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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资本理论的整理(上)

 白桦树2008 2020-06-09

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以下内容大约五千多字,阅读时间未知。

一 从资本到社会资本

什么叫“资本”,经济学中指的是一种能够生产产品的物质资本的象征物(货币),并与土地、劳动并列为最基本的推动经济增长的某种生产要素。马克思的观点是资本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反映资本家剥削雇佣劳动者的社会关系。马克思的观点拓展了资本的定义,并且从资本本身的变化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上进行。

20世界5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和贝克提出“人力资本”,并将其定义为个人所具备的知识、才能、技能和资历等要素的总和。这一概念提出实际上是将整个资本理论更加泛化,由外在的物到人自身的技能,因而抽象性更加足够,开始变得上档次。

1977年,格林·洛瑞从社会结构资源对经济活动影响的角度出发,提出了社会资本,并且认为其存在于家庭与社区的社会组织中。其后,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正式对社会资本进行系统性的分析。资本延伸由个体向网络,结构性方向进行发展。社会资本是其这个领域和阶段的代表性概念。

二 典型人物

什么叫社会资本,因本身切入点、研究方向领域等不同,便有多种定义,差异性很明显。下面简单的介绍一下,几个研究社会资本的人物。

皮埃尔·布迪厄(1930年-2002年)是当代法国最具国际性影响的思想大师之一。经典的社会学著作《实践理论概要》,《实践的逻辑》。

布迪厄的关系资源:“社会资本是一个人拥有的某种持久性的社会关系网络时,这种社会关系便成为他实际或潜在拥有的资源。从集体为每个成员提供支持。”一个人的社会资本量取决于有效的关系网络规模和网络中与他有关的成员中所拥有的资本(经济、文化、符号)。社会资本源于构建、经营,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中。

詹姆斯·S.科尔曼(James S.Coleman,1927~1995),当代美国最著名的社会学家之一,他曾是美国科学院仅有的四位社会学院士之一,同时又被誉为经济学新制度学派的代表人物。詹姆斯·S.科尔曼(James S.Coleman,1927~1995),当代美国最著名的社会学家之一,他曾是美国科学院仅有的四位社会学院士之一,同时又被誉为经济学新制度学派的代表人物。

科尔曼的社会结构要素说:依照社会资本的功能,将其定义为“个人拥有的社会结构资源。存在于人际关系和社会结构中,为结构中的个人提供便利。有点结构功能主义的色彩,从功能来定义概念。社会资本的表现形式:第一,义务与期望。简单讲,社会资本是建立在社会可信程度上的,履行义务的能力代表了社会资本你在社会网络中的位置中承受的义务与期望越多,你的社会资本就越多。第二,信息网络,利用社会关系获取信息(特别是特殊渠道的信息),能够帮助你的行动。第三,规范与有效惩罚。规范是重要的社会资本,因为他直接影响群体的行为。奖励或惩罚。这里的规范不仅是制度规范,其实集体性的制度,文化都在其中。第四,权威关系。集体行动利益行动下,将权威赋予某个代理人,由此社会资本能够集中起来。(妄自猜测一下原因,可能是集体的运行效率和信任程度更大。方向和目标的一致性,凝聚力大。例如专制主义。个人观点,仅做参考。)

影响社会资本创造、保持和消亡的因素:第一,社会网络的封闭,保证了相互信任、规范、权威和制裁等的建立和维持,这些团结力可以保证能够动员网络资源。第二,社会结构的稳定性。以职位而不是人为结构元素的社会组织的创立,提供了一种特殊形式的社会资本,使该社会组织在人员变动的情况下仍能维持稳定。想到了李云龙的独立团,无论怎样人员变动,但他的组织结构还在,之后还能进行拓展,战斗力和凝聚力还是能够重新组织起来,像狼一样的嗷嗷叫。第三,意识形态。意识形态创造社会资本的途径是把某种要求强加给其信仰者,即要求信仰者按照某种既定的利益或某些人的利益行动,而不考虑其自身的利益。集体意识形态如宗教的这种作用尤其明显。但是,强调自得其乐,信奉个人独立与自由的个人主义意识形态则会抑制社会资本的形成。这也是现代组织注重建立文化与价值观的原因,讲求个体奉献的文化,一切为了集体,对整个组织有着大用。第四,官方认可的富裕及需要的满足,将降低社会资本的价值,并使已经形成的社会资本无法更新,因为社会资本具有公共物品的性质,需要相互帮助的人越多,所创造的社会资本的数量越大;而富裕、政府资助等因素使人们相互需要的程度越低,所创造的社会资本越少。

