄上》给杜甫,杜甫作此诗酬和。 
 

大历三年(768)底杜甫离开公安到达岳阳。次年正月,离开岳阳,乘船经由洞庭入湘水上溯,欲往衡州投奔少年旧交衡州刺史韦之晋。约农历三月底前杜甫抵达衡州。韦之晋四月间转赴潭州刺史,杜甫因病在衡州又停留了一段时间。期间与曾任韦之晋判官的郭受有交往。 
 

这首诗是酬诗。郭受有《寄杜员外》一诗。其题注为:“员外垂示诗,因作此寄上”。从题注可知,应是杜甫与郭受有过“垂示诗”,郭受因此写了《寄杜员外》给杜甫。从诗正文可以看出,郭受对杜甫的处境并不了解。杜甫因以写此诗酬答。 
 

春复生:去年春天出峡,现在又春天了。 
 

首联写我才气有限年事已高承受些虚名,在江湖上卧病漂泊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杜甫从夔州到江陵又到公安又到岳阳又到潭州,真的是以舟为家江湖漂泊超过了一年了。首句杜甫自谦,次句说了自己的现状。 
 

颔联说心里总是想着买药煮药吃药的事,诗也总是写不成;春天来了,百花盛开,才勉强有些诗句。  
 

颈联写我的诗句只是些“燕石”只是些“陨星”。你送我的诗如隋珠一样可照夜明。这里杜甫谦虚地用燕石和陨石比自己的诗作。用夜明珠比郭受的诗。 
 

乔口:乔口镇。橘洲:橘子洲。乔口橘洲在此处皆借指湘江。
惊帆:骏马名。这里应是比作快船。《古今注-杂记》(晋-崔豹):“曹真有快马,名为惊帆,言其驰骤如烈风之举帆疾也。”《赠赵公》(唐-张说):“流赏忽已散,惊帆杳难追。” 
 

尾联是说湘江有风吹浪涌,从衡州到潭州,快帆顺流而下,片刻就可以到达。 
 

杜甫到衡州遇到了韦之晋,但韦之晋即刻赴潭州赴任,留下郭判官在衡州照顾身体有病的杜甫。一旦杜身体允许,郭即陪杜甫赴潭州。当然,不久传来韦之晋在潭州暴病身亡的消息,该计划被打乱。 
 
此诗首联自谦并解释自己的现状,颔联说因身体不好诗总是写不好,到了衡州赶上春天才“句还成”。杜甫遇到了韦之晋心情好多了,好像感到了春天,所以“句还成”。颈联又在自谦的基础上夸了郭判官。尾联说从衡州到潭州沿江而下,风吹浪涌片刻就到。至少在此刻,杜甫心情还比较好,或认为找到了又一个严武或者柏茂林,或许可以在韦之晋关照下能像在成都或夔州那样生活。 
 

“花枝照眼”、“觉夜明”、“春复生”都在说自己的心情。 至于韦之晋转任潭州,杜甫认为这不是问题,到潭州顺流而下片刻而已。当然,我们知道,杜甫高兴得太早了。韦之晋的暴病身亡把我们的诗圣最终逼入了绝境。 
 

这首诗中末句的“惊帆”有些版本作“系帆”,好像意思相反,但整句的意思不变。都是说不必着急,“系帆”几天也没有关系,到潭州片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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