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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五月俗称“恶月”、“毒月”，五日又称“恶日”、“毒日”。五月初五为恶月恶日，这是人们最忌讳的。因此，端午节最早一直是作为祛除病疫、躲避兵鬼、驱邪禳灾的节日流传下来的。今年端午节遇上新冠大疫，时近夏至之后，正是寒气、暑气交互转换之时，多雨潮湿，毒虫滋生，人最容易生病。 旧时过端午节以保健、避疫为主要原则，形成了插蒲草、艾叶，喝雄黄酒，拴五色丝线等驱邪避疫的特殊习俗。古人在端午节悬挂艾草、菖蒲和蒜头的做法并非完全出于盲目崇信，确实可以避毒虫、消病毒、除恶气。除此之外，在江南还有食“五黄”的习俗，这“五黄”食物，我看了苏州学者的许多文章，都说是苏州的特有食俗，其实不然，端午节食“五黄”是吴地地方风俗，苏州当然是吴文化的中心，其实在太湖流域，在太湖出海通道之一的吴淞江沿岸，乃至整个江浙一带都有这个风俗。 端午节吃“五黄”。这“五黄”，包括黄鳝、黄鱼、黄瓜、咸鸭蛋黄和雄黄酒。为什么是“五黄”，为什么不说“六黄”或者“四黄”？或许与端午节在农历五月初五，美食也因此跟“五”了。为什么用黄色的食物？值得探究。民间认为农历五月是五毒(蝎、蛇、蜈蚣、壁虎、蟾蜍)出没之时，要用各种方法以预防五毒之害。一般在屋中贴五毒图，以红纸印画五种毒物，再用五根针刺于五毒之上，即认为毒物被刺死，再不能横行了。这是一种辟邪巫术遗俗。至于黄色是大地的颜色，尊贵的象征，其五行属土。端午节尚黄，民众认为它可以抑制霉运、提升自己的精气神。 黄鳝、黄鱼、黄瓜和咸鸭蛋黄，不仅颜色或名称带个“黄”字，而且当下季节也是最为盛产的食材，惜乎如今对于黄鱼，野生的几乎绝迹，养殖的味道也大打折扣，凑合着吃吧。好在江南地区食材丰富，“逢熟吃熟”“不时不食”这四黄都是应时美食。 唯独雄黄酒，如今有人改成“黄酒”，不确。雄黄酒与黄酒并非一个概念，清人顾禄《清嘉录》说：“研雄黄末，屑蒲根，和酒饮之，谓之雄黄酒。”就是将雄黄研磨得很细，连同蒲根的细末，合在一起，一般也是男人象征性地饮用，女人可以饮一些，小孩不能喝，是大人用手指蘸雄黄酒在小孩脸部和手心足心涂抹一番，用以驱毒。即用雄黄在儿童额上画一“王”字，象征老虎，也可以让小孩免遭毒月邪病侵害，这一点与“艾虎”有相同之处，即认为老虎具有强大的驱鬼辟邪的能力。古人历来认为雄黄可以克制蛇、蝎等百虫。在中医临床上，雄黄主要外用于杀虫、解毒，治疗痈肿疔疮、湿疹疥癣、蛇虫咬伤等，也确有疗效。 端午节食“五黄”，可以辟邪，但光是一种色彩就很单调了，江南的菜肴也是多姿多彩的，有的地方端午节食品则是“五黄六白”，即雄黄酒、黄瓜、蛋黄、黄鳝、黄蛤蟹；豆腐、茭白、小白菜、白条鱼、白斩鸡和白切肉。在海鲜资源丰富的宁波，人们在端午节中午还有吃蚰蜒螺炖蛋和清炖癞蛤蟆，以用于清凉解毒的习俗，家家还要做乌馒头以祀祖先。绍兴人除了“五黄”之外，还要吃苋菜避痧气，吃荷包蛋避冷雨淋成病。南京人和绍兴人一样，在端午吃苋菜，此外还有“五毒菜”一说，即取银鱼、虾米、茭菜、韭菜、黑干杂炒，谓之“炒五毒”。林林总总的食材组合，可以摆出一桌让人大快朵颐的美食。 2020年6月22日于沪上五角场凝风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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