亚历山德罗·波茨的能力说:社会资本是“个人通过他们的成员资格在网络中或社会结构中获取短缺资源的能力。” 社会资本是嵌入的结果。先有结构的存在,结构提供给行动者“互惠的预期”“可强制推行的信任”这两种结构性约束,使行动者能够通过“理性的嵌入”或者“结构的嵌入”来具有某种成员资格,从而得到获取短缺资源的潜力。互惠的预期,即双方关系承认对方的预期能力。可强制推行的信任,即在关系网络深入中,信任会随着相互的期待而增加,各种约束性条件因素会增多。最关键是获得成员资格,这样你才能获得社会网络和结构的资源。他还提出社会资本的四个弊端:排斥圈外人、对团体成员的要求过多、限制个人自由、用规范消除差异。社会资本在造就群体利益的基础上,对内阻碍团体内部的创新能力的发展,对外也限制网络和结构外成员进入的获取资源的可能性。

罗伯特·普特南代表作:《独自打保龄——美国社区的衰落与复兴》、《使民主运转起来》

罗伯特·普特南的组织特征说:社会资本是一种组织特点,如信任、规范和网络等,它是生产性的,能够通过对合作的促进而提高社会效率。这种社会资本是“共有物品”。像信任、惯例以及网络这样的社会资本存量有自我强化和积累的倾向。公民参与的网络孕育了一般性交流的牢固准则,促进了社会信任的产生,这种网络有利于协调和交流、提高声誉,因而也有利于解决集体行动的困境。因为当政治和经济谈判在社会互动的密集网络中进行时,就会减少机会主义行为。同时,公民参与的网络体现了过去的合作成果,它可以充当未来合作的文化模板。一次成功的合作会建立起联系和信任,这种社会资本的形成有利于未来的充分和连续合作。由于把“我”扩展为“我们”,提高了参与者对集体利益的“兴趣”,互动的密集网络有可能扩大参与者对自我的认识。在他看来,社会资本的存量就是一个社区中人们参加、参与社团活动的水平,测量的标准包括阅报、参与志愿组织以及对政治权威的信任表达等等。

罗纳德·博特的“结构洞”:社会资本定义为网络结构给网络中的行动者提供信息和资源控制的程度,他称之为“朋友、同事以及更一般的熟人,通过它们获得使用金融和人力资本的机会”。如果说科尔曼、布迪厄和普特南等强调紧密联系的网络是社会资本出现的条件,那么博特强调的是相反的情况。在他看来,正是联系的相对缺乏(他称为“结构洞”)推动了个人的流动、信息的获得和资源的涉取。因为集体间共享资源,因此封闭的网络只能提供重复的,强调关系的异质性。而在网络结构中,存在着大量的缺乏紧密联系的关系,这样反而能够获取更多的社会资本。社会资本获得关键因素不是关系的强弱,而是建立在关系网络中是重复的还是非剩余的。社会资本网络结构受网络限制(负相关)、网络规模(正相关)、网络密度(负相关)和网络等级制(负相关)的影响。

林南,在国际学术界享有盛名的社会学家,是美国杜克大学社会学系教授、美国社会学会前副会长、(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他在20世纪80年代初为中国社会学的重建工作做出过重要贡献。主要研究领域为社会资本、社会关系与社会结构等领域和不同地区社会结构的比较研究。

林南:“社会资本是投资在社会关系中并希望在市场上得到回报的一种资源,是一种镶嵌在社会结构之中并且可以通过有目的的行动来获得或流动的资源”。定义中的三层含义,第一,社会资本植根于社会网络或社会关系之中,不能离开社会关系谈论社会资本;第二,社会资本是一种可以带来增值的资源,这种增值功能不仅体现在货币、财产等物质资本,也可以体现在人力资本以及声望、信任、规范等社会资本上;第三,社会资本不仅是嵌入在社会关系中的资源,而且也是人们为了获得各种效益的投资活动。

社会资本包含的三种成分涉及到结构和行动:结构的(嵌入性),机会(可涉取性)和行动导向(运用)方面”。社会资本的理论模型应该包括三个过程:一是社会资本中的投资;二是社会资本的涉取和动员;三是社会资本的回报。

