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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碣石有遗篇”不等于给碣石定位

 宇闻休闲书苑 2020-06-08

刘玉文

一九五四年夏天,MZD曾在北戴河填写了一首词《浪淘沙 .北戴河》 。其词曰:“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
        因为这首词的标题是“北戴河”,词句中又有“东临碣石”,于是,有人便将“北戴河”与“东临碣石有遗篇”联系在一起,认为就是把曹操所登临的碣石山“定位于北戴河附近”。其实这都是妄自揣测,纯属牵强附会。
        在北戴河填写的这首词完全是一首政治抒怀词,并不是考古览胜之作。此中之“景”并非全是实指,有的是借景或虚指。
       证据其一 ,这首词的写作时间,明明是“一九五四年夏”,怎么会有“萧瑟秋风今又是”呢?“夏天”不会刮“秋风”,这是一般生活常识,一代伟人岂能不知?为什么偏偏是夏天却说“萧瑟秋风今又是”呢?显然,词中的的“秋风今又是”是虚指,是借景,并非实景。这里的“秋风”,应理解为概指祖国的大好河山,本意是说“越千年的”的祖国河山与今天祖国河山“今又是”,而不是实际节令“今又是” 。由“今又是” 转入怀古,并由此自然引申出河山依旧,时代更新,“换了人间”的必然逻辑结果。
        其二,“东临碣石有遗篇”一句是写在“一片汪洋都不见 ,知向谁边?”悬念之后。统观全词的意境,二者似有因果关系。作者站得高,看得远,“知向谁边”,当然不会是指作者脚下的北戴河附近岸边,而应是泛指正在极目眺望的渤海的西岸或南岸。作者站在北戴河岸边,眺望大雨滂沱中波涛汹涌的大海,面对烟波浩淼的奇观,心潮澎湃,遐思无限。由人民共和国的蓬勃发展、欣欣向荣的大好形势,自然联想到华夏历史上的盛世和“英雄豪杰”。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在这时想起了谁呢?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成吉思汗等都曾评述了一回,且“俱往矣”“还看今朝”了。于是“往事越千年”,想起了在诸侯割据、群雄逐鹿、战乱不休的东汉末年那位权倾天下、挥师渤碣、统一北方的一代英雄人物曹操。不但想到曹操统一北方、富国安民的“武功”之业绩,而且还想到他的“文治”之才能。正在“观沧海”的当今伟人,也就很自然地联想到曹操描写“洪波涌起”的气势恢宏、吞吐宇宙的《观沧海》那篇千古传诵著名遗作。在这里作者并没有特指碣石的具体位置,所以根本谈不上定位问题。作者只不过是抒发“此沧海者”,“彼沧海也 ”的情怀,并由此引出全词的点睛之句——“换了人间” !并不是因为作者站在北戴河,才即兴想到附近还有一座据说已沉陷于海底的什么碣石山。作者是在远眺,不是俯视,如果只看到脚底下,这怎能抒发出一代伟人能包容下“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的广阔胸怀呢?
        其三,MZD主席在自己的诗词篇章中,利用虚指、借景或借典得艺术手法 也多处可见。至今人们尚未产生什么歧义。例如:
        (一)在《渔家傲 .反第一次大“围剿” 》(一九三一年春)中有“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句。此处的“不周山”,实际上实指江西省兴国县境内的“龙岗头墟”,但考古界并没有因此说,毛主席将古籍中的不周山“定位”于江西兴国县。兴国县也没有因此将“龙岗头墟”命名为“不周山”。因为作者是在写诗,并不是在考古。
        (二)在《念奴娇 .昆仑》(一九三五年十月)中,有“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句。词中的“昆仑”实指四川的岷山。同时作者在原注中说“夏日登岷山远望,群山飞舞,一片皆白。老百姓说,当年孙行者过此,都是火焰山,是他借了芭蕉扇搧灭了火,所以变白了。”但是至今也没有人把四川的岷山说成是昆仑山或是火焰山。也没有人说,经MZD“考证” ,唐僧取经曾路过四川的岷山。因为作者是在借景,并不是对山川进行考证正名 
        (三)在《沁园春 .雪》(一九三六年二月)中有“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可是,历史上并没有提到成吉思汗有“天骄”的称号,也没有成吉思汗“射大雕”的记载。但是在汉代,有将匈奴的单于称作“天之骄子” 例子 ;《后汉书.匈奴传》中也有“胡者,天之骄子也” 的记载。《史记 .李将军列传》中,将匈奴的善射者称为“射雕者” ;另外在《北齐书》中有关于北齐将领斛律光打猎,射大雕的记载。读者也并没有因为作者借用典故而将历史人物给弄混淆了,把蒙古族的成吉思汗说成是匈奴人或鲜卑人。 
        (四)在《七律 .洪都》(一九五六年)诗中,有“到得洪都又一年,祖生击楫至今传”句。引用了晋代祖逖渡江北伐,中流击楫的故事。祖逖渡江北伐的地点在江苏镇江一带。而洪都是江西南昌的古称,与祖逖中流击楫之处相距二千余里,且南昌濒赣江,不靠长江。如果有人认为毛主席把祖逖的渡江北伐出发点定位于南昌,岂不贻笑大方。
        古人在“怀古”诗词中也常有类似的情况。例如北宋大文学家苏轼被贬黄州,他于元丰五年(一0八二年),到黄州北岸的赤壁矶游览,把此处当作“三国周郎赤壁”凭吊感慨一番,并写下了著名的《赤壁赋》和《赤壁怀古》等“遗篇”。其实真正的“三国赤壁”却在黄州上游数百公里之外,湖北省长江南岸的赤壁市。后人并没有因“名人效应” 将黄州的赤壁矶“考证”为“三国周郎赤壁”,而是将苏东坡凭吊过的黄州“赤壁”,命名为“东坡赤壁” 。而今也同样辟为旅游景点。
         唐代诗人杜牧留下了“借问酒家何此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名句。由此也引起过“杏花村”之争。山西的汾酒产地汾阳的杏花村,还特意雕塑了骑牛牧童作“图腾”。其实杜牧是在安徽池州做刺史的时候写的这首诗,该杏花村在今安徽省池州市之西,与山西的杏花村南北相差数千里之遥。这样的例子还能举出许多。
        因此说,诗词就是诗词,它属于文艺作品,而不是考古文献。即便是考古文献,有的也有值得商榷之处。不能将政治抒怀诗、凭吊怀古诗轻意地等同于考古文献。MZD毕竟不是历史地理学家,也不是考古学者,所以,不能因为MZD主席在北戴河写的词中有的“东临碣石有遗篇” 的名句,就借用“名人效应”,误认为M主席把曹操“东临”的碣石山,定位于北戴河附近。 一言以蔽之,MZD并没有给曹操东临之碣石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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