他把社会行动分为工具性行动和情感性行动;工具性行动被理解为获得不为行动者拥有的资源,而情感性行动被理解为维持已被行动者拥有的资源。对工具性行动而言,可以确认三种可能的回报:经济回报、政治回报和社会回报,每一种回报都可被视作增加的资本。经济回报是直接的。政治回报也类似于直接,表现为一个组织中的等级地位,而作为社会回报的声望是社会收益的一个指标。声望可被定义为对一个社会网络中的某个人做出的善意/非善意的评价。这种交换也许是不对称的:他人把好感给予自我,自我的行动受到促进。社会交换所期待的是自我和他人都承认不对称交换会造成前者对后者的社会债务,后者增加了社会信任。自我必需在公众场合公开地承认其社会债务,以维持他/她与他人的关系。网络中的公开承认可以传播他人的声望。债务越多,网络越大,自我和他人维持关系的需要越强烈,在网络中传播信用的倾向越明显,因此,他人所获得的声望越高。在这个过程中,他人通过伴随着物质资源(如财富)和等级地位(如权力)的声望得到满足。

对情感性行动来说,社会资本是巩固资源和防止可能的资源损失的一种工具,原则上是接近和动员享有利益和控制类似资源的其他人,因此为了保存现有资源,可以储存和共享嵌入性资源。情感性回报包括三个方面: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和生活满意。身体健康包括维持身体功能的合格、免除疾病和伤害。心理健康反映了抵抗压力、维持认知和情感平衡的能力。生活满意指对各种生活领域如家庭、婚姻、工作、社区和邻里环境的乐观和满足。

工具性行动和情感性行动的回报经常是彼此增强的。身体健康提供了承受持久工作负担的能力和获得经济、政治和社会地位的可靠性。同样,经济、政治或社会地位经常提供维持身体健康的资源。

社会资本的功能概括为四个方面。第一:促进了信息的流动。通常在不完善的市场条件下,处于某种战略地位或等级位置中的关系人,由于较好地了解市场需求,可以为个人提供以其他方式不易获得的关于机会和选择的有用信息。同样地,这些关系会提醒处在生产或消费市场中的一个组织及其代理人甚至一个社区关于在其他方面未被意识到的个人的可用性和利益。这些信息可以降低交易成本,使组织招募到合格的专业技术人员,也使个人找到可以使用其资本和提供适当回报的“较好的”组织。第二,社会关系人可以对代理人(如组织的招募者或管理者)施加影响,这些代理人在有关行动者的决定(如雇佣或提升)中发挥着关键性作用。某些社会关系,由于其所处的战略位置(如结构洞)和地位(例如权限或监督能力),在组织代理人的决策中也拥有更有价值的资源和行使更大的权力(例如,对代理人依赖的极大不平衡)。因此,在关于一个个人的决策过程中“说一句话”就会产生一定的影响。第三,社会关系资源及其被确认的与这个人的关系,也被组织及其代理人视作这个人的社会信任的证明,某些信任反映了个人通过社会网络和关系,他/她的社会资本涉取资源的能力。个人背后的身份通过这些关系为组织及其代理人提供了保证——一个人可以提供超出个体的个人资本的另外资源,某些资源对于组织也是有用的。第四,社会关系被期待着强化身份和认可。一个人被确认和识别的价值作为个人和社会群体成员共享的类似利益和资源,不仅提供情感支持,而且获得某些资源的公共认可。这些强化对维持心理健康和资源所有权是必不可少的。

决定个体所拥有社会资源的数量和质量有下列三个因素:一是个体社会网络的异质性;二是网络成员的社会地位;三是个体与网络成员的关系强度。林南从个体主义原则出发的互动的关系论视角来弘扬结构中的行动者的选择能力。考虑到人的行动或互动的动机,他把人的行动划分为工具性行动和情感性行动,并认为情感性行动在行动中占有基础地位,实际上就是承认了人的意识活动中的理性与感性层面及感性相对于理性的基础性。

林南是“开放网络更能带来丰富的社会资本”的主张者之一,他的这个命题在工具性行动中得到了验证,但却不能有效地解释情感性行动。林南及其同事(关于社会支持网络的一系列实证研究表明,封闭或密切联系的关系网络更有利于既有良好关系的维持,促进身心健康,减轻精神压力。这可能预示着社会资本具有不同的模式,并非只有开放网络或仅仅由弱关系形成的网络才能构成社会资本。

未完待续······

PS:上述是我在查看社会资本理论的时候的相关材料,之前整理的材料比较乱。因为也讲完PPT了,我觉得还是应该留点什么,于是我就进行整理,把自己觉得能够省略的,尽量用“人话”表述出来。因为本身查找材料有限,有的地方很突兀,外加理论本身就难理解,大家将就看了。若有错误之处,欢迎指正,第一次干这样的活,道行尚浅。一方面,内容太多,一次性发出来,大家看着也很难受。另一方面,理解我的时间有限,只能慢慢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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